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长孺,你来看,这棵树看来死了很久了,树干都干了。”

    花小满敲了敲,“砍了抬回去,能做张床,还能做扇门。”

    “嗯,做门做什么?”

    蔡长孺说砍就砍,一边砍一边问。

    “杂物间没个门你也没法住,做扇门,搭个床,再弄点宣纸把窗户糊上,你就能住了。”

    蔡长孺砍树的手不由微微一顿。

    花小满拿着她的小包袱往太阳下一坐,看着蔡长孺正要说话,却看到他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靠,死男人,这是在为摆脱了他高兴呢。

    她顿时有些心烦,“这树你多久能砍完?一炷香的时候能砍完吗?”

    少年摇头,“怎么可能,这一人抱的树,可得砍一会呢。”

    蔡长孺道“估计要个把时辰。”

    “那你们慢慢砍,我先走了。”

    花小满站起身就走。

    “等一下。”

    少年指着一旁的四只兔子,“你带几只回去吧,一会儿我和蔡大哥要抗这棵树,怕拿不过来。”

    花小满头也不回,“血淋淋的,弄脏我衣裳,某人把我衣裳都送别人了,我可就只剩下几身了,我不拿。”

    少年看了一眼忙着砍树的蔡长孺,又道,“你拎一只也行,离你衣裳远远的,不会弄脏的。”

    花小满回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怎么不会?弄脏了你给我买新的啊?”

    蔡长孺摆手,“我来拿,你走吧。”

    少年无奈摇头,看着花小满的背影越走越远,他忽然道,“她这是在闹脾气?”

    蔡长孺抿嘴一笑,“吃醋了。”

    “就因为你把她的旧衣裳给了刚刚那个村姑?”

    “不是我给的,我回家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衣裳都拿走了,听说我回来了,就来知会了一声。”

    “那你刚刚那么说?哦,蔡大哥也会耍心眼了,你那是故意的。”

    少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蔡长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兵不厌诈。”

    “不是吧,你,你真的喜欢这个妇人?她原先又胖又丑、又懒又馋,你不是挺讨厌她的?现在就算是没那么丑了,可离漂亮还是远着呢,还不如刚刚那个村姑,你图他啥?”

    少年歪嘴一笑,“图她长得丑不招人惦记?可我看她却不是个本分的,跟谁都能动手动脚的,妇德不行。”

    蔡长孺脸色一暗,“有原因的。”

    少年一副为你好的表情,“什么原因也不能不守妇道,我看她不是你的良配。还是我姐姐好,自小在宫里长大,歌舞诗赋、琴棋书画样样拔尖,人又长的美,美人配英雄,最合适不过了。”

    蔡长孺放下砍刀,屈膝跪下,“臣谢主恩典,可臣如今已有原配夫人,纵然她游千般不好,臣也没想过河拆桥,抛弃糟糠。”

    少年眼睛眨了眨,一丝不悦在小眼里闪了闪,眨眼又变成一团和煦。

    “想不到,蔡大哥竟然是个情种,你既然这么重情,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

    “谢殿下体恤。”

    “行了,别殿下不殿下了,赶紧砍树吧。”

    看起来一人粗的干巴树,蔡长孺足足砍了一个多时辰才砍倒,又修了树干,捆了树枝要挂在树干两端,少年拦住了他,“挂中间吧,我和你一起扛着回去。”

    “不必辛苦殿下,我有一股子蛮力,我可以一个人扛着所有。”

    “那不行,我既然是借住在你家的,我这么空手回去,被人看到也不好看。”

    “那殿下扶着扛着这些树枝吧。”

    蔡长孺腰上别着四只兔子,肩上扛着一人抱的树干,少年背着树枝,二人大步流星的下了山。

    回到家,放下东西,少年直接摊在地上。

    蔡长孺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地上凉,去屋里躺着。”

    少年摆摆手,“不用了,喝口水喘口气就好了。”

    蔡长孺脸不红心不跳的搀着他坐到桌前,倒了一杯水给他。

    花小满从里屋拿着昨天剩的糖葫芦,啃着走了出来,“回来了?我也刚到家,累死我了。”

    上面的糖都已经化了,粘在盘子上,糖葫芦变成了山楂串,酸的她呲牙咧嘴。

    少年不满的看了她一眼,“你就拿个小包袱,哪里累到你了?”

    花小满看了一眼双颊发红的蔡长孺,又不屑的看着脸色发白的少年,“树你没砍,一路上就拿了这么点树枝,你累了?”

    少年眼珠子一转,“他把你衣裳都给了别人,我不帮他,让他一个人砍,不是给你出气?”

    花小满眼珠子一瞪,“用的着你?”

    “不是吧,表姐,你心疼了?”

    少年一脸坏笑。

    花小满对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心疼个鬼,不过,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

    她转头看着蔡长孺,“那些衣裳是我在玉衣阁定做的,你也在场,多少银子不用我说吧?来吧,赔给我。”

    蔡长孺挠挠头,“我,我没那么多银子,我这里只有五两多点。”

    “没钱还敢送小姑娘东西?你可真行!”

    花小满一脸鄙视,“先给我五两,剩下的,记账。”

    蔡长孺“哎”了一声,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银袋子递过去。

    “哦,我收了。”

    花小满掂了掂,“一会吃了饭,你再去一趟山上,砍些竹子,编个能放到饭屋大锅里的架子。”

    “行,不过,我是先坐杂物间的门床,还是先编架子?”

    花小满眨了眨眼,和他睡在一起也摸不到宝箱,有什么用?

    “你先做门,抓紧的。”

    蔡长孺神色一亮又一暗。

    “姐,你干嘛要赶蔡大哥去住杂物间啊?你不会是因为他给了旁人衣裳,所以你不高兴吧?”

    花小满瞟了他一眼,“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那些衣裳反正我穿着不合适了,我又不会针线,更不会改尺寸,爱给谁给谁,给我钱就行。”

    说着,她瞟向一旁的蔡长孺,“关键你送衣裳可没经过我允许,你便只好全额赔偿给我了。”

    蔡长孺干活很麻利,杂物间的门和床一下午就做好了,里面杂七杂八的工具都挪到饭屋里,窗户上再糊上宣纸,一间不大却象样的单间都干了。

    没了蔡长孺打扰,花小满很快便睡着了,一夜无梦。

    一大早,三人便开始编架子、拌底料、烧火,轮流添柴,足足熏了两天才把熏肉腌好。

    红肉紧实,白肉透亮。

    花小满两日没见笑容的脸终于笑了,“就这成色,一会儿用这个给你们蒸个豆腐,那绝对能卖个好价格。”

    只是等他们借了牛车,兴冲冲往镇上去卖熏肉的时候,才发现,镇上的大街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卖熏肉?

    前天,她来看的时候,明明还一个人都没卖熏肉呀,这是怎么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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