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会让人失去最基本的理性,有句话说的好,愤怒是魔鬼,现在祝彪就有点朝着魔鬼的方向前进着,虽然,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好人,江湖之中,关于他的传闻,也是恶名居多,却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

    而这一次,认真来说,祝彪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尤其是被人勒紧脖子,窒息的那种恐惧感,时不时还会出现在祝彪的梦中,祝彪可不是那种圣人,明明有能力干掉自己的仇人,却大度的一笑而过,上辈子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活得很憋屈了,这辈子好不容易能挺直腰杆做人了,他可不想又弯下腰

    祝彪甚至都已经规划好了一切,等方腊造反之后,自己应该做什么,然后怎么趁机干掉杭州知府,然后如何脱身,未雨绸缪的谋划了这么多,就等着老徐回京就实施了

    有句话说的好,计划没有变化快,当祝彪整天数着日子等老徐回京,然后大干一场的时候,变故就来了

    与往常一样,祝彪起床以后,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又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滚来滚去,本以为,直到老徐回京以前,他都得过这种日子,没想到,今天,徐处仁亲自来了

    看到徐处仁来到监牢,祝彪冷着脸,直接说了一句“宰相大老爷,您可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怎么有空来牢房见我这个小人物了?”

    听到这句略带调侃与怒意的话,徐处仁只是微微一笑,也没嫌弃监牢的坏境,直接坐在祝彪的身边,叹息一声说道“你这小子,你想让我怎么办?”

    “宰相大老爷,您太客气了,我就是个小人物,就算是死了也没人关心的小人物,哪敢跟你提什么条件!”祝彪语气平静的说道

    “你还记得咱们俩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么?”徐处仁没来由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没等祝彪回答,徐处仁继续开口说道“我也不骗你,当时派人刺杀我的,就是如今带兵北上的童贯!”

    徐处仁话说道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希望祝彪能放下仇怨,能够像他一样,为了这大宋,为了这汉家天下,放下仇恨,此时童贯带兵北上伐辽,后勤的粮草支持还是徐处仁担任,却没有出过丝毫纰漏

    祝彪当然听明白了徐处仁话里的意思,心说“果然还是误会了!”蔡泽与老徐的想法都一样,都以为祝彪跟他们是一种人,为了家国天下,不惜己身的那种人,这个误会真的太大了

    这个时候,祝彪觉得,一定要打破老徐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能任由他继续下去了,“老徐,你可能真的对我有点误会,心怀天下是你们这些大人物需要关心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圣人,人家都要我的命了,我可不能微微一笑当做没发生过,对不起,以德报怨,可不是我的风格”

    “你....哎!祝小友,大局为重啊!”徐处仁叹息一声,还想劝说一下

    “算了,时代的局限性!”祝彪没来由的说出这一句话

    “时代的局限性?这话何解?”徐处仁虽然经常会从祝彪嘴里听到一些新鲜的名词,但是,还是引起了徐处仁的好奇心

    “那好,老徐,我问一下,你爱的是这个国家,忠于的是百姓,还是爱的是宰相的地位,忠于的是赵姓皇帝!”祝彪语气平稳的问道

    “有什么区别么?忠于皇帝,不就是忠于大宋,忠于百姓么?”徐处仁有点好奇祝彪为什么会这么问

    “所以我才说,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如果你爱的是大宋这个国家,忠于的是百姓,那...”祝彪认真的盯着徐处仁的双眼,继续说道“那,只要百姓安居乐业,无论皇位上坐的姓赵,还是姓王,姓方,姓宋,都没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

    徐处仁怔住了,儒家讲究的便是天地君亲师,忠君爱国,先忠于君主,随后才是爱国,而徐处仁又是正统的儒家子弟,对他而言,忠于君主,这已经是印入骨子里面的传统,有句话说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不是迂腐,这是教育的后果,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维护君主的利益大于一切

    儒家之所以被历代君主所看重,奉行儒学,也就是如此,试想一下,在儒学的教育之下,满朝文武都是听君主话的好孩子,就算偶尔有几个想要谋朝篡位的反贼,成功率也不高,有这种贴心的教育,儒学能奉行千年,被各朝各代的君主所鼓吹,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徐处仁被祝彪的话给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本想指着祝彪怒斥几声“大逆不道!”,然后在好好教导他一下,所谓的天地君亲师,这可是孔圣人所提倡的,后来仔细一想,这小子就是山贼土匪出身,也不知道怎么自学成才,其实,认真来讲,祝彪知否属于儒家子弟,还真的不好说

    跟这小子讲什么儒家正统那一套,怕是根本没用,而且,仔细想来,徐处仁觉得,祝彪的话也没说错,他到底忠的是国,还是君,自己都有点搞不清楚了

    徐处仁觉得,现在自己的头好乱,他需要一个人安静的思考一下,到底自己是忠于国,还是忠于君,他一直所谓的为国为民,是因为爱着这个国家,爱着国家的人民,还是爱着自己的家族,爱着自己的权势

    今天祝彪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了,不止是心灵上的,甚至还有自己一直所信奉儒学,都濒临崩溃的边缘,自己到底是应该终于君,还是应该忠于国,他以前的信仰,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只有想清楚,才能决定自己以后走的路到底如何

    徐处仁一脸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年纪半百的老者,此时神情都有点恍惚,临出牢门之前,对着祝彪说了一句“出来吧,杭州知府已经被我贬到广南路去了,这下子,你可以出来了吧!”

    宋朝时期的广南路,其实,就是如今的广东省与广西省,在后世,那也是经济发达,环境优美的好地方,但是在如今,还没有开发的情况下,真的说不上好,别的不提,但是瘴气这方面,每年都有很多官员路上病故,从杭州贬斥到广南路,不可谓不狠,也算是给祝彪一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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