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什么战?战舰开过来了,难道跟人家说,hi,老子来揍你了,赶快洗干净屁股出来受死?

    别逗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提前打个招呼好让人家做好准备?

    黄道周被刘鸿渐一句话整的差点呛到,见刘鸿渐十分坚决,不自觉的闭上了嘴。

    而后刘鸿渐与戚家兄弟、秦家兄弟商议好了具体的进攻路线,从南京龙江宝船厂调集数十艘运兵船,计划是水师与一万陆军同时出发。

    由水师的哨船沿岛探查可供登陆的地点,水师战舰作为掩护,或声东击西、或护卫进退,一切按照实际情况灵活应对。

    最憋屈的就是何斌,这厮本来是想空手套白狼,而后变成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到现在不仅狼没套到还把自己给套里头了。

    刘鸿渐不十分信任这厮,作战会议自然不会让其旁听,但关于琉球的布防情况,但凡有不明白的或者有异议的,刘鸿渐便会着人去询问何斌。

    这厮就被关在隔壁的小耳房里。

    五天后,一切终于准备妥当,刘鸿渐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安庆的豪宅,出院子大门时只有李香君一人前来送别。

    刘鸿渐心中疑惑,想着估计是婉儿那妮子心中难过,还让李香君回去多安慰一下,他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就能回来,到时候便带她们回去北京的家。

    哪儿知道李香君一听反倒是紧张起来,支支吾吾的解释说婉儿是昨晚着了凉身体不适,刘鸿渐也没太在意。

    五月二十八,艳阳高照,北洋水师三万大军扬帆起航。

    自泉州到琉球的赤嵌城,按照后世的距离换算大概在一百四十海里左右,何斌言,按照战船的速度,四天后舰队将会抵达目的地。

    海面上难得的平静,海风轻抚,吹来带着咸味儿的气息,北洋水师旗舰山海关号甲板上,摆放着一桌子可口的菜肴、应季的瓜果,刘鸿渐坐在太师椅上摇啊摇。

    为了防止自己被晒黑,刘鸿渐在泉州时还专门请匠人打制了一把大号的雨伞当做太阳伞。

    一旁的牛大棒槌一咧嘴,心说他家老爷最近越来越捉摸不透了,大好的天儿又没下雨打什么伞。

    甲板上的餐桌也是定制的,可以将四只桌腿嵌入甲板以作固定,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从威海到泉州的一路上吃鱼吃到吐,导致刘鸿一下了船便从当地雇了个厨子。

    四周方圆几里,都是他的船、他的舰队,刘鸿渐稳坐中军帐,海风一吹从里到外说不出的舒爽。

    “嘿,老爷,那酒让俺喝两口。”一旁的牛大棒槌咧着嘴道。

    桌子上的酒乃是从小朱的内裤里头倒腾来的,小朱虽然不怎么喝酒,但崇祯却极爱没事喝两口,以至于内库中的酒都有些年份儿了。

    塞子一打开酒香瞬间四溢,平时喝惯了酒的牛大棒槌哪里受得了。

    “喝你大爷,一边儿呆着去!”刘鸿渐拈起一颗龙眼没好气的道。

    董小宛和李香君的事儿虽然孙秀秀她们并未说什么,但刘鸿渐就是不爽,这事儿要说也是他自己说,这样反倒是顺理成章,现在倒好是纸包不住了。

    至于是谁泄的密刘鸿渐用脚指头都能猜出来,出了以大嘴巴出名儿的牛大棒槌还能有谁。

    这厮从江南回去,牛大棒槌与马秀兰久别相逢,自然一番吹嘘给自家婆娘讲自家老爷在江南的威风,可谁知一时口快没刹住车,竟将董李二人也拉了出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马秀兰跟孙秀秀那是什么关系,这事儿自然东窗事发了,后果是,牛大棒槌被刘鸿渐禁酒一个月。

    “俺都知错了,俺那日回去便教训了一番俺那婆娘,老爷您就别生气了,俺……俺都二十几日没喝过酒了……”牛大棒槌不好意思的道。

    那日他也是喝高了回去跟老婆吹嘘,心里虽觉对不起老爷,但二十日的禁酒他觉得已经到达了极限,又是在海上飘着没啥事儿干,真是无聊的紧。

    以前刘鸿渐吃家常便饭都是拉着他一起吃的,现在倒好,刘鸿渐好酒好菜的吃着喝着,他却只能干瞪着,心里头能不酸嘛。

    “哼,你还好意思说,有你这么坑本老爷我的吗?”

    牛大棒槌三次拼了命的救他,身上为他留下的伤疤不知有多少,作为郡王府唯一有爵位在身的家丁,牛大棒槌的忠诚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刘鸿渐也很够意思,很多时候并未将其当做下人,甚至还收了牛大棒槌的儿子作义子。

    只是好哥们不都是替兄弟遮掩外头的风流事,唯恐兄弟后院起火殃及池鱼吗?自己这真是交友不慎啊。

    “嘿,俺这不也是在想法子弥补吗,老爷……”牛大棒槌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的不知想说些什么。

    “行了,下不为例,坐吧!”刘鸿渐没工夫听他解释,摆摆手道。

    正说话间,桌子上的对讲机忽然发出呲呲的声音。

    “大人,大人,你能不能听到,大人……”戚家老大戚元功急切的道。

    “老戚,生了何事?”刘鸿渐听那头好像语气很不对劲儿,赶紧拿起对讲机回话。

    经过测试刘鸿渐发现,对讲机在没有任何信号干扰且没有建筑物阻隔的情况下,信号竟然能传出十几里远。

    这简直太适合用于海战了,毕竟发旗语传递消息太麻烦,戚元功得知刘鸿渐竟有如此神物惊为天人,每次拿起对讲机都格外郑重且声音亢奋。

    “大人,怕是有不测呀,你瞧东边!”对讲机那头的戚元功道。

    刘鸿渐闻言起身走向船头,眯缝着眼往东边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远处海天相接之处隐约可见一条黑线,刘鸿渐急忙从桌子上取过望远镜,只见东边乌云滚滚黑线中间似有黑龙攀天。

    “龙卷风……”刘鸿渐咽了口口水喃喃道。

    “大人,这场风暴据此大约四十余里,大约一刻钟后便会覆盖咱们水师,情势危急呀!”戚元功急切的道。

    观那风暴中心的情况,乃是戚元功平生仅见,北洋水师是戚元功付出全部心血的地方,每一艘战船、每一个士兵都是他辛辛苦苦锻炼成军的,遇到这种事戚元功心里最是难受。

    刘鸿渐听完消息自己也傻了,龙卷风这玩意儿他只在后世的新闻里见到过。

    出师未捷身先死……是此刻刘鸿渐心里最真实的写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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