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极是!还是现任魏君深明大义,知晓感恩世子殿下,特回赠我们如此量多的赤炎金沙,如此,我们必然也当投桃报李,待借助这批赤炎金沙,绘符设下山河大阵,修补国运气脉,届时,我们大晋也必当投桃报李,继续护他魏国周全。”

    “世子殿下果然不愧为忠良之后,今夜更是戳穿双子君的阴谋诡计,当真是见仁见智,才情无双呐!”

    “也不知孟子愉这木头脑袋怎么想的,世子殿下这般好的一个人,他怎能怀疑世子殿下通敌卖国,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他是心虚,自己才是通敌卖国的那位在这贼喊捉贼吧?”

    孟子愉顿时面色煞白难看,万万没想到竟是一场引火烧身。

    “可笑,世子殿下看上他的未婚妻,那是他莫大的福分,他竟敢不乖乖拱手让之,京城中哪家女子不想进入叶王府,哪怕是当一个暖床丫鬟,也是求之不得,他孟子愉区区寒门贱民出生,也敢跟世子殿下抢女人,当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陵天苏如同看笑话一般看着这群喋喋不休的人们。

    “方才钦监太监说得分分明明,一清二楚,这批赤炎流沙是回馈叶少的谢礼,如今三言两语,到成了共主之物。这如意小算盘,打得当真可是够响的。

    方才还叫嚣着让叶少交出自己的女人,如今又高喊着将他人的未来妻子送入叶少的府中是理所当然,莫大的福分。

    可是你们从始至终,似乎都未问过女子的意愿。口口声声唾弃魏国前任君王皇甫光将自己的臣民当成货物轻易转赠,你们有何尝不是同一种小人!”顾瑾炎再度恶心了一番,晚上吃的瓜子都快反胃吐了出来。

    无人去理会顾瑾炎去将他这番话记入心中。

    反正在何事的时候装聋作哑,权当没这回事忘得一干二净是他们为人臣子最厉害的天赋。

    对自己不利的言语,充耳不闻就是。

    唯有户部尚书家的那位小姑娘,捏着衣摆,面色羞红踌躇,竟是鼓足了勇气,闭着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说道:

    “其实我还挺乐意当世子殿下的暖床丫头,这样一来,我闺中姐妹定然羡煞死我了,我才不要嫁给孟子愉这个夜夜流连青楼,把自己玩成了废物的家伙。”

    “噗”正在幸灾乐祸的人们顿时笑出了声,无数挪愉的目光纷纷朝他看去。

    “哎呦喂,我都没想到孟大学子竟然还去青楼之地,平日里的君子之风感情都是装出来的,笑死我了,你出生贫寒,哪里来的钱去嫖啊。”

    “怕不是找院长要的的吧?毕竟院长这么疼爱他。”

    “只是院长大人也一时没有想到吧,一时的溺爱,竟然玩废了自己最喜爱的弟子身子。”

    “啧啧啧,我听闻前些日子陛下还有意将紫渃公主许给孟子愉,如今看来,谁敢将自家姑娘许配给这么一个浑身花柳病的家伙。”

    三言两语之间,从废人一度进化成了浑身是病的家伙。

    这一刻,孟子愉深深体会到了自己平日里轻视鄙夷的叶家世子妃是何等尴尬的境地了。

    被人肆意嘲弄,当成一个可笑的笑话看待,成为人们闲茶饭后的余资评论。

    竟是让人无比的难受,想死!

    就连平日里最疼爱的师长,都用一种看脏东西的目光看着他。

    孟子愉面涨如猪肝色:“无凭无据的!你们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顾瑾炎懒懒道:“你在诋毁叶家世子妃的时候,不也是在无中生有,胡说八道?你可先别着急急眼,发现你有病同你欢好的姑娘是叫妙翠儿吧?”

    孟子愉怔大眼睛:“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周围传来一阵爆笑之声,笑声犹如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刮在他的骨头上,疼得让人恨不得现在就窒息过去。

    顾瑾炎嘿嘿一笑:“有眼光,我也是那姑娘的常客,有一次你走得急,怕是上课要吃到了,腰带都忘在了那里,我瞧着这是潇竹学院学子的腰带啊,一下乐了,塞了五百两银票给那姑娘,她便什么都同我讲了,当真是个贴心的可人儿。”

    “你你!”孟子愉面色如土。

    怎么也想不到春意楼那位欣赏自己才华,一心相许的妙翠儿在口口声声夸他好人,不介意他贫寒出身的同时,竟然还与顾瑾炎私下有染。

    “我什么我?”顾瑾炎笑容促狭:“你这一副被姑娘家骗了身心的模样是想闹哪样,戏子无情不常常出自于你们这些穷酸文人之口吗?你都没有一副真心交给其他人,就像平白无故的获得别人的真心,世上哪有这么公平的事。”

