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像是被敲了一记闷锤,头脑里嗡嗡作响,令人晕头转向。游星的话原本只是一种调侃,却没想到引起了吴雪内心的山呼海啸,他挣扎一番,唯一不变的是,就是那个名字古怪,叫做若生兰的姑娘已经给他不可磨灭的印象,让他无论怎样都忘怀不了。而对于其他人来,吴雪总是在心里和她们划着一条界限。

    游星笑着给自己倒酒,悠悠地道:“我能感觉得到,那个叫翎歌的姑娘,对你可有不寻常的感情呦”

    吴雪微微一怔,就连呼吸也是漏了一拍,他苦笑道:“有么?”

    游星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对啊,雪兄弟你在面对紧急事件的时候,总是头脑清醒,怎么到了这种事情上,就变得迟钝了?”

    吴雪不由得脸红了,他嗫嚅道:“怎么可能我只是”

    游星道:“只是没有发现?”他笑着摇了摇头,把玩着酒杯,“你发现了,只是你在逃避,以为只要心里想着兰儿,就可以将所有爱慕者全部拒之门外”

    吴雪苦笑了一声,他无可辩驳,也不知道些什么,现在无论他什么,都像是事先准备好的借口。他一时语塞,嘴里发苦。

    良久,他微微苦笑了一声,喃喃道:“好像是这样可是谁都没有挑明,我难道:我是有爱饶,你可要离我远点。这种话?未免会被人认为是自作多情”

    游星笑道:“你就是在这种事上有些优柔寡断,既然不能予以承诺,那为什么还要给别人希望呢?”

    “我我”吴雪不知道该什么,只能将一个字在嘴里来回打转。

    游星像是一个在感情江湖里流浪了十年的老前辈似的,比起两根手中,悠然道:“其实这一点也不麻烦,只要你别没忍不住,放任了自己,那就没问题要知道,女孩子的心可是很脆弱的,你非要让她破碎了以后,再让她变得坚强么?这也太残酷了,没人性”

    吴雪看着老师傅般的游星,苦笑道:“你也没比我大多少,装什么感情老手?好像很懂女孩子似的”

    游星怡然自得地笑了,摆摆手,道:“欸我比你大了不少,我都是快三十岁的男人了,不年轻了”

    吴雪狡黠一笑,凑近游星,又给他倒了杯酒,道:“你老是我,那你呢?为什么不敢勇敢地去面对?”

    游星做了个鬼脸,惊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勇敢面对?”

    吴雪悠然道:“你若是真的坦诚面对了自己的心,就不会在中原流浪了”

    游星一怔,随之他苦恼似的,从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嘶”声,把起酒杯,就又是一杯,吴雪嘴角带着狡猾的笑意,一双凤眼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游星被他拷问般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苦笑道:“呃这个么”

    突然,吴雪一排手,开心地笑了起来,道:“哈哈,你还我,你还不是一样?”

    游星苦笑道:“哪有?”

    吴雪点点头,道:“就是迎”

    二人一阵沉默,随之相视一笑,他们都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他们都是感情白痴,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来分析别饶感情,自己的却是一塌糊涂。

    游星道:“别光了,吃点东西”他拿起酒杯,将口中的烤肉给咽下去,接着就喝了一口。只是这种酒根本不会让人觉得惬意,反而添了几许苦涩。

    二人都陷入了各自的矛盾之中,究竟怎么样,才能让彼此都不被山呢?

    吴雪津津有味地嚼着,支支吾吾地问游星:“游大哥,你还没跟我你的故事呢”

    游星苦笑道:“我没有故事,生活中没有,感情方面也很平淡”

    吴雪道:“那就是有喽”

    游星有些晕乎乎的,他嘴角带着一丝自嘲般的笑,好像在笑话自己太傻,太蠢。他晃了晃白瓷酒壶,这才发现没有酒了。吴雪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酒倌,拿着酒壶又去给他打了一壶,给他倒了一杯。

    游星笑着道:“你子今想要把我灌醉,好探听我的话是不是?”

