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愁涧前,唐僧愁道:“这涧水如此湍急,等下该如何过得?”

    朱涵虚笑道:“师父问我却问错了人,你不妨问一问白马,他原先就在这涧里居住。”

    见唐僧看来,敖烈不好意思道:“菩萨说过,遇山不可飞,遇水不可掠,须得脚踏实地过去,我也没的法子。”

    几人正想主意间,一道叫喊声冷不丁响起。

    唐僧吓了一哆嗦,抬眼看去,就见一张猴脸出现在他跟前。

    “师父,俺老孙回来了!”

    说着,孙悟空还将衣服中裹着的新鲜果子放到一旁。

    “你不去寻你的大自在,还回来做甚?”

    傲娇的将头迈开,唐僧对孙悟空递来的果子不屑一顾。

    “怎么没去,这不寻了一圈又回来了吗。”

    闪身跳到唐僧正当面,孙悟空殷勤的用袖子把果子擦了擦,说道:“师父饿了吧,这可是我刚从东洋大海老龙王家里讨来的好果子,师父快尝尝。”

    “你这猴头,不仅杀生,竟又与我扯起了谎,你离了我才不过多时,就说去到了龙王家?出家人不可妄语的道理,你也不知吗!”

    “师父这就错怪我了,不瞒师父说,我会驾那筋斗云,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彼时莫说龙王家,就是天边,这些时辰也足够我去几个来回了!”

    师徒两人打开话题后,刚开始的不自在也渐渐消了去。

    “你这一走还能去龙王家里做客吃饭,却落得为师在这里忍饥挨饿,若不是龙马给我寻了野果,我不定还要饿上多久。”

    孙悟空过意不去,只道:“你若真饿了,也不必吃这果子,俺老孙这就去给你化些正经斋饭来。”

    唐僧连忙拦住孙悟空,说道:“不用了,八戒已化来斋菜,你只需把包袱里放的馒头取出来就好。”

    孙悟空未有多想,当即跳到包袱旁,胡乱翻找起来。

    “师父怎的把馒头放到了下面?”

    看到馒头后,孙悟空往衣襟里揣了两个,当要再拿几个时,他忽的看到馒头边上有个金灿灿的花边。

    将花边翻出,却是一顶极漂亮的镶金花帽。

    不远处,敖烈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花帽,龙族最爱收藏宝贝,尤其是这种闪闪发光宝贝。

    “菩萨给的帽子,一定会是好宝贝吧。”

    看着孙悟空欢喜的拿着帽子翻看,敖烈目光中难掩倾羡。

    “师父,这帽子好生漂亮,可是从东土带来的?”

    唐僧心中怦跳,只强自镇定道:“这是师父打小戴过的,戴上之后不用教经,就会念经,在东土也是件少有的宝贝。”

    阿弥陀佛,贫僧说谎也是为了管教好徒弟,早日取得真经,愿佛祖谅解。

    贫僧愿诵读经文一百遍,抵去今日妄言之过。

    一边说着欺骗孙悟空的话,唐僧在心里还不忘佛门戒律。

    “好师父,这帽子我着实爱的紧,不若师父就送与我穿戴罢。”

    唐僧等的便是这句话,听到此言后,他微微颔首,算是应下。

    旁边,敖烈羡慕的看着那宝帽,至于朱涵虚则只顾吃着那香甜的馒头。

    这馒头也不知是师父从哪化来的,竟如此香甜,倒像那天庭食神殿做的一般。

    正在此时,戴着帽子在涧水边映照的孙悟空忽的抱头痛呼起来!

    “痛痛!啊呀!头好痛!”

    抱着头,孙悟空转过身子,眼角余光正好看到闭目念咒的唐僧。

    “俺老孙福薄,这帽子经受不起,谁愿要谁要,俺老孙不要了!”

    说着,孙悟空用手大力扯拽着帽子,似乎要连自己的猴头都要一起扯下。

    可惜无果,那帽子越收越紧,最终化做一只紧箍,将他的头紧紧套牢,似是已经镶嵌在他的头骨里。

    “我的头,师父你为何要害我!”

    孙悟空跌跌撞撞来到近前,不停拿头撞击着沿途大石。

    朱涵虚不明所以,放下馒头后,连忙跑到孙悟空身旁,紧抱着他道:“猴哥你这是怎么了?怎就想不开撞起了头。”

    再度撞碎一块顽石,孙悟空忍住头痛,眼含热泪紧紧抓着朱涵虚的胳膊,目光看着他又转向闭着眼不停念经唐僧,说道:“是师父,是他害我!”

    “八戒你快去拦他,让他别再念了!”

    此时,敖烈连连后退数步,心惊胆战的看着变成催命阎罗的帽子。

    又过了些时候,等孙悟空躺在地上打滚时,唐僧才停止念咒,说道:“你如今可愿听我教诲?”

    孙悟空目光暗含杀机,嘴上说着不敢不敢,身体却诚实的很。

    掏出耳中针,那针顷刻膨胀变大,就要朝唐僧甩去。

    唐僧慌的再次念咒,直痛的孙悟空丢下手中棒子,痛呼求饶。

    这紧箍咒太紧,他实在经受不住,若不缴棒,他这小头怕是要直接裂开。

    一旁的朱涵虚哪还看不明白场中形式。

    心惊肉跳的看了眼心狠嘴黑的唐僧,他再度打起了退堂鼓。

    这唐僧该不会也为他准备了帽子吧?

    有心离去,又怕落得和孙悟空一样的下场,朱涵虚只好和敖烈靠在一块,四股打颤。

    过了一歇子,缓过神来的孙悟空挣扎站起,问道:“师父,你这法子是谁教你的?”

    唐僧道:“是你离去时,一老母教我的。”

    孙悟空啐了口唾沫,咬牙道:“那狗”

    似是想到了那人的恐怖,孙悟空到嘴边的日字又被他险险的收了回去。

    “那老母定是那个观世音!等我这就去南海打死他!”

    后面这句是气话,莫说他打不过观音,就是先前打得过,如今有这紧箍咒在,他也成了人家锅里的猴头菇,根本翻不起汤花。

    颓然起身,与唐僧好生认错保证后,孙悟空主动收拾好包裹,牵起马匹,往涧边走去。

    “悟空,这河如此湍急,你牵着马如何过得?”

    孙悟空叹息一声,指着涧水道:“师父往那里看,那不是有一个撑船渔翁正过来么。”

    等过了河,唐僧双向合十,朝着茫茫河面再次道谢。

    孙悟空牵着马,说道:“师父莫要谢了,你不认得他,他是这涧里的水神,若不接俺老孙过河,俺老孙还要打他哩!”

    唐僧斜觑孙悟空一眼,不做回答,只翻身上马,重重在敖烈屁股上拍了下,转眼间就甩开了徒弟们。

    看向朱涵虚,孙悟空笑嘻嘻道:“八戒,等改日我让观音也给你做一顶帽子,你看可好?”

    “遭瘟的猴子,可去你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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