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亭。

    美妇红裳鲜艳,冰肌雪肤,走动间腰臀款摆,风情十足。

    负手在后的张易之站在桌子一侧,盯着走来的太平,淡淡问道:

    “殿下,不需要避嫌么?”

    太平望着他略消浮肿的脸庞,莞尔道:

    “张司长,本宫一个女人对谣言都不在意,你在意甚?”

    她的声音较脆轻襦,说话时节奏矜持而舒缓,清丽如云。

    张易之有些纳闷,说话这么温柔干嘛?

    太平杏眸微眯,心中涌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真的好适合做本宫的驸马。

    “对了,本宫奴婢也照做了,你跟本宫的恩怨能一笔勾销吧?”

    似乎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异样,太平表面故作轻松,露出贝齿,笑颜动人,调侃道。

    “可以。”张易之轻轻颔首。

    稍顿,淡漠道:“殿下还有事么?”

    太平微微一愣,旋即用随意的口吻问着对方:

    “张司长还没娶妻,本宫倒有些好奇,你究竟想要什么样的女子?”

    张易之闻言眉头微皱。

    关你屁事?

    “年纪比我小,温婉贤淑,安分守己……”

    听到前面,太平一张脸已经变的彻底面无表情了,最终不等他说完,直接两个字打断:

    “庸俗!”

    “……”张易之无语。

    他想说什么,太平抢先了,“女人年龄大才体贴,懂得照顾人,民间有言女大三抱金砖,张司长年少有为,就应该抱三块金砖!”

    说完鼻哼一声,寒着脸大步而去。

    张易之盯着她的背影,低骂:“神经病。”

    ……

    时间缓缓流逝,外界关于他和太平的谣言愈演愈烈,张易之却不管不顾,全身心投入天枢工程中。

    终于在十二月初,万国颂德天枢铸成!

    癸卯,日出。

    沿着端门御道连绵数百里,摩肩接毂,万众云集,盛况空前。

    神都全城百姓都来围观,万国筹资共铸天枢,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身为大周子民,他们脸上都是骄傲之色。

    众人想一窥天枢全貌,奈何被帷布遮挡,只能等张司长亲自揭开。

    天枢底部四面放置着九座巨鼎,地面隐隐有些塌陷。

    鼎上铸有饕餮,麒麟,火凤等物,还有龙纹、云纹、雷纹交错纵横,煞是威严。

    秦朝灭亡九鼎销声匿迹,于是陛下重铸九鼎,告示天下皇权神授,以巩固武周皇朝的统治。

    御道两旁,不仅有白鹿、白牦牛等祭品,放置的各种奇兽珍禽,以示祥瑞。

    各国使者身穿具有本国鲜明特色的服装,其随员手捧币、玉等各种贡品。

    不同皮肤,外貌迥异的各国使者,静静地立于御道旁。

    一个蓝眼睛的龟兹使者瞥了眼身旁,一个景教教徒拿着十字架虔诚做着祷告。

    他小声问道:“你是哪国人?”

    景教教徒将十字架放进衣服里,满脸迷茫的摇头。

    后面的同伴替他解围,操着正宗的洛阳腔道:“我们是波斯人,他刚来天朝,还不懂语言。”

    “哦。”龟兹使者轻轻颔首,好心提醒道:

    “大周帝国是世界之巅,他们的文化博大精深,我们需要多多学习。”

    那景教教徒叽里呱啦比划着手势。

    “他说什么?”龟兹使者问。

    “他才待了半旬,经常重复听到一句话,所以也能模仿说一句。”同伴翻译。

    “什么?”龟兹使者提起了兴致。

    景教教徒操着拗口的官话,艰涩道:“该……该死的张巨蟒……”

    说完还满脸兴奋。

    他终于会说大周话了!

    “可不敢胡说!你不要命了?”

    龟兹使者厉声喝斥,脚步也挪远几步,他要远离沙雕。

    “哗啦!”

    前方响起了嘈杂声。

    一个气势汹汹的人对旁边说道:

    “新罗人猥鄙不堪,竟然站在我们日本前面,叫他下去却不肯,岂有此理。”

    前面面相不甚对称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脸,估计也有点自卑,但嘴上依然强硬,转头讥讽道:“你们比猴子还矮!”

    倭人站直了身体怒目而视,表示自己身量并不矮。

    他怒视之后又不屑道:“一副下三滥的长相,竟然派到大周做使节,笑煞人也。”

    “肃静!”

