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嵩还真的按照鱼禾教的去试了,并且将敲碎的石粒拿到鱼禾面前给他看。

    “主公,真的可以!”

    吕嵩一边摆弄着石粒,一边激动的说着。

    鱼禾随手将谷昌县县令呈报上竹简放在一边,不着痕迹的瞥了吕嵩一眼。

    他只是将小时候玩腻了的小把戏教给了吕嵩,没想到玩的这么起劲、这么激动。

    “既然已经证实了以火碎石可行,那就速速带着兽园的人去修路吧。”

    鱼禾淡然的吩咐了一声。

    吕嵩郑重的点了一下头,握着石粒离开了太守府。

    往后几日。

    吕嵩带着太守府的五百侍卫,西山军营的三千蛮卒,押解着兽园的数万俘虏,赶往了鱼禾治下的几县。

    鱼禾依旧留在太守府内,处理治下七县的政务。

    七县百废待兴,鱼禾派遣下去的县令、县尉,各自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发展着各县。

    遇到的问题,他们会写文书奏请鱼禾定夺。

    像是紧挨庄氏俞元县的昆泽县,县里的百姓经常会因为地界的问题给庄氏的人起冲突。

    庄氏一部分族人对庄顷将城乡让给了鱼禾十分不满。

    他们不敢找庄顷去说项,所以故意找昆泽县百姓的麻烦。

    短短半个月,庄氏的族人,将俞元县的界碑,向昆泽县挪动了整整五里。

    占去了昆泽县近五分之一平地的面积。

    昆泽县县令,不敢擅自跟庄氏的族人起冲突,怕庄氏族人不顾及盟约,一拥而上。

    所以将此事上报给了鱼禾,让鱼禾定夺。

    鱼禾拿到昆泽县县令的文书,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和庄顷画地而治,又离的那么近,发生冲突是在所难免的。

    庄氏在征讨滇王安羌的时候,出力不小,庄氏的族人闹,那也正常。

    但鱼禾不想纵容庄氏族人目无规矩的乱来,也不想吃亏,更不想发生大规模流血事件。

    他必须拿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鱼禾思量了许久,最后给昆泽县县令回了一份文书,让昆泽县县令带着昆泽县百姓暂时退出昆泽县县城,将县城让给庄氏族人。

    此举看似很怂,实则是以退为进。

    鱼禾还算了解庄顷,庄顷虽然是一只老狐狸,但还算守规矩。

    他绝对不会纵容族人做出这种破坏盟约的事情。

    所以庄氏族人侵占昆泽县土地,必然是瞒着庄顷做的。

    昆泽县县令只要让出昆泽县,让庄氏族人占据,此事肯定会传到庄顷耳中。

    庄顷到时候肯定会出手教训自己的族人。

    由庄顷自己动手教训自己的族人,远比鱼禾动手更有力。

    鱼禾给昆泽县县令支了一招,也给其他几个遇到麻烦的县支了几招。

    几个县的麻烦处理完了以后,已经到了半个月后。

    半个月后。

    征讨云南县以西的战斗已经打响。

    以乐进、乌山、葡逸、王奋为将的三方兵马,合计五万人,一起从雾山出兵,杀向了云南县。

    战报一天一封。

    鱼禾通过战报,以及吕嵩派出去的暗哨,时刻关注着云南县的战事。

    三方兵马初战告捷,以乐进、乌山、葡逸三人为首的鱼系兵马,在不计生死的情况下,用了三天时间,攻破了云南县外的六处山头,击溃了四次埋伏,杀到了云南县外。

    占据云南县的贼人,收缩了所有兵力,据守云南县。

    三方兵马在云南县外猛攻了两日,毫无存进。

    以王奋为首的庄系兵马,提出为而不攻,等敌军自破的谋略,却被立功心切的乐进和不在乎族人生死的乌山、葡逸三人给否决。

    于是乎三方兵马再次对云南县展开了一系列的攻伐。

    太守府内。

    鱼禾将战报递给了准备向自己辞行的杨丘,淡然笑道:“看看,说说……”

    杨丘没有推辞,拿过了战报仔细观看了一番后,面色古怪的道:“乐进完全是在蛮干啊。”

    鱼禾邀请杨丘坐下,点着头道:“乐进确实在蛮干。益州郡不比北方诸郡,这里山高林密、地少人稀,又多蛮人。

    所以益州郡的百姓大多没有存粮的习惯。

    各城也没有多少存粮。

    云南县的贼人也无处去搜刮粮食,云南县的贼人头子将自己麾下数万贼人全部聚拢到了云南县县城,无疑是自寻死路。

    以王奋的推算,云南县城内的粮食,仅仅够叛军吃七日。

    省着点吃的话,也超不过十日。

    也就是说,只要围困云南县十日。

    云南县的贼人会自己先乱起来。

    所以王奋提出的围而不攻的谋略最有效。

    乐进一味的带着人猛攻,固然能消弱城内贼人的兵力,但同样也会帮贼人首领降低粮食的消耗,让贼人坚持的更久。”

    鱼禾虽然不懂兵法谋略,但还是能看出王奋和乐进二人在兵法上的高低。

    杨丘沉吟着道:“王奋明显知兵,也会用兵。乐进就是一个半桶水,还是个莽夫。主公打算怎么办?让人去告诫一番乐进,让他多听听王奋的?”

