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之廉听到这一声喊,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老天就与我过不去呢,这又出什么大事了!嘴上忿忿的说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杂役忙回答道“冯管事死了!”

    曹巡查不可思议地问道“谁?冯管事?死了?”

    朱之廉冷冷的说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慌什么,去报官了吗?”

    杂役连忙回道“报了,现在官府已经来人了,仵作现在正在验尸呢!”

    曹巡察听到官府仵作都来了更是诧异的看了看朱之廉。朱之廉见曹巡察一脸的难以置信看着自己便开口解释道“冯志江这厮刚才您也看到了,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许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曹巡察看了看朱之廉意味深长的回答道“他确实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主。”

    朱之廉长叹一口气说道“现在就看这仵作能否查处死因,也好给他哥哥一个交代。”

    曹巡察拍了拍肩旁上的灰尘说道“到时候将办案的捕头叫来一问便知是何缘由。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进去核实一下今年的贡药了!”

    朱之廉连忙说道“那是那是,你看我这一被打搅又耽误曹兄不少时间。请随我来!”说罢迈步走向堂内!

    温子琦凌浩然他们这一群人此时也是叫苦连天,原本就是凑热闹,谁知道官府来人后直接将他们一个个的挨个盘问了起来,折腾了一上午总算告一段落,回到房内已是午时已过,此时早已腹内空空,但厨娘也才刚盘问完不久根本无暇做饭,不得已只能等着。

    温子琦望着屋顶的横梁意味深长的说道“只是想惩戒一番,却给招惹了杀身之祸。心里很不是滋味。”

    凌浩然听道这些言语也是沉默许久后缓缓的说道“这难道就是我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我而死!以你判断你说这位冯管事咋会死得这般凄惨,整个人都像被抽干了一样!”

    温子琦想都不想随口说道“很简单,冯管事本就体虚多汗,只要再服用过量的发汗解表药物,就会如此!”

    凌浩然惊悚的看着温子琦说道“发汗解表,那不就是常用来治疗伤风的吗?”

    温子琦依旧望着头上的房梁,缓缓的应了一声,随即说道“昨日巳时之前冯管事还出现在我们面前,今日辰时前后发现的尸体,若要如此这般快速有效果只有一种草药可以办得到,这药只能是麻黄。”

    凌浩然恍然大悟的说道“麻黄,就是你给我说过的那个狂妄自大的徒弟自立门户用错药害了一条人命的那个麻黄?”

    温子琦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发汗用茎,止汗用根,一朝弄错,就会死人的麻黄!其实此药之果的力道是茎的数倍,倘若给一个虚汗自流的人吃下足量麻黄果那是神仙无医的。但是知道此的人少之甚少,只有漠北狄族的一些巫医当知此法,看来这里远非表面那么平静。”

    凌浩然听到温子琦说到漠北狄族时一脸的震惊的说道“狄族十六部落,与我大周向来是死战不休,这等世仇狠不得饮其血寝其皮,倘若这里真有狄族之人隐藏在这里,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温子琦见凌浩然如此激动急忙坐起来说道“好事坏事你又能如何?毫无证据可言,你便说青州益春堂有狄族奸细,谁敢相信呢?”

    凌浩然听罢瘫坐在床上“驻守边关的将士正在奋勇杀敌,我们却只能在这里干看着。这岂不会凉了那一腔热血?”

    温子琦沉思了片刻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若是能找出下药之人一试便知。”

    凌浩然见温子琦愿意帮忙寻找下药之人连忙说道“倘若真能抓到这个羌族之人,我代驻守边关的二十万将士感谢你。”

    温子琦摆了摆手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对此过于敏感,如果是我猜错了那又如何?”

    凌浩然沉声问道“那你要是猜对了呢!”

    温子琦愣了一愣忙打趣道“如果我猜对了,只能说明我比你优秀。好了这事先不说了,时间也过去许久了,我猜厨娘应该烧好饭菜了,我这一上午水米没粘牙都快饿死了。”说罢站起身来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望着温子琦离去的背影凌浩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缓缓的说道“你不是也知道这个巫医密法吗?”

    巧嘴阿四本是乡下一个穷小子,有幸得到远方表哥的介绍来到这青州城,虽说跑堂的工作是累了点,但是阿四有一本事,他总是能把顾客服侍的满心欢悦,客人一开心这赏钱自然也少不了,也是应了这悦来酒家名号。时值午后店里也没啥顾客,阿四肩膀上搭啦着抹布斜靠在门框上眯着眼睛养神,心里盘念着再做两年等凑够了钱,就可以回乡下去盖两间房,然后去隔壁村小凤家将亲事这么一提。一想到以后和小凤夫妻相处阿四心里美的扑哧乐出了声。

    耳听到旁边有人说了一句“阿四这小子做啥美梦呢,赶紧给爷几个招呼着。”

