算了这次认栽,知道了这家伙的狡猾,下次加倍小心不中套就是。

    “如此,那就请紫渃公主多多指教了。”

    也不多说什么废话,语气客套,直接朝着秦紫渃行了一个拱手礼。

    虽然心中窝火,却也不至于将火撒在这一片好心的女人身上。

    至于如何去继续调查冥族之人,还是等到夜深人静时分,再想办法离开皇宫,暗中调查吧,。

    只是这样一来,无疑要束手束脚了许多,所以还是得好好拉近拉近与秦紫渃之间的关系,关键时刻还可以请她帮忙打打幌子。

    秦紫渃满脸苦涩的回了一礼,她如何看不出这少年人的不情不愿。

    陵天苏更是奇怪,被强行留下来的是自己,你摆着一副比苦瓜还苦的表情是闹哪样。

    莫不是讨厌极了他,不想与他日夜相对?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非要强人所难的是你的父皇,与我可是半分关系都没有。

    天子陛下眼眸渐眯,端起茶杯饮着茶中茶水,视线却是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打转,全然不知茶杯之中,茶水早已空了。

    在老太监的带领下,陵天苏与秦紫渃并肩而行在这宫闱庭道之中。

    老太监十分识趣的拉开与身后二人的距离,自动闭起双耳,免得听了去什么不该听的谈话。

    宫中御路上铺着厚实华丽的红毯,亭台楼阁,水榭假山,画面很是唯美。

    但他们二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微妙的尴尬。

    陵天苏尴尬的是,接下来的这段时日里,他恐怕就得和这位并不算熟络的公主殿下相处一段时日了。

    算起来,他们二人不过才见了两次面,说到交情,不算深也不算浅,最多也是互相点额头的程度。

    当然,在人世间来说这可算是有些暧昧的了,可对于陵天苏来说,却是觉得没什么的。

    看着一言不发,重新带回了面纱的公主殿下,陵天苏也猜到她亦是有些尴尬的,思来复去,觉得还是由自己来主动打破这个尴尬比较好。

    “呃……秦姑娘,你的脸伤看起来好多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不适的地方?”

    还是以医者的角度来打开话题比较好吧。

    秦紫渃脚步微微一顿,停了下来,睁着水色涟涟的眼眸道“叶世子,今日您在御书房中看到我,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看来您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对吗?”

    陵天苏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被那双水色眼眸所吸引,明镜般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清澈无杂质的眼眸,轻咳一声,道“不错,我是从赫连口中得知秦姑娘你的身份的,虽然已经知道你是公主身份,可不知为何,叶陵还是觉得叫你秦姑娘更为合适一些。”

    “嗯,秦姑娘更合适。”

    恢复一往当年的绝美面容虽然被面纱遮掩,看不到面上表情,可那水色眸子微不可查的弯了弯。

    陵天苏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心情因为一句简简单单的对话而逐渐变好。

    “好,那咱们俩私底下的时候,我还是叫你

    秦姑娘,虽然你面上剑伤已经修复完好,但依旧带上面纱终究还是保稳一些的,我虽不知是何人对秦姑娘你下如此狠手,但那人做事如此不留余地,定是要不死不休才尚可罢手,若是被他得知你脸伤痊愈,我担心他还会卷土重来,今日你在御书房揭开面纱此举有些不妥,皇伯父虽然是你的父皇,但保不齐会透露出一些风声,事后,秦姑娘需得好好跟你父皇打声招呼才是。”

    陵天苏看了看偌大的皇宫,总觉得此地虽然震撼华丽,庄重圣严。

    但总觉得少了一些人气。

    空荡的皇宫就仿佛是一只凶猛巨兽,张着血盆大口,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将你生吞活嚼,不吐一根骨头。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不步步为营,付出一点代价,恐怕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看着如同打开话匣子的陵天苏,原本有些失落的心微微一暖。

    ……他这是在担心我么?

    “叶世子放心,父皇不是那般愚钝之人,他是一国之主,有些事情,他不可能看不透彻。况且,我也不可能一辈子见不到阳光,虽然以面纱掩面,但终究是活在对别人的提防与恐惧之下不是长久之际,虽然在近段时间里,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但我相信,这遮遮掩掩的日子……不会太短。”

    陵天苏微怔,这女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性子随和,随波逐流,仿佛一切都与她置身事外一般。

    可在自我生存这方面,可是有着自己强烈的固执呢。

    不过他倒是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这女子身为公主,虽不张扬跋扈使小性子耍公主脾气,可在宫里人面前,还是会以本宫自居。