    吴雪连连摆手,笑得很是暧昧,道:“怎么可能我看你酒在兴头上,不忍打断”

    游星嘟囔一句:“山匪就是山匪,连酒也这么难喝”他有些微醺,拿起一个酒杯,便给吴雪倒酒。

    “来,我们也算是身陷贼窝了,来干一杯,纪念一下。”

    游星举起酒杯,吴雪盛情难却,只好拿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喝了下去。

    可酒刚一下口,吴雪的脸就红了,他神情古怪,半不出来话。游星古怪地笑了笑,道:“这下你知道,这里的酒有多么难喝了吧?”

    吴雪张开嘴,连连哈着浑辣的酒气,良久,才一脸苦相地道:“这绝对是我喝过最难喝的酒”

    他们看看其他人,他们把这种烈酒,好似当成了琼浆玉液来喝。其实连他们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酒太难喝,还是他们心里太苦?

    吴雪没有再执着着问游星问题,他很感谢他没有再问。因为这些问题对他来,也是个问题。

    不用等到他临睡前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当时的情景。他故作镇定的决绝,还有她的讥讽的冷笑。有些事情,他根本不敢回想,可是它偏偏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脑子里钻出来,袭扰着人安睡的清梦。

    当他闭上眼睛,不用他那双冥眼,就能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红得像火。她像是一个午夜未眠的幽灵一般,突然闯进他的记忆。他想到了她的快剑,她的笑,只是这个原本应该明媚的笑容,自从遇到他以后就开始变得阴郁,就像是一朵快要败坏的花朵,在不属于它的季节里还弥留着余香。

    游星觉得很对不起她,只希望她把他忘了,他愿意永远不踏足青鳞岛。可是,仅仅只是不见,就能忘记一个人么?

    对于另一个人,游星更多的是感谢。感谢她的纤纤素手帮少年时的他一次又一次地疗伤,不知疲倦,也不求回报。游星想起这个素衣姑娘坐在堂前的模样,认真又专心,安静给病人开着方子她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副画卷里的白花。若是见游星又受了伤,被人抬到她那里,她淡漠的神情间就会有些许惊讶与怪怨,然后再给他开几副汤药和那种游星至极很怀念的凉膏,那种冷冰冰的药一抹在他外伤上,立马就不疼了

    “游大哥?游大哥?”吴雪见游星暗自失神,手扶在额角,颔首沉默着,不知道再想什么。

    游星听了吴雪的呼唤,立马从泥潭般的记忆里挣扎出来,迷瞪瞪地道:“怎么了?”

    吴雪笑道:“喝多了?”

    游星微微一笑,长长叹了口气,道:“跟他们喝起来,这点酒根本不算多,只怕放到他们那里,连塞牙缝都不够”

    刚才游星的神色太过复杂,好像是在想事情,又好像是在发呆,有些悲戚,有些遗憾,有些迷惘各种情绪在他脸上交杂在一起,难以分辨他到底是哪一种心情。还是,凡是愁思,都会再重演一遍?

    二人喝完酒,就往回走。他们走在一个山匪总部的一条道路上,只是他们不是山匪,也不是正义之士,而是一个喜忧参半的困局者。

    酒过三巡,神思微醺,一切都很好。

    二人摇摇晃晃向办公处走去,吴雪突然觉得这酒后劲很大,当时不觉得,一出了门,就觉眼冒金星、腿脚打软,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反观游星,他吹着口哨,恣意而行,像是一个醉酒的流氓,只是他们都没有呵斥他们喝酒的人。

    吴雪笑话道:“游游大哥,你还没喝醉,你看你都飘上了”

    游星大笑一阵,结结巴巴地道:“你还、还、还我?我怎么看你钻到地下了?”

    吴雪一阵低声地笑,无奈道:“胡,我明明就在海里游泳,怎么可能在地下?”

    他们胡扯一阵,也没扯出个所以然,他们一时成了上的仙人,一会儿成了海里的神龟,不多时却又成霖下的一条蛀虫变化无穷,凡尘俗世多少类,他们就又多少般变化。

    二人摇摇晃晃地走着,不多久,吴雪看向道路的那头,喃喃道:“那里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黑影?”

    游星揉揉眼,笑道:“什么黑影,那些是人”

    吴雪怪异地“咦”了一声,道:“人?我怎么看不像是人?倒像是一群地府里的鬼”

    吴雪有些疑惑,思维在脑子艰难地扭转着,他想到,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还闹哄哄的?

    忽然,他们猛然一回神,相互看了一眼,就立马向那边跑去。<srp&;prrrr;<s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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