    神皇司百户带领绿袍们巡戈,正好听到喧哗声,率众迈步而来。

    新罗人满腔愤怒,“请诸位做主,我们新罗人一向就位于倭人前面,今日他无端挑衅是何居心?”

    日本使者昂着头,顺着接话道:

    “官有上下之别,国有大小教化之分,新罗又土又穷,凭何位于前面?”

    “你这个矮子!”

    新罗人气急败坏,直接攥紧拳头砸出去。

    “呵呵,恼羞成怒。”倭人弯腰,轻易躲过这拳。

    其余各国使节都在看热闹。

    “啪!”

    神皇司百户满脸阴森,直接甩出一巴掌,狠狠甩新罗人脸上。

    抬腿又踹出一脚,将倭人踹翻在地,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肃静,某不想再强调第二遍。”百户目光扫视二人。

    嚯!

    此举引发喧嚣。

    实在太粗鲁了!

    倭人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衣袍的灰尘,戟指道:

    “放肆,我们是尊贵的遣周使,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么?再说天枢也是靠咱们合伙筹铸!”

    “是啊!”

    “待会向女皇参此人一本。”

    “实在太无礼了!”

    各国使节义愤填膺。

    百户睁着铜铃大眼,斜睨道:“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尔等有异议可以去找我们张司长。”

    嘶!

    周遭顿时沉寂下来。

    日本使节嘴巴像被封住了,紧紧闭着不留一丝缝隙。

    在神都城混,谁没听过张巨蟒的赫赫威名啊?

    找他?

    还不如去找阎王。

    百户挺着胸膛,冷声道:“别再寻衅滋事,否则神皇司饶不得你们!”

    “是!”

    一众使节齐声道。

    这时。

    沉雄厚重的钟鼓声传来,伴着磬与丝竹的雅乐,回荡在众人耳畔,悠缓空濛。

    之前还在轻松攀谈的百姓,立刻噤声,露出严肃之色。

    在祭祀专用乐曲中,群臣身着朝服,从皇城里走出。

    有京中文武百官,有皇室、有宗室,还有各地赶来的致仕官员,浩浩荡荡数千人。

    威仪棣棣,环佩纷纷,古乐震天,庄严肃穆!

    为首的是一个俊美男子,身着紫袍金玉带,衣裳绣有五章纹,腰间别着金鱼符。

    他步履沉缓,身姿欣长,整个人仿佛是最为上乘的仙玉,蕴含着神光。

    这一刻。

    端门数十万人,无数目光,皆是如百川汇海一般,落在那道身影之上。

    在场众人,皆因张易之的容颜气质而失神。

    张司长大名早已传遍了天下。

    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知道张司长名头的人多,真正见过张司长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在这般好奇之下,张司长就显得更加神秘,让众人期待。

    果然没有让她们失望。

    许多女子,甚至连呼吸都好似停止。

    饶是一些曾经见过张易之的贵妇,此刻也是有种窒息的感觉。

    她们美眸都是痴痴然,魂灵仿佛都被勾走。

    实在太非凡了!

    纵然这里齐聚着王爷宰相、各国使节,甚至有酋长王子。

    可又怎样?

    那个男人依然是焦点,他站在哪里都能受到万众瞩目。

    “这位就是张司长么?百闻不如一见,真的好俊呀!”人群中一个温婉妇人感叹。

    “被为夫吓得屁滚尿流之辈,一年后,他就是为夫剑下亡魂。”

    第五重楼搂着夫人,神色非常不屑。

    妇人柳眉微蹙,略默几息,看了看周围,小声哀求道:

    “夫君,别再做刺客的勾当了,咱们做点小生意不好么?”

    第五重楼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温柔道:“放心,做完这单就收手。”

    “唉~”

    妇人轻叹一口气,她知道怎么劝也没用。

    ……

    望着最前方的身形,权贵们气的牙痒痒,尤其是李显李旦。

    凭什么此獠站前方?

    这么庄严隆重的场合,第一个具有极大的象征意义!

    “张司长,第一次看你穿朝服,当真是丰神俊逸。”

    后面的太平身子前倾,软声软语。

    张易之点了点头,回道:“谢谢,殿下你今天也很美。”

    “真的么,你都没转头看本宫一眼,本宫今天唇印好像偏淡。”太平娇嗔道。

    “殿下,一国公主请注意仪态。”

    “你回头看一眼嘛,本宫这身装束花了三个时辰。”

    太平脚尖踢了踢张易之的大腿。

    张易之置若罔闻。

    他很疑惑。

    为什么最近太平跟发情的母猪一样?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三十岁的妇人好像成了一个十六岁少女?

