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道,伴君如伴虎。

    而王与皇之间仅差了一线,并且司马懿也完全清楚曹丕的想法和野心,根本就不可能是单单满足于魏王这个局限的位置。

    而他只不过是办成了这一件事,让曹彰老老实实的从鄢陵离开到邺城来面见新王,便已经是引得魏王的戒心。

    刚才好像是玩笑话,可司马懿却清楚,自己要是表现得浮躁一些急切一点,这玩笑话恐怕就不是那么好笑了,甚至他日后怕是连笑的资格可能都不复存在。

    不要以为这是夸大之言,事实司马懿对于自己这前后两位主公身,均是看到了同一种性格,那便是多疑!

    事实,曹丕虽然信任司马懿的能力,可自始至终他也没有觉得劝说自己那个兄弟曹彰是件容易的事情,甚至于曹丕其实都早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只待司马懿那边事情办不成的时候,便先下手为强。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司马懿虽然在之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相当的完美。

    试问,还有什么是要比曹彰本人亲自来到邺城更令人安心的结果吗?

    曹丕并不清楚司马懿到底在鄢陵做了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司马懿跟曹彰说了那些话,曹丕唯一清楚的便是眼下曹彰正等待自己的接见,大魏境内的不稳定因素彻底的消去了。

    而促成这一现状之人,便是刚刚才离去的司马仲达!

    有能力同样也不缺少野心,司马懿觉得曹操曹丕父子二人都很多疑,可是他却恰恰的忽视了自己暴露出来的野心方面。

    虽然说野心也是动力,是能够促使人不断进步的主要因素,也是做主君的希望手下人能够锐意进取的根本。

    但当有野心的下臣跟生性多疑乃至有些病态的君主碰在一起,这其中产生的变化可就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

    司马懿可以肯定似今日这般的敲打在日后必然是少不了,甚至可能还会变本加厉的日益增强,而一同伴随着的,怕是他自身的官职也在一步步的提高。

    同样,曹丕也完全清楚司马懿有向爬的野心,也一样知道自己虽然相信司马懿的能力,可是打心底里却仍然少了那一份信任,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敲打敲打无伤大雅,这种行为既能够让曹丕满意也能够让司马懿放心,一举两得的事情乃是他们君臣二人都默认了的,日后自是习以为常……

    站在殿前好一会儿的曹丕,暂且放下司马懿那边的问题,转而回身进了殿中。

    不消片刻,曹丕的声音便是在大殿中响起:“来人!传本王令,即可诏鄢陵侯觐见!”

    虽然曹彰是人到了邺城,可曹丕却没有彻底放松警惕的想法,隐患等事自然是越快消除心中越是安定,眼下既然曹彰已至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尽快搞定也能够腾出手来处理其他的事情!

    曹彰曹丕兄弟二人这般见了一面,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而无任何外人在场,是以谁也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

    反而最终的结果却很明显,曹彰第二日便飞马出了邺城回到封地继续做自己的鄢陵侯,但与此同时曹彰手中握着的几部精卒,却是悄无声息的被曹丕接手了过去。

    搞定了曹彰对于曹丕而言自然是一个极好的消息,而另外一个兄弟曹植则就更加容易了。

    本身曹植在曹丕的眼里就没有多大的威胁性,其人比之手握精兵的曹彰而言简直不要太弱鸡。

    唯一能够让曹丕稍显忌惮的,也仅仅是曹植在那些文人清谈闲士中的声望罢了。

    想着没必要惹到那些靠嘴巴讨生活一辈子就想着留名于世的不正常家伙们,曹丕自然也完全没必要苛待曹植,反而待他依旧如故同样是跟曹彰一般,命其回返封国临淄,没有王命不得擅自外出!

    这一来二去彻底搞定了两个兄弟的问题,现在能够跟自己竞争魏王宝座的人已经不复存在了,曹丕自然而然是放下心来可以将先王曹操的死讯公布天下!

