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字旗车队刚出草原,被劫掠了的范家商队管事回到了范家大宅。

    范家大管家脚步匆匆的来到书房,见范永斗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急忙走上前去,说道:“老爷,范友回来了。”

    “范友不是去草原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范永斗端起盖碗的手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范管家低声说道:“商队出事了,范友回来说他们刚出关口两天,就被马匪给抢了。”

    “什么?”范永斗一惊,手里的盖碗险些掉落到地上,连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板升城那位台吉没有和草原上的马匪交待过吗?”

    范管家说道:“具体的事情小的也不太清楚,不过范友就在屋外。”

    “让他进来。”范永斗随手把盖碗放到一旁。

    范管家退出书房,时间不长,身边跟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小的范友,见过东家。”范友一进书房,直接趴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

    和一些铺子的掌柜不一样,他是范家的家生子,赏了范姓,并把草原上的差事交给他做,也正因为如此,他最了解眼前这位范家家主的手段。

    曾经那些争夺过范家家主位置和一些不听话的掌柜,如今不是遭了匪就是死在了草原上,背后做这一切的人,便是眼前这位坐在上首位置的范家家主。

    范永斗撩起眼皮,打量了眼前这个范友一眼,说道:“你在我范家也有些年头了吧!”

    “太老爷还在的时候,小的父亲就在范家做事。”范友低着头说道。

    “那年头可不少了。”范永斗说了一句,旋即又道,“商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范友身子一抖,战战兢兢的说道:“小的随商队出了关口,第一天还没什么事情,到了第二天,出现一伙儿三百多人的马匪,把咱们范家商队给抢了,只放小的这些人自己回来。”

    “你的意思是说马匪只抢了货,却没有伤人?”范永斗眉头紧锁。

    范友点头道:“小的也纳闷,这些马匪只抢了货就把人放了,不过小子注意到,这些马匪很不一般,人人穿着铁甲带着铁盔,配有马刀,腰上别着特别短的那种鸟铳。”

    “那是手铳。”范永斗提醒道。

    相比下面的人,他对火器了解的要多一些,而且他从下面一个掌柜那里听说过手铳这个东西。

    “对,对,对,手铳。”范友连连点头。

    虽然他也不知道那种比鸟铳短小的鸟铳叫什么,但自家东家说是手铳,说明那个东西应该是叫手铳了。

    “你继续说?”范永斗端起盖碗,喝了一口茶水。

    范友继续说道:“马匪小的也不是没见过,哪有这么好的兵甲,就是咱们大明边军的夜不收,草原上台吉身边的亲卫,都不能人人穿铁甲带铁盔,还有马刀和手铳。”

    “你的意思是说抢你们的人不是一般的马匪,甚至根本就不是马匪!”范永斗眼睛一眯。

    范友语气极为肯定的说道:“小的敢肯定,抢咱们范家商队的根本不是马匪。”

    “不是马匪”范永斗手指敲打在座椅扶手上,面露思索。

    一旁的范管家不敢打搅,静静的站在一旁。

    范友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良久,范永斗开口说道:“除此之外,那些马匪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范友低着头说道:“那些马匪都是汉人,不管穿着打扮还是说话,全都是汉人,不像平常的马匪,有蒙古人有汉人。”

    “没有了?”范永斗又问了一句。

    范友摇了摇头,说道:“没了。”

    “行了,你下去吧,去告诉这一次去草原上的伙计,商队被抢的事情不要外传。”范永斗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是,小的告退。”范友从地上爬起来,躬着腰,后退着离开书房。

    等他人一走,范管家说道:“老爷,你说动手会不会是哪一位将爷身边的亲兵?”

    “不会。”范永斗微微一摇头,说道,“真要是哪位边将动手,就不会放范友他们这些人回来,而是直接在草原上杀人灭口。”

    “那还能是谁呀!”范管家皱起眉头说道,“莫非青城那位不希望看到咱们和板升城那位走的太近,故意派人装扮成马匪劫咱们范家的商队?”

    范永斗摇了摇手指,道:“不会,真要是青城那位,同样不会留下活口,而且刚才范友说过,抢商队的马匪都是汉人,还是穿铁甲的汉人。”

    “那能谁呢!”范管家自语道,“穿铁甲,带铁盔,还人人配有马刀和手铳,恐怕咱们大明的边将都没有这么阔的手笔。”

    “等等!”范永斗手一按座椅扶手,道,“你还记得是谁跟我说过手铳这个东西吗?”

    范管家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王齐福,我记得他上次从灵丘回来,提到了手铳,还说过虎字旗马队穿的胸甲是两块大铁板。”

    “上次王齐福见我,提到过一事。”范永斗说道,“虎字旗的刘恒,提到过咱们范家去草原的车队交给他们虎字旗骡马行来弄。”

    “是有这么回事,后来老爷您还对王齐福说,不用搭理他们。”范管家说完,脸色骤变道,“老爷您的意思是,装成马匪劫走咱们范家商队的是虎字旗的人?”

    “恐怕就是他们。”范永斗冷笑道,“虎字旗喜用火器,除了虎字旗那里,从未听说过哪家边将的亲兵用手铳。”

    范管家犹豫着说道:“那个刘恒有这么大胆子?敢动咱们范家的商队。”

    “如今他在灵丘一手遮天,凭什么怕咱们范家!”范永斗沉声说道。

    范管家担心的说道:“老爷,这事真要是虎字旗做的,咱们以后和灵丘那边的生意恐怕就要断了。”

    “没那么严重。”范永斗说道,“人家既然把咱们的人放回来,只抢了货,就是给咱们提个醒,草原上不太平。”

    范管家气道:“这哪是提醒,他这是威胁!”

    “是我小瞧他了。”范永斗脸上不见恼色,平静的道,“想不到短短一年里,虎字旗已经有能力到草原,看来新平堡那位参将和虎字旗之间的关系比我们之前想的还要紧密。”

    范家管面露疑惑道:“老爷您的意思是?”

    “既然他有资格上桌,以后咱们范家商队去草原的护卫就交给虎字旗骡马行。”范永斗侧头看向范大管家说道,“你让王齐福再去一次灵丘,就说他们之前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范管家躬了躬身,道:“小的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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