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姐妹嬉闹一阵,只闻:“香车旖缕情款款,玉汤之意唯箸知。”此句狗屁不通的诗词无须刻意解读、胡思乱想,不是那个意思。

    临近吴家山庄“凤吾”的时候,吴月赶忙坐直了身,理了理发裙,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再闹了,赶快整理整理仪容,今个儿家中要来人的!”

    吴叶脚尖挑着丝鞋,一手还搂着吴月的肩膀,像是一个恶霸一样,悠悠然说道:“哦……要不是姐姐提醒,我都忘了临走之前舅舅嘱咐过,要让我们早点回去,说是今天家里要来一个重要的客人……”

    吴笑和吴濯赶忙理了理衣裙,脸红扑扑的,唯有吴雪显得兴致不高,手支着脸,眼睛懒懒地瞥向窗外,嘟囔说道:“又是哪家来的?家里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我还是老老实实去找吴曦小叔叔玩吧……”

    (还记得吴曦么?)

    吴月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吴雪的脑袋,说道:“找小叔叔干吗?你每次都去找他,和姐姐们在一块玩得不开心么?”

    吴叶将鞋子穿好,笑道:“估计是又去和他干什么坏事去了,吴曦跟吴雪一样,都是惹事精!”

    吴笑提醒道:“虽然吴曦小叔叔是外家人,但好歹也姓吴,姐姐还是不要如此无礼为好……”

    吴叶扬起脑袋,懒懒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摊这么个唠唠叨叨的妹妹,可让姐姐我好为难。究竟是该爱你呢,还是厌你呢?”

    吴笑红着脸,双手合成拳,周整地放在膝盖,嗫嚅道:“姐姐……休要胡言乱语……”

    吴濯瞥了瞥吴雪,说道:“雪容小弟弟这一身流氓气息,都是跟叶姐姐学的吧?”

    闻言,吴雪差点被口水呛到,他看了看吴叶,只见她正仰着脸俯视着他,嘴角挂着坏坏的笑。他又看向吴濯,抱怨道:“姐姐你怎么也说我是流氓?我难道很流氓么?”

    还没等吴濯开口,吴叶便扭过吴雪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妹妹说你像我,你说是也不是?嗯哼?”

    吴雪脸一红,说道:“叶叶姐……你能不能不要用摸过鞋子的手,再来摸我?气味……怪不好闻的……”

    吴雪刚一说完,其他三位姐姐便笑开了花,而罕见的是,吴叶的脸倏地便红了,她猛地将吴雪一推,收回了手自己闻了闻,喃喃自语道:“没有什么怪味啊……你怎么说我脚有味道?”

    这下轮到吴雪嘲笑她了,只见他哈哈大笑,说道:“我骗你的!”

    吴叶眉头跳了跳,握起拳头,恶狠狠地在吴雪脑袋揍了一拳,恨恨地说道:“怪不得没有女孩子愿意靠近你,你这么说,别说是女孩子了,,就怕是男孩子都被你吓跑了……”

    吴月从中劝解道:“好了好了,就别再闹了。雪儿,等一回家,你便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别说叶儿脚臭了,你身都是臭烘烘的……”

    吴雪闻了闻,说道:“哪里臭烘烘的?我都在河里洗过澡了……”

    吴叶恨恨道:“你个臭汉,怪不得人家都说是臭男人呢,就连自己身有臭味都闻不出来,还说我脚臭……”

    吴雪也摆出了一副流氓气,非但没有羞脸,反而凑近吴叶,坏笑道:“叶叶姐,你说我臭不臭?”

    吴叶嗔笑着道:“快快躲开,这里有个从泥塘里爬出来的臭泥人!”说着她便双手一推,吴雪便又老老实实地坐回到了位置。

    此前吴雪跟玉舞焉在泥塘里打成一团,被赶来的四位姐姐制止,当时他正落于下风,玉舞焉骑在他身,见到四个姿容娇娜的俏佳人之后,顿时也有些失神,而又见自己浑身污泥,哪里像这四位姐姐这般清隽动人?

    她如此一打岔,便被吴雪抓住了机会,只见他猛地一翻身,重新将玉舞焉压在身底,笑道:“你这小恶徒,是不是见我姐姐们漂亮,就起了歹意?”

    而吴家四女反应各不相同,有人暗暗窃喜,有人黑脸,有人发笑,有人脸红。

    玉舞焉叫道:“小流氓,还不快快松手?哼,别以为你有姐姐们撑腰,我就怕了你!娘娘腔,跟在姐姐们后面的跟屁虫!”

    吴雪顿时脸发热,见四位姐姐站在跟前,连看也不敢看她们一眼。他怒气冲冲道:“好啊,你个死娘娘腔,我越听你说话越觉得头疼,跟朝中得势的斜眼小公公一样!”

    “你说我是公公?!”

