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鸡一叫,沈继就醒了。

    把脚拔出来,发现已经泡发了。

    原来42号的脚,现在怕是得穿47号的。

    沈继心里念叨着轻易可不能再穿神速鞋了,然后换上了一双普通的软底布鞋。

    他低头再看那一大木桶的水,水体都已经发黑了,哪怕过了时限,也依然在散发着浓重的臭气。

    沈继也不能把它留在这里。

    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目标。

    他就趁着天刚亮,人还不多的时候,扛起了这个大木桶,飞快地跑到了金刀赌坊,把水直接泼在了门口。

    味道立刻扩散了开来,别说赌档里面了,就连外面都站不了人了。

    赌档没有早晨开张的,等到头午这些人睡醒了,来到赌档准备开门的时候,门口的洗脚水已经形成了一片黑云……

    都看不见人了!

    那个管事儿的大汉当时就急眼了:“妈了个巴子的白敬康,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不是他干的。结果回头就给老子玩这么一出哈?”

    得了,今天赌档也别开张了。

    “兄弟们,跟我走,砸了这孙子的草药铺!”大汉高声喊道。

    街坊四邻自然也听得清楚。

    那黑云摆明了是针对赌档的,但是他们的生意也跟着受影响啊。

    昨天赌档里有臭气的事儿,他们还跟着偷乐,说金刀赌坊多行不义必自毙。

    谁知道,今天就扩散到了他们的生意。

    他们是无辜的啊!

    “砸了它!”他们也纷纷表示赞同,说一定要给白敬康一个教训。

    别管是干什么的,这些老板们纷纷抄家伙跟了出来。

    沈继这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回去之后,闻了闻自己的脚,确定已经没味儿了,就回自己的房间补了个觉。

    因为昨天晚上是在水房住的,没点火盆。

    开始时木桶里有热水,还不觉得,后来他睡着了,就被冷风吹了。

    他虽然是修士,身体强健,但是也感觉有点着凉了。

    好在并不严重,只是有点鼻塞,外加嗓子疼,他就想着去不远处的草药铺,开几幅药回来煎着喝。

    结果他刚来到草药铺,就看见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拿着武器,堵在了草药铺的门口……

    为首的正是金刀赌坊的老板!

    沈继做贼心虚,自然是不敢靠前,但是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于是就凑在外面看热闹。

    赌档的那一帮人,带着一帮助阵的老板们,堵在了草药铺的门口,破口大骂。

    门里面站着一个白净面皮的中年先生,一脸苦相地在那里解释。

    不过还好,金刀赌坊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并没有打人,只是一直在骂。

    “白敬康!你平日好赌,小来小去的,我也赊给你了。你没钱还债,我也帮你介绍了裕昌当铺。你为什么还要毁我的生意?”金刀赌坊的老板道,“昨天你说不是你干的,我信了,也没打你,只不过是骂了你几句,你为什么今天一大早地又来报复我?”

    那个白净面皮的先生解释道:“虎爷,这次真不是我干的啊!”

    看来他就是那个白敬康,而赌档的老板则被称作虎爷。

    “哦!这次不是你,那昨天的是你呗?”虎爷道,“说露馅了吧?”

    白敬康道:“也不是我啊!”

    “咱们常宁县,除了你这个神农帮的弃徒,还有谁会这种外门邪道的东西?”虎爷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沈继:“……”

    这怎么能叫外门邪道呢?

    这不过就是点副作用罢了!

    白敬康又是一通解释。

    “我不管,开砸!”虎爷命令道,说完一脚将铺子外面晾药的架子踢翻了,笸箩里放置的各种药材顿时混在了一起。

    虎爷身后的小弟一拥而上,把其他的药架子也一并打翻,连同屋里的桌椅板凳,铡刀药碾全都一顿猛砸。

    白敬康在旁边看了,也不敢阻拦,生怕那些人手里的棍子抡到自己的身上。

    虎爷不只是要砸场子,主要也是为了给别人抖抖威风。

    他的赌档被人泼了脏水,如果不展示一下肌肉,说不定明天还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

    事实证明,他的威慑效果很好,旁边的沈继看了,直嘬牙花子,仿佛已经想到了亨通当铺被他们打砸抢的场景。

    反正短时间之内,沈继是不敢再招惹他们了。

    估计是有旁边的商户,感觉十几号人堵在这里,也影响自己的生意,偷偷报了官,终于有两个捕快,懒洋洋地走了过来。

    “好了,散了散了,别看热闹了!都回去吧!”两个捕快嘴里面嚷着,然后来到了近前,看了看蹲在地上的白敬康,“有没有受伤啊?”

    白敬康摇了摇头。

    “那就是没事儿了。”两个捕快这才转回头来,对虎爷道,“差不多就行了,他一个烂赌鬼,媳妇儿也跟人跑了,你再逼他,回头吊死在你门前。”

    这两个捕快当然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没出人命,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赌档也是要靠官面上的人吃饭的,别看虎爷说得自己多有背景,带着十多个人见了两个管事的游街捕快,也不得不露出个笑脸。

    “好嘞,二位头儿。那我卖您们一个面子。”虎爷抱了抱拳,反正药铺也已经砸完了,“你们也说说他,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儿,别总在背后给我使绊子。”

    虎爷这便是把罪过全都甩给了白敬康。

    那两个捕快对这街面上的事儿,心里跟明镜似的,打了个哈哈,不疼不痒地说了白敬康两句。

    这白敬康像个瘪茄子似的,也不敢言语。

    虎爷说了句改天请二位头儿吃酒,就带着人离开了。

    这两个捕快看了看白敬康,道:“你说说你,啥时候能把这赌给戒了?”

    白敬康哼了一声,低着头收拾地上的草药堆。

    捕快看他那个熊样,也不再多劝,只是骂了一句:“你再不戒赌,我们下次来,恐怕就是给你收尸了。”

    说完,他们起身便走,一抬头看见了躲在边上的沈继。

    沈继原来离得还挺远,见虎爷走了,这才敢露出头来。

    “哟,这不是小天才吗?”那两个捕快看见了沈继,态度立刻不一样了,快步迎了过来。

    小天才?

    你才电话手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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