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囚牛令?”昏暗中,李南死死盯着对面的司徒灵雪。

    对方俏丽可爱的面容在幽幽的夜明珠的映照下,变得诡异阴冷起来。

    “石安先生可知为何这位将此谷作为游春之所在?”

    “想必是欲游金谷园遗址尔?”李南说道,昏暗中,他似乎看见对方有几分得意的神色,一副原来你也不知道啊的神情,不过此时帐篷内光线不足,一时看不真切。

    “好教石安先生得知,这位来这金谷一为游春,二为查探!”

    “查探?”李南第一时间想到的莫非武老太太当真有什么后手遗留在金谷园。

    至于金谷园有什么秘密这件事,李南倒是没有考虑过,因为石崇这么大的贵族,诺大的金谷园中,肯定会留有各种秘密,说不定翻开富丽堂皇的金谷园的表面,下面全是一部血腥黑暗的隐秘史。

    关于这一点,李南倒是毫不怀疑。

    “石崇秘藏!”司徒灵雪吐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什么类似杨公秘库之类的,传得玄之又玄的宝藏,你们这帮古人,有点新鲜的没有。

    李南就知道,关于石崇这位豪富胜过皇室的家伙,在他身死族灭之后,民间肯定各种传他还有财宝埋在某处,就像大名鼎鼎的张献忠沉银一样,嗯,虽然后者的事儿是真的。

    但是李南觉得以古代的生产力,石崇积累的财富虽然惊人,但是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夸张,说不定金谷园和他明面上的财宝就是他的全部还说不定嘞。

    李南是不相信这种事情的,因为他觉得从晋朝到现在,天下都知道石崇豪富,如果真的有石崇遗留的财宝,早就被有心人给发掘光了。

    “嗯。”于是他脸上浮现出一副不置可否的神色来。

    “小先生可是不信乎?”见到李南似乎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还以为会吓李南一跳司徒灵雪有些吃惊,下意识地把地府内部给李南的绰号给喊了出来。

    小先生,什么鬼?我又不是佛系捧哏李南脸上露出诧异,不过在昏暗遮掩下,倒也没有被司徒灵雪察觉就是了。

    见到对方并无异状,司徒灵雪以为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在地府内部的绰号,于是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小先生竟然早知其事耶?”司徒灵雪语调微微上扬。

    “当真有石崇秘藏么?”

    “小先生果然慧眼如炬,这石崇秘藏么,亦有亦无?”

    “哦?愿闻其详。”李南知道戏肉来了,对着对面的俏佳人轻施一礼。

    看到对面终于提起了兴趣,司徒灵雪也微微得意起来,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出了其中的秘梓。

    “世人皆言石崇豪富,后待其身死族灭,天下皆传石崇将平生积累藏于一处,谓之石崇秘藏,自晋到太宗年间,不少人亦前往洛阳与石崇祖宅寻之,亦有零星收获,但始终于传闻中富可敌国之宝藏相距甚远。”

    “故此?”李南脸上全是小问号。

    “据山海卷宗记载,本无石崇秘藏,如若说有,便是石崇之家财尔。”司徒灵雪将突然停止说话,示意李南噤声。

    而后,粗重的男人打鼾声从她嘴中传出。

    “贵人安歇也?”门口传来一个粗重的女声。

    “业已睡去”鼾声未停,她又发出一种模模糊糊好似极为疲倦的女声。

    “好生服侍贵人。”说罢,外面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儿才消停。

    腹语,真有你的,内卫的人都是怪物吗?胡钉铰也是,司徒灵雪也是,不仅擅长各地方言,而且擅长口技,简直以假乱真,还当真好用,自己要不要学一发?李南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掌握这门本事。

    正所谓说学逗错了,是口才和模仿嘛,是一个标准的特务需要的基本素质。

    李南正在胡思乱想着,只见司徒灵雪如同一只灵猫一般,轻巧无声的帐篷门口听了好一会儿,果不其然,过了一会门外又有微微的声音响起。

    “且住”司徒灵雪口中的鼾声渐息,发出了类似梦呓的声音,竟然跟李南的声音有**分相像!

    等到过了一会儿,大气都不敢出的李南看到她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回来,打了个平安的手势之后,两人这才开始了对话。

    “天下皆知石崇豪富,但其生**炫富,以此人张狂豪奢之性,岂会做出秘藏财宝之事?抑或有,也不过十之一二,被后人挖掘一空尔。”

    “那娘子所言亦有之事?”李南低声问道。

    看到李南虚心求教的神情,司徒灵雪语音中带着俏皮来,“若妾告知小先生,小先生以何酬谢妾?”

