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死谏,说的就是冒死以谏。

    既然是冒死以谏,那很可能就真的要死人的。

    而田丰也是不负众望,成功又是惹毛了袁绍,劝谏劝不成,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被袁绍下的狱,州是又走回了老路。

    …

    狱中,好友沮授与审配听闻消息,也是即刻来探望。

    二人都有些许感觉心累,尤其是沮授,心里更是满满的懊悔。

    如此乱局,还把元皓给陷了进去,怕这邺城局面,是要更乱了!

    “赵王近日可有何举动?”

    见得审配与沮授,在牢中的田丰倒是淡定的很,也不管其他,直先问起了袁绍近况。

    沮授听得有些无奈。

    有心想宽慰两句,然邺城的局面实在不算太好,稍一犹豫,还是说的实情来。

    “前一日,逄元图在殿前又拿的个书信,说是郭公则与那陈军私通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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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玩意明眼人都看的出,不过只是寻常的书信来往罢了。”

    “可惜赵王似乎当的真,真要叫郭公则好好解释一番。”

    “只叫其好说歹说,才算去了赵王疑虑…”

    “哼!”沮授话不说完,田丰又是一声冷哼打断,才是接着道,“今日赵王疑虑可不好去,怕那郭图也看的出来。”

    言罢又是怒道:“就这般时刻,那逄纪还煽风点火,陷害郭图,是怕这河北灭的还不够快么!”

    这事情光怪逄纪自然是不公平的。

    说起来,还是郭图先出的手,逄纪只是反击罢了。

    只不过,到的如今互相陷害,互相诬陷的地步,已经不会有人计较,到底是谁第一个动手多了。

    田丰也心知此理,怒气冲冲的骂完一句,就是面色变了几分,又是无奈叹气摇头,最后索性把眼睛一闭,也不知在想的什么。

    审配与沮授见得这田丰失望模样,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互相对望几眼,还是审配当先道:“元皓,如今此等乱局,更不好没的你。”

    “吾欲去向赵王再求求情,只是汝可不能再弄出死谏这一出了。”

    沮授听得也在边附和道:“正是如此!”

    “这在牢狱之中? 即不能出谋划策又不能为君分忧? 只能受的皮肉之苦? 此何苦哉?”

    审配与沮授苦口婆心? 可惜那田丰要是能听得进去,那他也不是田丰了!

    却见其席地而坐,仰天而呼:“死谏不得,就以死明志!”

    “正南? 汝若真是有心? 且让吾再见赵王一回? 吾必拼死也要说服他!”

    审配听得这田丰坚毅的模样? 当真是想去狠狠浇一盆水? 把那田丰给浇醒了。

    死性不改!

    心知劝也劝不得? 索性只是不应。

    田丰见此景,也自沉默下来。

    狱中? 一时变得有些安静,只有不远的狱卒频频回头看着这三个男人? 不知他们为什么要在狱中安静对视,却不说话。

    不过这诡异气氛的缘由自然与他没关系? 他只要保证这来探望的不会脑子一热? 把人劫出狱就行了。

    至于他们在眼神交流什么,那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那狱卒正是这么想着呢? 忽然又听那田丰开的口,声音很低? 然在这寂静的牢房中还能听得一二。

    “走吧,别待在这了,离开这邺城,别再来了!”

    唔,看来这是劝说不得了。

    唉!

    这田别驾也不算第一次来这狱中了,什么脾气众人也都晓得,要换作自己,可不会觍着脸来劝。

    不过都这么说了,那总该走了吧!

    那狱卒听着就欲要回身请那审配与沮授出去,不想一回头,却见二人像是脚被钉住了一般,抬也不带抬的。

    正奇怪着,却听那沮授低声呵道:“元皓,你这是何意?”

    话语里,有些急切,有些恼火,直叫人有些不明不白。

    却见那田丰低头散发,眼神透过那披在前头有些纷乱的发梢,瞥了眼那狱卒,才是低声应道:“如今以赵王这多疑多虑的心思,整个河北冀州都难以齐心协力。汝二人留在此地,怕待陈军打来,只会落得个失手被擒的结局。”

    “空有一身理想抱负,却不得良用,何必在此蹉跎岁月?”

    沮授听得面色一变,冷声道:“元皓自要以死明志,却劝吾等投敌,岂不是叫吾等当真留个通敌罪名?”

    田丰听得面有几分尴尬神情,却还是应道:“吾劝二位离开,自不会无故说来。”

    先是安慰的一句沮授,田丰再是好言道:“先前吾死命劝说赵王之时,见其态度之坚决,绝非偶然,所思内奸一事,怕也不是空穴来风!”

    这话可是诛心之言!

    沮授审配听得都是心惊不已,审配更是忍不住高呼道:“莫非真有奸细?”

    “非说真有奸细,吾话中意思,乃是奸细一事非赵王多想,而是有另有他人言之凿凿。”田丰应的一句,又是接连叹息,“其实细细想想,亦知此人是谁了!”

    这事沮授早有了心中的猜测。

    袁绍能统一河北,笼络了这么多的良臣,即是靠的自己后背四世三公的家底,也因为自己的魅力。

    不算绝对的明君吧,好歹也算能知人善任,明辨是非。

    虽近些日子颇有不顺,也不至于性情大变。

    今日这般样子,就像是得受小人谗言,才会这般模样。

    而能如此轻易影响袁绍的,无非也就那几个人了。

    沮授当即就道:“既然寻得来源,更是好办,怎么元皓却还叫吾二人速离?”

    却见田丰听得那是连连摇头才叹息道:吾之所以落得此般地步,就是直白说起了那谣言的源头,才会如此啊!”

    “见得吾有此下场,君还不明呼?”

    沮授这下倒是明白了。

    那袁绍或许也反应过来,可能是无有奸细一说,然为自己那小儿子,却要平白诬的一人啊!

    不然三公子失乌巢,可是大罪!

    日后怕难翻身了!

    袁绍竟然为自己一个儿子,甚至不惜把邺城弄的如此风雨飘摇!

    见沮授神色大变,田丰这才言道:“汝二人不似郭图,逄纪,趋炎附势,喜欢靠的大公子或三公子。”

    “此刻别看那郭图与逄纪争的凶,依着赵王的性子,最是危险的还是汝二人啊!”

    “赵王当真已…罢了,汝二人还是尽量听吾一言,还是速速离去,别似吾一般,徒费心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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