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国公府的丫鬟们虽然跑了,却也真的去找了大夫。

    毕竟事情要是闹大了,她们也讨不到好。

    大夫一来,张氏就迎了过去。

    可屋中没处理干净,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不断传出,大夫是个七十老者,刚进屋,就被熏晕了。

    丫鬟们手忙脚乱的又去找小厮抬大夫。

    一时间,院子乱的像锅粥。

    躲在回廊的金戈看到这一幕,捂着鼻子回去交差了。

    唉,他可真是倒霉,每次都能碰上这种又脏、一个不小心还不讨好的任务。

    等丫鬟们收拾干净,已是将夜。

    张氏又派丫鬟请了个大夫过来,屋中熏了沉香,可大夫鼻子多灵敏,一下子就闻出了空气里夹杂的怪味,再加之越靠近病人,味道越重。

    言云松已经昏迷,下身虽未再发出声响,可该流的还是不断。

    沉香饶着没有压下去这股子臭味,反而两种味道混合,更加怪异难闻。

    张氏用手帕紧紧捂住鼻子,催促道:“大夫,我儿到底是怎么了?”

    大夫正在诊脉,老神在的闭着眼睛,最后收回手,道:“令公子身体虚弱,加之大量腹泻,更是加重病情,不太妙啊……”

    张氏急得不行,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还指着他当官发财出人头地呢,家里一堆狐狸精,老爷早就不进她的房门了,要是再没了这个儿子,日后府里的小妾还不得骑到她头上撒尿啊!

    “大夫,我儿子怎么会突然拉……”说到一半,张氏急忙改口,“怎么会腹泻呢?”

    大夫也觉得异常,可他也是第一次来给这位少爷诊脉,不敢妄下定论,道:“夫人,你将少爷平常喝的药拿来给我看看。”

    “好好好。”

    张氏应着,催促丫鬟去拿。

    丫鬟拿来先前大夫给开的药,都还用油纸包的好好的。

    大夫打开后,用手指捻了捻,最后放在鼻子下闻,不解道:“这药正是对少爷的病症,没有问题啊……”

    想到这,大夫又让丫鬟将熬药的锅端来。

    丫鬟小跑着将锅端来,递给了大夫,正好看见桌上还摆着少爷喝完药的碗,因为刚刚忘记收了,便一并递了过去。

    大夫仔细的闻了闻,最后还拿手指点了一滴放在口中,许久,道:“这药并未有任何问题。”

    张氏一听,急了,捂着鼻子骂道:“你这个庸医,到底会不会看病!看了这半天都没看出我儿子到底是为什么腹泻,莫不是赤脚大夫来骗钱的吧!”

    这大夫是个年轻的,行医几年,从来未受过如此待遇,顿时羞愤难当。

    这时,外面刮起了一阵夜风,将斜对着长榻的窗户吹开了。

    窗扇噼里啪啦的拍打着,倒是将屋子里的恶臭驱散了些,那大夫大脑飞快运转,最后咳了声,道:“夫人,这窗户一整日都未关吗?”

    张氏一听,立刻要贴身丫鬟去查看。

    可,丫鬟走近,却发现窗户怎么关也管不严,这才发现挡窗的横木坏掉了。

    大夫恍然大悟似的捋着刚刚冒尖的胡子,道:“夫人啊,我知道少爷为何会引起腹泻了。”

    张氏急忙上前两步,可发现臭味实在难闻,又后退了好几步,这才道:“是因为什么?大夫你倒是快说啊!”

    大夫道:“寒风入体,少爷体弱,没经受住,这才腹泻难忍。”

    除了这一点,他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说完,又开了一副温养脾胃的药方,便匆匆离了言国公府。

    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大夫一走,张氏挥袖便将桌上的药碗打翻,抬袖打了自己贴身丫鬟一巴掌。

    “你个贱婢,我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好好照顾少爷,回府便给你开脸,让少爷纳你为妾,你到好,趁着少爷病了,倒露出本性来了!少爷大病,竟连个窗户都懒得去关,现在把少爷害成这样,看我不打死你!”

    张氏声音尖锐,抬袖啪啪啪又打了贴身丫鬟几个耳光,最后啐道:“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等回府,看我不把你卖到花楼当妓.女!”

    张氏本就是员外小姐出身,没学过多少礼仪,骂起人来如同泼妇一般。

    听到“花楼”二字时,丫鬟怕了,连忙爬到张氏脚边,抓着她的裙裾哭道:“夫人,夫人饶命啊,这真的不关奴婢的事情啊,这窗户早上还是好好的,奴婢……奴婢不知道啊……”

    张氏抬腿就将丫鬟踹开了,“不知道?窗户坏了都不知道?一听你这话就是不用心!”

    正在这时——

    榻上的言云松迷迷糊糊的晃头,“水……水……”

    嘴上说着,身下流着。

    又是一阵恶臭,张氏不愿靠近,便指着跪瘫在地上的丫鬟,“你!快去伺候少爷喝水!我去找人修窗户,若是再敢偷懒,把你送去花楼前我就先剥你一层皮!”

    丫鬟心里嫌弃,但又不敢反抗,只好老实的去伺候少爷喝水。

    张氏赶快捂着鼻子出去了。

    找人修窗,又要去流云苑找一趟容嬷嬷。

    想起那个老刁奴,张氏面色更差了。

    院子里的叫骂声终于消失。

    言云松的身体本就虚弱无比,每天只靠些米稀度日,加之金戈用药没个准儿,他拉的脱水,醒来后又听到丫鬟们哄笑那日的情况,各种挖苦不堪入耳。

    他觉得颜面无存,更是日日不吃不喝,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似的,彻底是只剩一口气吊着命了。

    这些事情,顾初月还是听言可辛同她讲的。

    小表姐手里抱着瓜子盘,一边嗑一边说,要多起劲儿就有多起劲儿。

    平日里她不是个爱说别人闲话的人,但是这次着实觉得言云松做的太过分,女儿家的名声多重要啊,他竟然不管不顾的当众求娶有婚约在身的女子。

    在古代,这要是传出去,别人只会认为被求娶的女子水性杨花。

    尽管有“巾帼不让须眉”这般的话在世间流传,可这世间对女子的恶意从来不曾减少,民风世道,更是如此。

    一向同言可辛不和的顾芳菲也拿着蒲团坐了过来,因为有了共同议论的对象,两人不计前嫌的在一个盘里抓着瓜子。

    顾芳菲冷笑道:“凭他,也想觊觎我大姐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同样对言云松的行为不满。

    传出去,皆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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