    顾瑾炎摸出一把折扇,刷的一下打开,不伦不类的扇着:“这便是因果报应。”

    天子秦步亦是淡淡扫了孟子愉一眼,然后目光木然地看向户部尚书容房,声音低缓听不出喜怒:“朕倒是不知,容爱卿竟有着与潇竹学院联姻之意。”

    且不说当下孟子愉是个怎样的才华与人品,身子是否中用,可是在几日前京都之中朝廷官员皆知晓他有意招孟子愉为驸马。

    可是这位户部尚书与孟子愉,竟敢私下交换生成贴。

    户部尚书看似并未参与任何夺嫡党争,可这也仅仅只是看似罢了,他究竟是哪家皇子的人,天子心中自是有数。

    如今这才几日光景,便仓促交换生辰帖,而孟子愉又是潇竹学院的核心弟子,虽是寒门出身,但凭借容房的背景实力,自是不难在朝堂之上替他争一个举足轻重的官衔。

    听到天子亲口发问,户部尚书骇得扑通一声跪地:“臣罪该万死!”

    孟子愉立在那里,在自家师长严厉苛责的目光之下,身子摇摇欲坠。

    天子淡淡道:“容卿爱女心切,何罪之有,只是孟子愉身患隐疾,自然非是良人,方才世子亲口讨要容家小女,她又甘愿入世子门府,不若就让朕顺水推舟,借花献佛,让你家小女儿入了叶家吧。”

    最是无情帝王心。

    当朝大臣之女,在他的口中便成了舟与花。陵天苏目光微闪,他从未想过要收容家小姐入府,方才所说不过也是恼怒孟子愉的那番做派,所以故意反将一军恶心他一下。

    他心中其实也清楚,容家小姐与此事无关,没必要将她牵连进来。

    只是他并未想到,天子竟然会亲自开口,这般轻描淡写地将容家小姐送至王府之中。

    果然,户部尚书面色有些难看,王府固然风光无限,可他的女儿可是书香门第,世家出身,与人为正妻是一回事,被人转送至王府为暖床丫头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没名没分的,这成何体统!

    “陛下!小女尚且年幼,还望陛下三思。”

    “年幼?都到了可以护换生辰帖的年纪了,谈何年幼一说。”天子眸光淡淡,透着一股冷情的意味。

    “爹爹,你就别捣乱了,陛下这是好心。”容家没志气的小女儿立马不依,觉得当个王府丫头也是极好的。

    户部尚书差点被把鼻子给气歪咯。

    陵天苏自龙首上翩然跃下,漫天金雨逆流而上,宛若受到牵引一般尽数回归于他藏在衣袖中的九重鸣幻铃内。

    人们欲言又止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盘算着无数的注意。

    陵天苏飘然落地,神色那只蓝色巨龙元气尽敛,流光风霜漫起之中,重新化作了人类模样,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额前鲜血流淌,看着陵天苏的目光如看一个怪物一般,充满了惧意。

    陵天苏侧眸朝他微微一笑,眉间星砂再次不受控制的漫出一抹殷红之色,盯着他的目光却是冰冷之际:“如何?当下可还想继续建设水上楼台,接我们夫妻二人一叙?”

    夫妻二字震惊四处。

    叶家家风最为严谨,莫说是世子正妻,就连妾室婢女皆是须得清白出声。

    他今日当着全天下的面,竟然认可一名专攻双修之术的妖女为妻,不怕叶老爷子打断他的腿吗?

    众人之中,神情最为复杂的,当属苏安无疑了,他看着夜色下的那个少年,不知为何,面上一阵火热难堪。

    就连虚弱趴在地上的双子君亦是不由睁大双眸,不可思议道:“夫夫妻?那可是合欢宗的妖女”

    陵天苏脚步轻移,鞋尖将他一根手指推起,后脚下微微用力落下。

    龙族强大的体魄在他的脚下便脆弱得好似新生的春笋一般,令人牙酸的咔嚓一声脆响,那根长着尖锐龙爪的利指直接在陵天苏的脚下反向折断。

    双子君凄厉惨叫,冷汗沁沁。

    陵天苏声音冷淡:“妖女也是你能叫的?”

    双子君不敢抽手,瞪大惊恐的眼睛,连连吸着痛苦的凉气,忙道:“我错了我错了!不叫了,再也不叫了!”

    陵天苏这才缓缓收回脚,目光漠然的环视众人:“她是本世子心尖尖上的人,眼中的明月,在这个世上,能唤她妖女的,只有我,记住了吗?”

    无人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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