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蝶梦冷不丁地拍了一下,吴雪顿时一个激灵,随之从奇怪的思绪里抽出身,他长长叹了口气,朝蝶梦笑了笑,说道:“那当然了,你离开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与他们也已经分别很长时间了,自是要与你说说……”

    蝶梦撇撇嘴,娇嗔道:“你明明还笑着,话却说的这么悲……”她古怪地笑对吴雪,问道:“你是不是触景生情,又想起了兰儿姐姐了?”

    吴雪微微苦笑道:“也许我真的有些触景生情……你知道吗,一个人最害怕的不是失去,而是失而复得之后,你才发现,原来一切早都已经变了样……”

    蝶梦微微歪着脑袋,嘴角依旧带着一抹笑,只是她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幽幽说道:“你是担心,你的兰儿妹妹与你久别重逢之后,还会不会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么?”

    吴雪却狡猾地打起了马虎眼,笑着反击道:“你这家伙,为什么要老是提兰儿?”

    蝶梦轻笑了一声,将裙摆一甩,背过身去,哝哝细语道:“这还用我猜吗?全部都写在你脸了……”

    吴雪顿时哑然。一个人尽管可以说着口是心非的话,但若是能把表情也变得脸是心非,那才是最难的。

    蝶梦忽而轻轻一挥衣袖,笑眯眯地轻快地朝里走去,她变脸就像是临江城的天气一般,令人捉摸不定。

    只听她说道:“走吧,别呆呆站在门口了,搞得好像是来做客一般……”

    吴雪不由得苦笑,心里想:“在你面前,我倒像是变成了客人……”

    恰巧,蝶梦忽而回过头,笑道:“那位客人,你不想随奴家一枕芳宿么?”

    吴雪听她胆大无忌的轻佻话,顿时羞红了脸,只觉得脚如灌铅,动一步都难动了。

    蝶梦见吴雪面红耳赤,不由得觉得好笑,她悠然道:“你可别当真,我只是觉得累了,想早早歇息……”

    吴雪苦笑了两声,正色道:“你从哪学来的风流话?不嫌害臊!”

    蝶梦却不以为忤,反而握起手指扶在嘴唇,咯咯娇笑了两声,说道:“你从哪里把我带出来的,你忘了?”

    吴雪一怔,心想:“环境看来真的很重要,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待久了,也难免受其风气影响……”

    蝶梦这时笑道:“你别在那暗自腹诽了,我只是说着玩的,人家可是要找一个真心实意对我好的如意郎君,否则,我为什么要把自己交给一个只是贪恋青春美色之徒?”

    吴雪苦笑道:“这话可真不像是你会说的……”

    蝶梦双手轻轻背在身后,笑道:“你觉得不像我的还多着呢,只是你与我相处未就,不知道罢了。”接着,她坏坏地笑着,说道:“当然,你这样的家伙就别想了,你尽可以放宽心,本姑娘可是不会喜欢你的,你这种到处寻花问柳的风流浪子,只怕也只有兰儿姐姐那种如此包容之人,才会让你去跟其他女子这么亲密了……”

    吴雪无奈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两人之间的感情真的是爱的话,也不会为这种事情而包容,跟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让去对方担心。”

    蝶梦丹唇微启,轻笑道:“你说话的语气像是一个情场老手……”

    吴雪干巴巴地苦笑两声,无奈地说道:“我只是说了心里的想法,爱从来都是占有和掠夺,何来分享一说?能分享的只有快乐和花街柳巷里的风尘事。”

    蝶梦点点头,说道:“所以说,你与兰儿姐姐的关系,并非是爱喽?”

    从另一个女人口中闻得兰儿她的名字,更让吴雪增添愁绪。他轻轻叹了口气,幽幽道:“感情这种事,谁又说的清楚呢?都是她在包容我吧……我又何尝为她分担过一些忧愁呢?”

    吴雪忽然发现,自己和兰儿之间,从来都是兰儿关心他多一些,而自己每当关心她的时候,她总是佯装着没事的样子,不想让他担心。

    蝶梦微微颔首,心想:“哼,你们再好又有什么用?”可是,她一见到吴雪略带期盼,又透露着隐隐悲色的神情,心里便也软了,“我究竟该为你们祈福,还是应该早早让你知晓一切?可我若是这么做了,那就是在置你于险境……”她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也许……只有我才是那个独自等待的人吧……”

    随即,蝶梦笑道:“好了好了,瞧你一副丧气样!不就是分别一些时日么?又不是见不到了,你何必一副生无可恋的鬼模样?”

    吴雪也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对,也许是我多虑了……他们……都会没事的吧……”

    只是,此经一别,相逢已是遥遥无期。天涯路远,山海广袤,他们这些浮萍,又会何时再相见呢?念此,只教人又添几许离别愁思罢了。

    二人自顾无言,一走进客堂,便见到了那一口奇怪的棺材。

    蝶梦见了那玩意儿,先是一怔,随之吓了一跳,不由得向后跳了一步,正被吴雪接住。

    她神情恐慌地闭着眼,抓着吴雪的衣襟,瑟瑟道:“这……这哪来的一口大棺材啊?!”

    【】   吴雪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次我一回来,这里就多了这么个东西……”

    蝶梦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颤悠悠地说道:“你……你这家伙……这是你的恶趣味么?!”

    吴雪苦笑道:“你可别胡说,这种不吉利的东西,谁会把它放在堂中?”

    蝶梦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一口气跑到了楼,吴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棺材,随之暗暗叹了口气。

    他跟了楼,却只见蝶梦跑回了她的房间,已经将门紧紧关了。

    吴雪在门口喊道:“喂,我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是从哪来的,你别害怕。”

    就连吴雪自己,都感觉气氛有些诡异,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病态者,在门口哄骗着一个单纯小丫头。

    他暗暗叹了口气,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门一下子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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