    阿四赶紧弯腰陪笑看了过去,来的不是别人,阿四认识,这几位爷可不得了各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一脸络腮胡。“啊哟,几位爷您可里边请,这让小的可哪说理去,刚梦到财神爷进门乐出了声,您几位爷就光顾了。”一边说一边领着向店里走了进去。众人听到阿四这么一说嘴里哈哈一乐跟着进来。阿四边走边问道“吴爷您是带几位好友老规矩上雅间还是找个靠窗通风之地?”领头这位大汉心里暗喜,这小子真会说话,我吴某来此地也就两三次,每月那点饷银那能在这里消费的起,如不是今天请这位高人,对我日后大有帮助,我又咋么会在这里设宴呢,嘴上却说道“老规矩上雅间。”

    “好嘞,二楼雅间,这边请。”说着话带一行人向楼上走去。

    一行人来到二楼,这位领头的吴爷挑了一间靠街的雅间走了进去,阿四抹桌搽凳倒茶一气呵成,嘴里还问道“吴爷您要宴请贵客那小的就给你张罗一桌上等酒席,您要是和您这几位好友把酒言欢呢小的就给你弄几个爽口清脆的下酒小菜。”说到这里看了看领头的这位吴爷,这位吴爷也是直爽之人顺口接道“今日爷是宴请贵客,需要上等酒席一桌,你先让后厨给我备着,待会别误了爷的好事,但现在贵客未到,等人来了你就给我悉数全上,你可听明白了?如若误了爷的事,爷是干什么的你可知道?”

    阿四听罢陪笑道“爷您就放心好了,悦来这么大的招牌岂能误事,几位爷稍事休息,小的这就去给您沏茶去。”说罢便躬身退去。雅间内这位吴爷招呼几位依次落座,刚座好其中一个秃顶大汉笑呵呵的对吴爷一抱拳说道“吴兄,今日我等能够有幸见上你说的这位不世高人,实在是莫大的福气,就不知您是如何能够有缘结识这位高人?说来让我等也开开眼。”

    这位吴爷倒也爽快,毫不拿捏直接拍了拍胸脯说道“想来诸位也能感觉的到,我们这类人着实不让人喜欢,别看人家爷前爷后的称呼,指不定背后说我们什么呢,毕竟我们做的事情不讨喜,虽说吃着饷银,但在外人眼里连那贩夫走卒,屠猪卖狗之辈都不如,更别说娶妻生子了,又有哪位人家愿意把闺女许配于我等呢?”说罢看了看众人。

    大家听了后也都纷纷点头。有人甚至叹息摇头,不免感伤一番。一位长着酒糟鼻子络腮胡的啐了一口唾沫说道;“谁说不是呢。”这位吴爷看到大家都默认后接着说道“行刑若过百,厄运自然来,大家也都知道这个约定成俗的规矩,我吴海山比各位入行早个几年,刀下亡魂依然八十有七,谁也说不准各个都是该死鬼,眼看到了数却实在没有后路,心里惆怅就喜欢多喝几杯,那一日天色将黑,我就在胡姬酒肆靠窗口的位置一个人喝着闷酒,看着路外行人行色匆匆着急赶路,有回家的有做小买卖的,心中不免感慨万千,我吴海山阳间世上走一遭,却无人在意,就是死在自己屋内估计无人知晓,想至此难免要唉声叹气。刚要举杯喝酒,就在这时听到窗外传来一句,“犹恐冤魂夜半来索命,何不封刀抽身避厄运。倘若洗手净心,有救有救。”这句话犹如浑天巨雷劈在我吴海山的心扉,我就顺着声音向下望去,只见背靠窗根在地上斜躺着一个老头,看不出年岁,但须发皆白,手里拎着个酒壶在哪里咕嘟咕嘟的喝着,喝的那叫一个香,看的我的喉结都跟着动了起来。但我转念一想 我坐在此地一个时辰有余一句话也没说过,这老头是如何知我所想,便起身对他说道“这位老先生,刚才是对我所言吗?不知所说是何意思?”

    那须发老人看都没看我一眼,晃了晃手里的葫芦说道“世人都喜杯中物,孰知黄汤也不易,浇愁误事怂人胆,唯心所事吾赖已。”说罢起身要走,我赶忙追了出去,毕竟老迈之人我三步两步便追上,盛情相邀下同我又返回了胡姬酒肆,经过攀谈才得知这位老先生是位隐士高人,见我本心至淳,有意点拨于我。这不我今天设宴叫上诸位一同拜会下老仙翁,让杂家兄弟也好早日能够脱离此道。就拿这位冯老弟来说,虽说并非与我等相同,但大家都不是外人,往日里干的那些勾当也着实上不了台面,趁手上未沾血迹,何不趁早抽身离去做他营生岂不更好?”说着看向了一行人中较为年轻的这位,这位说年轻也有个四十出头,膀大腰圆,一脸虬髯,这位到好咧着嘴在那傻笑。也不搭话。众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就在这时耳听道楼下的阿四招呼声传了上来“这位老仙翁,看您三千银丝流泻肩,广袖无风随风舞,一看就是世外高人,不知老仙翁云游此地是要沽酒,还是品尝下我们这里的人间美味?”紧接着就是一个生如洪钟的声音回道“老生并非仙翁,只是痴长几岁,虚度光阴罢了,来此地是应邀而来。”楼上众人无不诧异,这声音是从一个白发老人嘴里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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