    一瞬间,魏王曹操之死便是飞快的传遍了大江南北,江东,荆州乃至蜀中,自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下云云,惋惜者有之畅快者不计,人人立场不同心情自是相去甚远,恨其者欣喜若狂,敬畏者悲痛欲绝,曹丕也不可能让天底下所有人都为自己的父王逝世而哀思。

    别的人不说,就是孙刘两家的态度,曹丕都不用猜就能够确定了,根本不会存在什么惋惜哀痛一说,没有当众放炮欢庆就已经是相对而言的死者为大了!

    事实曹丕猜的是一点都没错,江东孙权这边,虽然心里是早早就预料到曹魏境内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并且也是有了提前的考虑。

    但当曹操真正身死的消息传到江东时,当天晚孙权便召集群臣大摆宴席,庆祝的那叫一个欢快,整个建业城中满满都是孙权畅快大笑举杯痛饮的声音!

    要知道曹孙刘三家中,论说跟曹操仇恨最大的,自是刘备无疑,毕竟一个是汉室宗亲一个是旁人眼中的汉室逆贼几近窃国之人!

    可事实宿敌的命运不外乎是立场使然,各自的身份出身有很大的差别,信念目标有巨大的分歧,这才导致了双方敌对的关系。

    虽然刘备是巴不得曹操早点死了才好,但是当他真正得知曹操身故的消息没错之时,刘备在欣喜之余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复杂的感觉,毕竟双方虽然是宿敌却也同样是旧识,虽然志不同道不合,可当初讨董之时的景象刘备到现在还是历历在目呢。

    再加之刘备实际跟曹操已经好多年没有见面了,再深的仇怨在时间的消磨下也多少会减轻几分。

    反观江东一边,孙权虽然在之前跟曹操没有什么直接的仇恨,可是在经过赤壁和几次合肥之战后,双方之间的矛盾可就海了去了。

    尤其是最近的一场惨烈血战,哪怕取得了最终胜利的曹操一方也是损失不小,可归根结底胜了就是胜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不也一样是有二百的剩余吗。

    这样再看看当时跟曹操处于对立面的孙权,他就是那个被杀掉的一千,而且还是杀的干干净净根本没什么残余,一场大战下来差点没把江东的步卒给杀绝了,那场面该是何等的惨烈!

    只有水军的江东要想立足于天下那跟开玩笑也没什么两样了,曾几何时孙权都一度心灰意冷想要放弃,好在会稽郡有人在关键时刻帮了他一把,而且还是倾家荡产的那一种。

    所以说有的时候,孙权还是挺怀念魏腾那个嘴臭脾气差的混蛋,毕竟没有会稽魏氏在关键时刻跳出来将整个家族给他补血,搞不好江东现在都没资格跟曹刘两家并成为诸侯了也说不定。

    甚至将结果考虑的更坏一些,盟友趁机东进只扑建业而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啊!

    待那时刚打曹操又碰刘备,孙权就算是再怎么自信,也没膨胀到靠自己的江东一地可以跟其他两家诸侯轮番开战的程度。

    是以这等危险的境地能够得以避免,那肯定是少不了会稽魏氏的帮助,孙权时不时的心中缅怀一下以示感谢也完全合乎情理。

    故而由此论说,孙权跟曹操之间的仇恨在一定程度是要比曹刘两家的大多了,不管什么时候血仇往往都是最直接也最让人记忆深刻的那一种……

    曹操身死的消息传遍天下,知道的早就猜的七七八八,益州成都方面更是完全没有什么惊讶的意思,毕竟在之前大家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不过是在彻底听到确定消息后有几分惊讶而已。

    而曹丕在放出自己父王身故的消息后,就是立马派人严密盯紧了凉州,荆州和豫州这三处屯兵重地,怕就怕在先王逝世的关键时候孙刘两家搞事情。

    不过很显然曹丕这般防范多少是有些过激了,或者说不论是刘备还是孙权,实际都有着自己的考虑,完全没打算在这种时候冒然的起兵出征。

    要知道天下太平已有三年,百姓们不说习惯却也更加渴望这种没有战事的和平时候。

    而要是在此时间点冒然起兵,恐怕最先引起激烈反应的却恰恰是那些底层的百姓们,哪怕这些百姓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战斗力。

    可积怨成多积沙成塔,一旦战事不利于孙刘两家,又是跨地作战没有民众支持,到时候那些不愿意见到战事渴望和平的百姓们该是怎样的一个态度,随便动动脑子想一想就清楚了啊!