    毕竟宫中礼仪不可废,她的身份就摆在那里,可单独在他面前,却又是以我自居。

    真不是是下意识行为,还是刻意放低姿态。

    “嗯,我期待着那一天。”陵天苏微微一笑,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也未尝不可。

    谁说女子就要一味避让,隐忍而活。

    做自己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只是……他又何时能做回自己,做回陵天苏呢……

    “哎哟喂,两位小祖宗,您们两位说悄悄话就说悄悄话吧,老奴绝不敢偷听,但是否可以劳驾二位小祖宗聊天不要停下步伐才是,咱们回清音殿还有好一会的距离呢,要是按照咱们这脚程,怕是走到晚上也走不到吧。”

    老太监苦着个老脸,他本就有意迎合身后两位小祖宗的步伐,总是这般不紧不慢的保持一段距离。

    可回头一看……

    得,两位小祖宗原本慢如龟速的脚步这会儿倒是直接停了下来。

    他是太监总管,宫中本就有着许多杂事等着他去处理,稍有纰漏,出了什么问题,圣上定是要治他一个管理不严的罪名。

    他又如何能把大量的时间浪费在带路上头,倒不是他刻意针对这二位,再说他也不敢啊。

    只是本可一炷香走完的路程,硬生生的眼看有可能拖一个时辰,他如何能够不急。

    实属无奈,这才壮着胆子,试图劝说二位小祖宗,颇有求爹爹告奶奶的架势。

    他更怕惹恼二位

    小祖宗,这句话颇有歧义,陵天苏倒是没听出来,却是惹得面纱下脸庞微微发烫。

    陵天苏抬步跟上,好奇问道“清音殿是何地?”

    秦紫渃亦是莲步轻移,跟上前者步伐,答道“是我的寝宫。”

    嗯?公主寝宫?这老太监是几个意思?陵天苏俊眉不自觉的拧成一团,不解问道“他这是要带我们两去清音殿?”

    秦紫渃迷茫神情带着一丝紧张的无措,道“我……我也不知道。”

    心想,父皇应该不会这么没谱吧?

    ………………

    半响之后,陵天苏与秦紫渃呆呆的站在清音殿大门口,模样有些傻。

    老太监笑眯眯的看着二人,恭敬弯腰拱手道“好了,世子殿下,公主殿下,老奴这领路的任务也完成了,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等等等……”陵天苏赶紧出声叫住这老太监。

    “世子殿下还有何吩咐?”老太监神情依旧恭敬。

    陵天苏轻咳一声,道“皇伯父让我留在宫里头,可你把我们带到了清音殿,这清音殿是紫渃公主的寝宫,那么本世子你就扔这不管了?本世子晚上睡哪?”

    皇宫可不比外头,容不得他乱闯,若是不小心闯入了哪位贵妃娘娘的寝宫,那可就真是玩球了。

    老太监眯了眯眼,即便是眼角的鱼尾纹都满是奸猾味道。

    他道“世子殿下这话可就说得好没理儿了,老奴岂敢扔下世子殿下您不管,就是借老奴天大的胆子老奴也不敢呐。既然老奴领得是公主殿下与世子殿下您们二人的路,那么世子殿下自然而然也是可以住在这清音殿里的。世子殿下只管放宽心,清音殿虽然地处偏远了些,但其宫殿还是很为宽广的,寝房更是多不胜数,绝不会委屈了世子殿下,更重要的是,这是陛下允许的了,世子殿下尽管住下便是。”

    很明显的揣着明白装糊涂。

    身为太监总管三十余载,老太监最为擅长的,就是揣摩圣心。

    陛下如此出乎常理的来这么一出,他如何看不出来陛下是有意撮合这两位小殿下。

    虽然还未成亲便同殿有些离谱,但既然这是陛下同意的事,再离谱的事那都不叫事儿了。

    呵呵,若是这小子在早些个年把回京,或许还能一睹芳容。

    可惜了如今公主殿下面容尽毁,除了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好看,其脸却是惨不忍睹。

    恐怕这可怜的小世子,接下来可有的受喽。陛下决定的事,可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秦紫渃的神情更是无措了。

    她的清音殿,何时进过男子,而且还是整日整夜的住进去。

    要知道她从小便喜欢安静,身边常年也就那么几个贴身侍女服饰日常,可是连小太监都不曾有的。

    无可奈何,老太监走后,秦紫渃只好把陵天苏安排在靠北的房殿内住下。

    本想安排几个宫女过去,却被陵天苏坚定拒绝,他没有少爷病,又不是非要人服侍不可的。

    更何况这里是公主的寝居,本就住在这里已经浑身不自在了,哪里还有心细去使唤宫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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