    嗯???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儿这个,我倒是想肉偿,你同意不嘛?李南十分郁闷。

    “娘子欲仆以何物相谢?”

    “小先生写于那位之诗,可有两首,而写于妾身,可只有一首呢。”少女语带幽怨,似嗔还怨,听着分外娇俏可人。

    不是,都这个时候了,你作什么妖啊,唐人真的如此爱诗么?李南有些头大了。

    这让他去哪里找一首胜过清平调的诗来交差啊。

    讲道理,无论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或者北方有佳人,幽居在空谷都是长诗,自己也记不全,而且也套不到她身上啊。

    长恨歌倒是他能记得全篇,但什么六宫粉黛无颜色,侍儿扶起娇无力什么的,怎么看怎么都在ghs还不是写给她的啊。

    “额”李南沉吟起来,觉着额头前有一阵乌鸦飞过。

    “妾让小先生如此作难乎?妾乃是见小先生诗才惊人,心甚慕之,故此相戏尔。”话是这么说的,但是言语当中的委屈和幽怨之意,让李南的听着仿佛恰了好几只柠檬。

    这女妖精!明明知道对面是装出来的,但是李南的还是有一种自己欠她什么的感觉。

    没办法,有些女人就是有这种天赋技能。

    作弄人是吧,相戏是吧!李南心头无名火起

    待老夫也戏弄你一番。

    “南一见娘子真容便觉辞穷,顿觉诸般诗文,恐难尽写娘子花容月貌,仓促之间,只得诗余一首,不知娘子可愿赏脸听之?”

    诗余,也就是词,在此时的大唐还是很不入流的,一般逼格高点的歌伎都不会唱,大概的地位,就跟如今高雅殿堂音乐和流行乐还差不多吧,甚至后者还要不如许多许多。

    你不是要诗吗?我就拿一首诗余来恶心你,看你还要不要。李南心中嘿嘿嘿笑了起来。

    “竖子岂敢!汝把吾当成什么了!歌伎一流???抑或是”虽然对于花容月貌这个新鲜比喻觉得很高兴,但是司徒灵雪心中依然十分恼怒,特别是想起被诗余赞美的都是些什么女人之后,她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于是她抬起头,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发觉对方是故意的。

    女妖精不愧是女妖精,虽然她此刻心中恼怒,脸上笑得越发如同百花盛开,心中打定了主意。

    羞辱妾身是吧,那妾就把你这首词余传得满天下都是,还著名是蜀中某李姓郎君,看你羞也不羞

    “小先生盛情,妾惶恐无地,既如此,这首诗余算是添头,待日后妾再向小先生讨要诗文便是!”

    这女妖精的神情变得调皮起来,似乎一副好啦好啦,本姑娘今天就放过你啦神情,给我好好牢记本姑娘大恩大德的神情。

    不是,你真要听啊。李南也有些猝不及防,结果这幅表情落在对方眼里,对方脸色的狡黠之意更加浓厚。

    心知道自己可能把司徒灵雪得罪狠了的李南也无法,只得选了一首自己觉得最好的词念出来赎罪。

    苏轼大大,对不起了

    没办法,能抗衡一个绝世天才的只能是另一个天才,能与惊艳了几千年时光的清平调媲美的,只有苏大大那首了。

    好在这首洞仙歌也没有韦庄李后主那种明晃晃的银艳,只是描述两个人的爱情,李南略作改动之后,随即吟诵出来。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金谷风来暗香满,锦帘开,一点明月窥人,人未寝,欹枕钗横鬓乱。”

    说道这里,李南心虚地看了一眼榻上钗鬓散乱,衣衫狼藉凌乱,胡乱枕在锦榻上的两名侍女,又看看司徒灵雪,发觉对方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继续念了起来。

    “素手轻掩帐,春夜无声”原文是起来着素手,庭户无声,但是李南可不敢牵司徒灵雪的手走到外面。

    于是李南走到帐篷开的通风口前,看着漫天的星子,念出了剩下的几句,“时见疏星渡河汉,试问夜如何?夜已四更,金波淡,玉绳低转,但屈指东风几时来,暗中流年偷换!”

    一次吟罢,李南偷偷看着对面的司徒灵雪,发觉对方的神情很是复杂??

    自己别把她得罪狠了罢,虽然李南知道苏子的词肯定牛逼,但是问题是,此时的古人,未必欣赏的了啊。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经典的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直击人心的。此刻司徒灵雪脑中,反复回响着那句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还有那句暗中流年偷换,这首唯美的诗余如同黄钟大吕一般,震惊得她都有些恍惚。

    吾当真有这般美?看着帐篷里那位小先生,司徒灵雪觉得有些不真实。

    然后她更生气了!