    师出有名便正在此时,打自然是要打,这可是根本无法避免的事情,天下承平已久而自然不可能三家同时永存,终究会重归一统。

    然就算是想打想动手,却也一样要考虑好方方面面的问题,要名正言顺要不给人一把柄口舌,最起码也要做到是师出正义而非主动故意挑起战端的那一方!

    舆论谣言动人心弦,哪怕明知道是假的,可有些人却终究是分辨不出来,到最后这种不利的传言是越传越多越来越夸张,那其可能造成的影响就不是那么简简单单便能够说清楚的了……

    故而正是因为真心想打,真的不在乎了这维持两年多几近三年的和平时间,孙刘两家才是没有立即便调兵遣将准备开战!

    反而这件事到是曹丕有些过度紧张了起来,三处屯兵防线基本没什么变化,唯独例外的襄阳曹仁一方,也纯粹是曹丕的密令所致,却也到现在没有下一步的明确指示,毕竟孙刘两家都不动,却也是给了曹丕一种无形的压力……

    然南部的两大敌人没什么动静,却并不代表曹魏就是彻彻底底的安全了。

    曹操的影响力有多大,恐怕没有谁能够给出了特别明确的说法,这自然是区别于地方的不同而各有差别,但要对于那些北方的异族,乌桓鲜卑等游牧民族而言,曹操的震慑却是要远远超乎寻常!

    而现在,曹操身死的消息飘过了幽州飘出了卢龙寨九原边,飘到了草原那些胡人的耳中,瞬间以鲜卑乌桓为首的北部异族便是躁动了起来。

    哪怕现在正值夏日,哪怕还没有到冬季打草谷劫掠补充他们部落的时候,但这些胡人却是不想错过这种时机,当下便是汇集起来成军欲战!

    而在邺城正盯着南边战线异样情报的曹丕,却是没想到问题的真正关键点却是发生在了自己的屁股后面!

    镇守北边的并州刺史田豫,此时此刻已经飞马传书急报邺城,北部边境现在已是进入到了最高的战备状态,大汉与外族的一战怕是不久之后便会彻底爆发开来。

    然而这时候的曹丕心中另有打算,哪怕是在接到了田豫的急报之后也没什么异样,反而只是调遣一部北驰援,全权将抵御北部异族的任务交给了田豫。

    这种信任倒是在曹丕身少见,但眼下正值曹丕另有紧要的事情急需处理,北部异族犯境在他眼中实际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有田豫在有镇守边疆的精锐戍卒,还有高墙耸立的壁垒关卡,那些个只会在马背嗷嗷乱叫的异族怎么可能打得进来!

    镇守北边的并州刺史田豫,此时此刻已经飞马传书急报邺城,北部边境现在已是进入到了最高的战备状态,大汉与外族的一战怕是不久之后便会彻底爆发开来。

    然而这时候的曹丕心中另有打算,哪怕是在接到了田豫的急报之后也没什么异样,反而只是调遣一部北驰援,全权将抵御北部异族的任务交给了田豫。

    这种信任倒是在曹丕身少见,但眼下正值曹丕另有紧要的事情急需处理,北部异族犯境在他眼中实际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有田豫在有镇守边疆的精锐戍卒,还有高墙耸立的壁垒关卡,那些个只会在马背嗷嗷乱叫的异族怎么可能打得进来!

    镇守北边的并州刺史田豫,此时此刻已经飞马传书急报邺城,北部边境现在已是进入到了最高的战备状态,大汉与外族的一战怕是不久之后便会彻底爆发开来。

    然而这时候的曹丕心中另有打算,哪怕是在接到了田豫的急报之后也没什么异样,反而只是调遣一部北驰援,全权将抵御北部异族的任务交给了田豫。

    这种信任倒是在曹丕身少见,但眼下正值曹丕另有紧要的事情急需处理,北部异族犯境在他眼中实际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有田豫在有镇守边疆的精锐戍卒,还有高墙耸立的壁垒关卡,那些个只会在马背嗷嗷乱叫的异族怎么可能打得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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