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老朱这个想法完全是异想天开,后世的科学已经证明了,人家蒙古人那种吃法确实不太健康,但也不会立即没命。

    后世有一个经典的例子可以说明这一切,晚清时期,朝廷大臣林则徐为了避免国人受鸦片的毒害,毅然决然地决定在虎门销烟。

    同时,林则徐也知道,他这么做一定会触动英国人的利益,为了应对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搞事的英国人,林则徐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做战争准备。

    本着集众智,办大事的原则,林则徐也开始向属下征求对付英国人的办法,这时候不知道哪位“见识过人”的仁兄跟林则徐说英国人平时只吃肉和蛋,不吃蔬菜,只要咱们不卖给他们茶叶,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暴毙而死。

    好在林则徐是个头脑清醒的人,他没有立即采用这个奇策,而是本着慎重的态度,亲自做了一个实验,在一段时间里,他只吃肉和蛋,不吃蔬菜也不喝茶,最后发现什么事也没有,所以就没有用这个荒唐的计策,否则,中国在近代史上一定又会再闹一个笑话。

    朱柏知道,老朱的以茶制藩的政策是行不通的,做买卖吗,就要讲究公平,讲究开放,要鼓励私人资本参与,这样一来,单匹马的价格可能会降低,但是会换来更多的马。

    朱柏现在缺的是良马,并不是那点银子,银子再多也打不了仗,必须得有足够的马匹才行。

    于是,朱柏决定要顶着老朱的大雷对雍国的马政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革,便道:“刘长史所言不错,寡人确实是想用茶叶换战马。可是,我大明的茶马互市政策一点也不合理,茶叶的价格抬的太高,很多蒙古人不愿意拿马来换,这样以来,我们空有茶叶,也换不到多少战马。”

    这话说的刘慕贤心里不住地打鼓,这茶马互市的政策是你老子定的,也是他自认为的得意之作,你敢说它的不是,我可不敢,谁不知道你老子发起狠来除了儿子谁都杀啊,便敛容肃立,正色道:“殿下,这茶马互市的政策是陛下钦定的啊,没有陛下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更改。”

    朱柏白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地说道:“这一点寡人比谁都清楚,可是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寡人是坐镇一方的藩王,凡是雍国的一切事务,自当由寡人说了算。寡人这么做也不是出于私心,只不过是想给我雍国和大明多换一些战马,有何不可?再说了,我们要那么多茶叶有什么用?难道它们还能下崽儿吗?”

    刘慕贤心里清楚,他是雍王的长史,虽然是朝廷任命的,但是他的前程主要还是掌握在朱柏手里,若是朱柏给他穿个小鞋,或者是找老朱告他一状,肯定够他消停好几年的,弄不好还会被老朱请去喝茶,见朱柏如此强硬,气势便软了一些,道:“敢问殿下,想要把茶叶的价格定到多少?”

    朱柏微微一笑,道:“刘长史又错了,这价格肯定不是寡人定的,而是应该由市场来决定,寡人决定在边境设立几个专门的市场,允许所有百姓与蒙古人自由贸易,他们愿意卖多少钱就买多少钱,寡人只抽一定的关税即可。这个就叫市场经济,懂吗?”

    刘慕贤被朱柏说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应了好半天才愣愣地说道:“如此一来,也是百姓们得了战马?并不是殿下得了,这对殿下有什么好处?”

    朱柏并没有因为刘慕贤的无知而生气,毕竟他是几百年前的人,理解不了现代的经济学原理也很正常,便耐着性子解释道:“百姓的马匹多了,我雍国的马价就会下降,寡人若想征召,便可招募更多的战马。况且,寡人已经下令在全国推行胡服骑射,百姓没有马匹,他们怎么骑射?”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慕贤才明白过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王爷竟然有这种见识,内心对他不由得多了一丝敬佩,便道:“殿下所言极是,只是,陛下有令,茶马之政由他本人钦定,任何人不得更改。”

    朱柏一听这话心里就不舒服,老朱这个人哪都好,就是太刚愎自用了,凡是他做出的决定,他就以为完全是对的,任何人不得更改,便变了脸色说道:“这件事你尽管去办,父皇那里我去解释。但是,寡人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干不好,这个长史也就不用当了,回家抱孩子去吧。”

    刘慕贤见朱柏措辞严厉,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便拱了拱手,道:“是,臣遵命。”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今晚就把这件事密奏给皇上,到时候你小子捅了篓子,可就没有我的责任了。

    谈了半天正事,朱柏见气氛实在是有些压抑,便举起酒杯道:“来来来,诸位将士。诸位为寡人镇守这西陲边城实在是辛苦了,寡人今日略备薄酒犒劳诸位,请满饮此杯!”

    大小将官全都举杯一饮而尽。在朱柏身旁伺候的钰琪见朱柏的酒杯空了,立即给他倒满。大小将官都注意到了这个穿着红袄的标致窈窕的小宫女,他们虽然是带着老婆孩子来镇守张掖的。但明初这里实在是荒凉,除了军汉的粗妇以外,实在是见不到别的女人,一时对朱柏羡慕不已。

    实际上终明一代,河西之地也再也没有恢复到往日的繁华。这里的管理机构一直都是卫所都司之类的军事机构,没有民事机构,可见这里的百姓很少。

    朱柏注意到了诸位将士的表情,对旁边的婢女耳语几句。婢女随即退下,过了一会儿,一对舞女鱼贯而入。这些人一部分是朱柏从之前的雍王府带来的,另一部分是犯官的小妾或女儿,是朱柏来的时候特意跟老朱要的,以充实自己的人口,他们全都能歌善舞,正好派来助兴。

    一曲舞毕,诸位将官全都看的如痴如醉。朱柏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雍国此时太荒凉了,美女的质量很低,他们才会如此,将来,寡人一定要将这里建设成天下一等一的富裕之地,便道:“诸位将校,寡人有一些事情要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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