    玉舞焉与吴雪皆是羞恼异常,如此言语相激,便又想动起手来。

    此刻,玉舞焉虽然浑身是泥,但是脸的淤泥并不多,吴家四女见了玉舞焉,见她虽然傲然譬如男儿,可是浑身衣物被淤泥包裹,身姿显露无疑,只是恼怒中的吴雪自然没有留意这些。而她们见了玉舞焉的那张羞恼的脸,更是认定她是个女儿身,而非吴雪所说的娘娘腔,更不是什么小公公。

    见他们二人又要打起来,吴家四女连连劝阻,可他们就是不撒手,吴叶挑了挑眉,忽而一把拉起吴雪,将他丢到路,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快去清洗清洗,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这时候,玉舞焉家的马车夫和两个女婢也寻来了,见自家小姐成了这副鬼样子,还真差一点没认出来。车夫马伯久等自家小姐不归,害怕在这郊外遇到了什么歹人,心急之下便带着两个婢女匆匆寻来,甫一见了,立马哭笑不得。

    吴月见她家人来了,便眯起眼小声对其他几位妹妹说道:“小心点,雪容打了他们家的小姐,估计这事不会善了。”

    吴叶笑道:“那我帮小雪打回去不就完了?要不要现在就把那个老头还有那两个丫鬟撂倒?”

    吴笑惊色道:“姐姐休要如此!原本只是小孩子闹脾气,若是姐姐出手,岂不是要把事情闹大?”

    吴叶哈哈一笑,说道:“姐姐开玩笑的,妹妹还是这么认真……”

    吴濯对吴雪说道:“你快去洗洗吧,这里交给我们好了。”

    吴雪成了一个泥人,只有两个眼睛亮亮的发着光,笑道:“姐姐不必担心,我倒要看看那老头有什么本事,还能跟他主子一样,沆瀣一气么?”

    吴月小声道:“他们来了,雪容弟弟就别说话了,交给姐姐,你别再惹是生非了!”

    玉舞焉此刻站在吴雪对面,一双杏目里满是怒火,她恶狠狠地看着对面那个黑不溜秋的泥人,只觉得没打过瘾,若不是双方管事的人都来了,还想好好教训他一顿呢!

    车夫马伯一赶来,见到自家小姐和另一家公子打成这样,顿时哭笑不得。更可笑的是,那家公子似乎没有占什么优势,反而糊弄得一身烂泥。

    马伯咧了咧嘴,憋着一股笑,便对吴家四女抱拳道:“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焉儿给诸位娘娘们添麻烦了!”

    见来者态度甚好,反而吴家四女有些吃惊,吴月笑道:“小孩子闹气罢了,雪容,还不快向她道歉?”

    吴雪恶狠狠地瞪着玉舞焉,非但没有道歉,反而叫嚣道:“可别再让我见到你!”

    玉舞焉掐着腰,冷笑道:“你个手下败将,还敢猖狂,若不是我还须赶路,今天必将把你斩落马下!”

    二人阵前各自吆喝一阵,却没有再动起手来,反倒是各自冷哼一声,各自打道回府了。

    马伯心想:“乖乖,不得了。小姐果然是暴躁脾气,这刚一出门,就把人家小公子给打了,这要是到了吴府,岂不是要把人家掀个底朝天?”

    吴月笑道:“真是抱歉,让老伯受惊了,我家弟弟不懂事,就喜欢打打闹闹的,你瞧他,倔脾气!”

    马伯笑道:“该抱歉的是老朽才对,我家小姐脾气火爆,可没有伤着小公子吧?”

    吴月娇俏俏一笑,说道:“那哪能啊?我家弟弟虽然武功不济,下手没个轻重,但好歹也不能欺负女孩子家,这不,我叫他反省去了……”

    二人打了一阵马虎眼,又各自说了一番好话,这才各自罢休。待马伯最后离开,吴家四女便轻声捂嘴笑了起来。

    吴濯笑道:“姐姐可是长了一张巧嘴,唇枪舌剑总是不落下风!”

    吴月挑了挑眉,抱起双臂,苦笑两声,说道:“就算是我家弟弟不对,但也不能让他蒙受污名,对不对?”

    吴笑说道:“姐姐太惯着他啦……”

    吴叶笑道:“呦,最惯着小雪的,难道不是笑儿妹妹么?”

    见吴笑羞红了脸,其他三女无不笑意连连。

    喂有吴雪闷闷不乐地泡在河边,那一身衣物满是烂泥,已经被他丢了,他像是一条鱼般在河里游着,抄水洗了洗脸的污泥。

    过不多久,便换干净衣物,到了岸边芦苇荡后面的亭子里。四位姐姐正在里面等他。

    而此刻,玉舞焉也才清洗完毕,而她那一身精干的衣物是不能再穿了,只能别扭地换裙子。

    “走吧小姐,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到吴家,这是约定的时间,不要让主家担心才好。”马伯重新套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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