    鱼禾缓缓摇头,笑道:“不,我并不打算这么做。”

    杨丘愣了一下,愕然的看向鱼禾,急忙道:“主公,您任由乐进这么蛮干的话,损失会很大。”

    鱼禾笑眯眯的道:“乐进可是说过,他麾下的兵马,那是他的兵马,损失大小,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丘又一愣。

    他听明白了,鱼禾这是要阶级削弱乐进的实力,甚至要借机弄死乐进。

    杨丘失笑道:“主公言之有理,乐进的兵马损失大不大,确实跟主公没什么关系。”

    鱼禾感叹道:“你也看到了,我手底下除了相魁、刘俊以外,剩下的都是乐进这等货色。相魁、刘俊虽然忠心,但对兵法谋略一道只是一知半解。

    像你这种即识趣,又懂得兵法谋略的人,正是我所缺的。”

    杨丘哑然失笑,鱼禾说了那么多,原来是在挽留他。

    他心里颇为感动,但还是拒绝了鱼禾的好意,“主公能看重杨丘,是杨丘的荣幸。但杨丘尚有父母需要孝敬,尚有妻儿需要照顾,没办法留在益州郡,为主公效力。

    待杨丘送别了父母,必定带着妻儿前来投奔。

    到时候还望主公不要嫌弃杨丘。”

    鱼禾苦笑了一声,叹气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能再强留你,不然你我之间的恩情就会变成仇怨。

    此一别,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我能说的,就是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杨丘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庄重的向鱼禾一礼,“杨丘多谢主公!”

    鱼禾点点头,亲自将杨丘送到了滇池城外。

    滇池城外,杨丘挑选的三百蜀中子弟早已整装待发。

    鱼禾为杨丘准备的金银细软、肉食、粮食、酒,也早已装车。

    通行各县所需要的文书,鱼禾也亲自交到了杨丘手里。

    杨丘率领着三百蜀中子弟,单膝跪地,向鱼禾施了一礼后,跨上了马背,头也不回的赶往了蜀中方向。

    鱼禾目送着杨丘身影消失以后,也不曾离开。

    在鱼禾心里,杨丘真的是一个值得招揽的人,也是一个足以让他以礼相待的人才。

    杨丘在充任他的军师期间,没少给他出各种主意,没少给他分析战场上的局势,让他这个不懂兵法谋略的人,轻易的能判断出战场上的优劣,以及战场随后的走向。

    为他夺取益州郡,做了不少贡献。

    杨丘在筹备新军的时候,亲手选拔了四千将士,又亲自带着四千将士操练。

    让一群稀稀拉拉的逃兵,变成了一群严守军纪,战斗力彪悍的将士。

    在杨丘将西山军交给相魁的时候,西山军将士,除了装备,其他的都不输给虎贲军将士。

    如此人才,鱼禾真的是舍不得离开。

    但他也不能强留。

    鱼禾送杨丘离开以后,继续窝在了太守府内处理政务、安置蛮人部的族人、关注着战事。

    各县几乎每隔七天,就会送一封文书过来,所以鱼禾的政务永远也处理不完。

    三山每隔八天,也会送一批蛮人部的族人到滇池。

    在第一批蛮人部的族人成功在滇池落脚以后,剩下的蛮人不需要三山多说,就自然而然的跟着三山到了滇池。

    鱼禾在安置他们之余,也证实了一些自己的猜测。

    蛮人部的智者乌山和祭司葡逸,在蛮人部中虽然有一些影响力,但也有限。

    蛮人部数十个寨子,二十万人。

    仅有十几个寨子听他们的,七八万人听他们的。剩下的几十个寨子,根本就不搭理他们。

    乌山和葡逸之前找上他,想得到他的支持,获取一部分蛮人部的权柄,纯粹是自作聪明,欺鱼禾不太了解蛮人部的情况。

    还好他看穿了其中的一部分道道,并没有上当。

    三山如今代鱼禾这个蛮王行事,如今在蛮人部中也有了不小的威信。

    在蛮人部一大半的寨子迁移到了滇池以后,三山就抽调了一部分青壮,组成了一支鱼禾需要的蛮人军团。

    区别于西山军、虎贲军,以及早先进入西山军兵营操练的三千蛮兵。

    新成立的蛮人军团,足足有一万多人。

    他们在装备上不如鱼禾手底下的其他兵马,在纪律上亦是如此。

    但是在个人勇武和不怕死的精神方面,不弱于任何兵马。

    三山在组成了万人军团以后,就主动向鱼禾请缨,向去云南县为鱼禾征战。

    鱼禾怎么可能让三山去帮一群他想弄死的人?

    鱼禾果断打法了三山,让三山带着人进滇池外的大山里平灭安氏遗留的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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