    “能做出这般惊艳诗余,胜过天下大多数人所做之诗也,还说做不得诗!此人果然相戏于我!”一时间,她又是喜悦又是恼怒,司徒灵雪脸上才浮现出那等表情。

    此人果有大才,深藏不露。想到这里,司徒灵雪不由得深深佩服“先生”的识人之明,光凭这诗余,已然不亚于那两首清平调尔,而且还是仓促间做出司徒灵雪的眼睛发亮起来。

    自己以后一定要将他腹中的诗文全部“压榨”而出!司徒灵雪暗自下定了决心。

    虽然依旧被这首震撼,但是司徒灵雪到底还是一个心思极为冷静的女间谍,所以她按下心中的羞恼和震撼,接着开口讲了起来。

    “自山海卷宗记载,这石崇秘藏之事,本是洛阳诸氏放出,引得天下人去金谷园和洛阳山野间寻找,用来掩盖洛阳诸氏尽取石崇家财之事,其若有,也在洛阳诸氏之家库中!”

    真不愧是你们啊,李南深深感叹起来。

    意思就是石崇跌倒,洛阳高第吃饱呗?洛阳的世家尽取石崇家财,为了给皇帝交代和不让别人眼红,就编出一个石崇秘藏的宝藏,好让天下人白找了几百年?

    “而石崇秘藏与洛神囚牛令有何关系?”听到涉及到洛阳的世家们,李南觉得似乎自己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小先生高见!”司徒灵雪赞叹道,“这自晋至唐,洛阳多经战火,原本晋时洛阳高门大多破落,而其积累之财,亦落入当朝新贵之手,这诸家之财,胜过石崇身家多矣。”

    “自大唐建立以来,四海升平,昔日王世充尽取洛阳之财,亦是落入大唐洛阳诸氏之手,其中最甚者,便是五姓七望之一,荥阳郑氏!”

    “而荥阳郑氏未曾想到,先有太宗,后有圣太后武氏,五姓七望势力大减,尤其是武氏定都神都洛阳,将洛阳世家并荥阳郑氏,清洗一空,故此”

    “所谓石崇秘藏之前朝世家之财,便落入圣太后之手?”李南总算明白了,为何武则天有钱将洛阳打造成天下唯一的“神都”。

    或许根本就没有石崇秘藏,或许人人都持有石崇秘藏,李南不由得感叹到。

    钱还是那些钱,不过都是从老百姓手中搜刮的民脂民膏,辗转多代,聚集于当朝的贵族世家之手。

    “正是如此,圣太后清洗洛阳诸氏,尽取其财,而后神龙政变,张昌宗武三思等武朝诸贵所搜刮李氏之财,一并落入李唐之手,其财分为三份,其一归太平镇国公主,其二归还于洛阳忠于李氏者,尚有最大一份,被受狄阁老遗命者,张柬之等神龙五子,暗地里赠予当时太子,被誉为颇有太宗之姿之李重俊!而后武三思对张柬之等旧臣施以酷刑,除泄愤之外,便是为了逼问出这批财物下落!”

    “太子!!”李南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洛阳囚牛被灭,还有上官婉儿、迦楼罗、太平秘卫、山海并簪缨都齐聚洛阳了。

    这么大一批财物,死多少人都是不够的。李南突然想起了他看到的卷宗,上面说洛神囚牛令是开启太子秘库的钥匙。

    “洛神囚牛令现已遗失,为何太子不先行将其起走?抑或是再打造一块?诺大宝藏,仅凭一枚洛神囚牛令便可开启?”

    李南突然问道,他可不相信这么重要的宝藏,太子会单凭一块洛神囚牛令就让人开启,而且这块令牌还被他交给了别人。

    “据说太子秘藏藏得极严,需要开启需要数块囚牛令或者太子亲至方可,而且再打造一块亦无不可,但是囚牛令内含机簧,打造一块需半年之久,期间怕横生什么变故。”

    “这批财物甚多,当日神龙五子不得不藏于洛阳佐近,以太子目前之势,冒然起之,目标太大,怕是被几方合力洗劫尔。故此太子之人,皆不得贸然靠近查看,亦怕被人察觉。”

    “既如此,为何如此着紧?”李南有些不解,反正单独一块也打不开宝藏,而且太子的人都防着天下人,轻易不靠近藏宝处,一块令牌,随他们争去好了。

    “此令一来关乎太子颜面,二来,此令上面,记有部分藏宝处信息,若是被有心人得知”司徒灵雪笑了起来,看了李南一眼。

    “天下能人异士何其多,若被人根据此令查出宝藏大致所在,凭几方之势,不惜人力挖掘之下,再坚固再隐秘之秘藏,也等同于虚设!”

