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窦沧海狂怒的虐待,胡瑜波只是满脸冷笑,他脸敷满尘土,混合着殷红的血迹,嘴角却缓缓扬,露出了一丝讥笑。

    窦沧海顿时感觉一股血气冲涌了头脑,就连一双眼睛也霎时变红,像是一只狂怒的野兽。他缓缓抬起了腿,像是鬼煞神明一般,阴恻恻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武功厉害!”

    而胡瑜波只是冷眼看着他,依旧是带着那种笑,在窦沧海看来,这种笑不仅仅是讥笑那么简单。比起讥笑,他更厌恶“同情”似的笑。每个人都是在经历了无数人的各种笑,才迈着步子艰难走到这里。每个人都有害怕的笑,而窦沧海最害怕的就是这种笑。

    往日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又像是毫无逻辑的梦境一般,窦沧海眼皮跳了跳,顿时暴怒万分,抬起腿,大喝一声便对着胡瑜波的腿跺去!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当一切的喧嚣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便见古庙内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胡瑜波依旧气喘吁吁地躺在破碎的木屑堆里,一脸讥诮地看着窦沧海,而他的腿,还完好无缺地在他的腿。他的腿还是他的腿。

    窦沧海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惊愕的缓缓垂下头,只见自己的身,突然多了一把刀。那殷红的血液沿着寒光飒飒的刀刃滴落。他难言之处地缓缓回过头,却只见到朱明月的冷笑。

    “你……你这狗贼?!”窦沧海嘶哑着嗓子叫骂道。

    朱明月缓缓退后两步,此刻他脸已经没有汗珠了,而是阴恻恻地笑着,双手背在身后,讥诮道:“怎么?没有想到吧?”

    窦沧海恶狠狠道:“为什么?!难道你早跟着小子联手了?!”

    朱明月悠然一笑,踱着自信悠闲的步子,此刻,他看起来才像是一切计划的幕后黑手。他挺着胸膛,说道:“你说我和他联手?有点不太准确……”他骤然停下脚步,肥硕的身躯一顿,阴恻恻地笑了两声,喟叹道:“窦沧海啊,窦沧海,你是个聪明人,可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目中无人。而就是那些看起来就像是窝囊废的人,往往骨子里才藏着巨大的力量。这样的人,就是很容易被人所忽略啊……!”

    窦沧海低头沉声笑了起来,他的身子开始颤抖,忽而他仰天长笑,双臂猛一展开,犹如巨猿展背般,体内的内力暴虐而发,那把刀“噗嗤”一声从他的身体里激射了出去,随着利刃出身,登时喷溅出点点鲜血,染红了朱明月犹如圆月一般的脸,而那把刀“呯”得一声重重插进了墙壁里。

    朱明月惊愕地看着这一幕,窦沧海的伤口喷溅出的血,淋了他一头,而他由于震惊,完全忘记了躲避。一旁身负重伤的胡瑜波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他竟然凶悍至此!

    窦沧海凭借着狠劲,用内力强逼出了刀,接着连退数步,拉扯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紧接着双指飞速地在身点了几个穴道,暂时封闭了伤口周围的脉络。

    他阴毒地看着朱明月,一只手捂着肚子的伤口,脸色一红,顿时连咳了几声,血随声落,在地面绽放出朵朵鲜艳的梅花。

    “真想不到……”窦沧海轻声咳着,“真想不到,我深为信赖的兄弟,竟然会背叛我……!”

    朱明月一双小眼瞪得老大,眼瞳也在颤动着,他抹了抹脸的血,咬着牙恨恨道:“兄弟?这两个字从你窦沧海窦使者口中说出来,怎么就感觉这么不知所谓呢?你可没把我当兄弟,当兄弟也不会是颐指气使的对待兄弟!”

    窦沧海从嗓子里发出了一阵低沉、怪异的笑声,阴恻恻道:“你不过就是个墙头草罢了,哪里有好处,就像狗一样哈啦哈啦伸着舌头,真把自己当成了可以左右局势的幕后操手了?!”

    闻言,朱明月脸色涨红,忽而他迈开步子,像是一头发疯的公牛一般冲撞向了窦沧海,而后者体力不支,登时被他给撞飞了出去。

    窦沧海艰难防御着,却还是被这一股怪力给掀翻了出去,沉重地撞在了墙,惊落一片碎屑,他噗嗤笑了,却吐出了一口鲜血,而这口鲜血像是箭一般激射向朱明月。后者见这道血满含庞大的内劲,立马往旁边去躲,可是却还是慢了半步,被那道血箭洞穿了左肩,登时血涌如注!

    朱明月咬着牙,捂着左肩,浓稠的鲜血溢出指缝。那道血箭,射穿了他的左肩,并且恰到好处地击碎了他左半边的琵琶骨,致使他左边条胳膊顿时颓软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窦沧海冷笑道:“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对此变故,一旁瘫软的胡瑜波也是大吃一惊。如今,他们三位使者皆是身受重伤。就算如此,他们也都彼此心知肚明。谁先动一步,就会被抓住机会首先毙命。所以他们三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彼此警惕戒备着。

    朱明月的右手隐在了袖口里,手指捏着一枚飞刀,汗水已经湿了刀刃。窦沧海一双阴鸷的眼睛左右警惕着,与此同时,一只鲜红色的虫子从他的衣领缓缓爬出,躲在了他脑后。而胡瑜波已经站立不起,一只手缓缓攀在了钢骨扇子的扇柄。

    他们全都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他们都是老相识了,但是他们并不是兄弟,甚至连朋友也算不。

    所谓联手,只不过是看着局势而靠边站罢了,如果你陷入了下风,也会自然而然被人出卖。这是一场不包含江湖道义的游戏,这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危险杀局。这一场游戏,没有朋友,也没有什么仁义道德。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就在他们三人快要同时出手的那一瞬间,只听外面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沉闷剧烈的声响,紧接着劲风大作,古庙的木门“咯啦咯啦”地摇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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