    懂了,懂了,李南现在才恍然大悟。

    原来太子秘藏真不如自己想的,跟电视里那样,几个人千辛万苦找到宝藏,其间充斥着阴谋背叛杀戮,顺便还谈谈爱情什么的,然后到地方把令牌插入,轰隆隆山洞打开,里面宝藏晃花了眼。

    此时找到的宝藏的办法比影视作品里面描写的粗暴多了,也低级多了,就是一个字,挖!

    古代最不值钱的是什么,那就是人力啊,只要大概知道了方位,管你什么机关秘藏,到时候军队把附近一围,暴力挖掘以人命填充之下,什么宝藏不会被挖出来。

    不得不说,这种手法,真的太直接也太不“浪漫”了。

    但是不得不说,囚牛被连根拔起,势弱的太子面对这种阳谋,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真实的世界争夺宝藏,果然跟小说里面写得不一样啊。李南不由得感叹到。

    “故此,几方齐聚洛阳,便是想要争夺洛神囚牛令,而前日先生之举,可谓浑水摸鱼之妙手尔。”司徒灵雪眼睛亮亮的,她觉得小先生虽然不知道这些内情,但是其中手段,可谓妙之毫巅。

    同时也毒辣至极!

    这幼文和之名,啧啧,先生果然法眼无差。司徒灵雪暗自赞叹赵蕤识人的英明。

    李南在洛阳的作为,带着另外任务的她是知道的,于是她不得不佩服李南的心狠。

    这简直是恨洛阳的人不死啊,司徒灵雪甚至可以预见,拍卖洛神囚牛令的消息一出,洛阳城中,又要化为一个吞噬人命的血肉屠场了。

    包括前几日隐隐传得神神秘秘地府审判之事,当时司徒灵雪亦化身洛阳魍魉司的黑衣人参与了,看到其间的惨状,亦是惊叹于李南的辣手震慑!

    “为此,小先生与妾身此行最大目的,便是找出洛神囚牛令还有与之接触之人,而后”司徒灵雪的笑靥如花,声音如同三月的春水一样温柔。

    “令毁人亡!”

    “地府应确保岁末太子于洛阳镇守之前,太子秘藏依然完好,越明年,太子人在神都,其财自在其手。”

    “什么,太子要镇守神都?”李南脸上露出了蒙娜丽莎般微笑,按照大明宫词来看,怕是太子不可能来到洛阳了呢。

    等一下,这么说?这批宝藏有可能永远留在洛阳,岂不是??李南心头突然涌起一个大胆而危险至极的想法

    “那空月公子”正当李南心头狂跳之时,司徒灵雪吐出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簪缨之人既不看好太子,亦不看好其弟李重茂,这帮食古不化之鬼,反而推崇兄终弟及,想要支持那软弱不堪之相王李旦!那空月公子正是为相王李旦来取这石崇秘藏!妾偏不让其如意!”

    李南闻言,差点瘫倒在地。

    历史证明,山海这次又输了啊,自己要不要先找好退路呢,强忍着心头传来的巨大恐惧,李南的脸变得煞白。

    不是,自己现在投降去簪缨,还来得及么?

    要不自己见赵蕤一面,告诉他咱们要不支持李世民吧,李南扶着烛台,只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

    可是怎么说服山海的人支持簪缨支持的相王一系的继承人呢?总不能说自己是先知吧。

    看来,地府在长安的人,要加速接触窦氏妇人了。李南暗自下定决心。

    “夜还长,还请郎君安歇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司徒灵雪已经走出了帐外,帐外传来她幽幽地揶揄声。

    我还怎么睡得着不是,你搞我!!听着隐隐传来的娇笑声,扭头看向床铺的李南不禁有些头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床上的两位侍女依然衣衫尽去,玉体横陈。

    既然无法反抗,那就尽情享受吧,李南把司徒灵雪送来的酒悄悄倒在了帐篷的窗户外,然后将侍女送来的葡萄酒洒到他和侍女的身上,衣服上还有锦榻上,帐篷里顿时弥漫着浓烈的酒香。

    做完这一切,他然后脱了衣服,小心翼翼地越过依然昏迷的两位侍女,独自蜷缩在床上的一角,双手抱头枕在脑后,盯着头顶的暖帐出神。

    温暖的帐篷里,昨夜喝了不少酒的李南有些头晕,很快,方才压下的酒劲开始上来了,李南暗骂一声该死,然后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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