    搞不懂,或许是太平有精神分裂症吧。

    身后好几米处,武攸暨侧头,望着笑靥如花的太平。

    他的身躯都是气得微微颤抖,脸色铁青至极。

    一对狗男女,要不要这么恶心!

    该死的张巨蟒!

    武三思剜了他一眼,低斥道:“收起你无能的表情!”

    太平莫非真的跟张巨蟒有奸情?

    呵呵,为了储位甘愿献身,真是无耻的手段。

    而盛装打扮的李裹儿,她盯着太平的背影,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

    “铛!”

    “铛!”

    “铛!”

    同一时间,皇宫各处宫殿都钟鼓轰鸣,鼓声震耳欲聋。

    风格丰富的乐章如潮水一般不断涌泄而来。

    呼!

    宫殿上空,一群白鹤飞舞冲天,发出孤傲尖唳,如玉铮铮的鸣叫。

    仿佛仙鹤在迎接仙人一般。

    “恭迎陛下!”

    “恭迎陛下!”

    “恭迎陛下!”

    一时间,偌大的端门广场,所有人都俯身执礼。

    画面仿佛定格。

    “起!”

    略显缥缈的声音像是从仙界传来。

    五凤楼上。

    一个女子服衮冕,垂四十五颗白色旒珠,身着玄衣纁裳,十二章纹饰,上描绘着日月星龙等图饰,腰束玉钩革带。

    望去光彩夺目,威仪万分!

    所有人都不敢直视,殿楼上俨然是一尊神人!

    那就是大周皇帝!

    千古唯一女帝!

    执掌天下权柄,言出为敕,行于天下,万民俯首遵从,莫敢有违抗者。

    武则天站在殿楼,俯瞰着全场。

    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市井百姓,无论是外邦商贾,还是各国使节,他们神色皆虔诚无比。

    走到今天,自己手上染着无数人的鲜血,登基路上处处都是尸骨。

    史书该怎么评价自己?

    她不在乎。

    几百个国家俯首称臣,为她铭纪功德,奉她为华夷共主。

    她做到了秦始皇,汉武帝都没曾做到的事!

    她的江山社稷,光芒万丈!

    “礼起!”

    武则天笑了笑,两手微微平伸,语气亢奋有力。

    话罢,鼓乐戛然而止。

    整个端门陷入沉寂。

    礼官出列,跪读祝文。

    高僧出列,跪读颂呗。

    群臣盯着张巨蟒的背影,心思各异。

    礼祀结束之后就要揭开天枢,吾等倒要看看铸成什么样!

    当然,也有不少人羡慕张巨蟒。

    数百亿前铸造啊,天枢肥了张家十代子孙!

    场中枯燥无味的礼祀延续到日落,天已经昏暗。

    夜幕降临,所有人精神都有些虚脱,直到五凤楼鼓声齐鸣。

    “铛!”

    “铛!”

    气氛陡然变得肃穆,每个人睁大着眼睛,不想错过接下来这一幕。

    “掀开帷布!”

    殿楼上武则天紧眯凤眸,朗声道。

    她的神色罕见的有些紧张,子唯应该不会让朕失望吧?

    张易之闻言踱步上前,猛然挥手:

    “金吾卫,掀帷布!”

    轰隆隆!

    数十个身穿铠甲的魁梧禁军,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

    全场所有人屏气凝神,死死盯着帷布。

    刹那间,帷布陡然被掀下。

    露出天枢的真容!

    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惊悚!

    震撼!

    难以置信!

    这是凡人能铸造出来的?

    全场数十万个人都如同石化了一般。

    端门又陷入死寂,百姓们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

    武则天以手撑着殿栏,不至于失态,但心里掀起的骇浪难以平复。

    天枢巍然耸立,直插云霄!

    仿佛这不是铸造的,而是从天上坠下来的,是神仙恩赐的神物!

    抬头一眼竟很难看到柱顶!

    二百尺?

    或许有三百尺!

    环绕柱身的是一条蟠龙,色泽鲜艳,形态逼真,就如活物蠢蠢欲动。

    蟠龙朝着苍天怒目而视,保持着不可一世的威严!

    仿佛就要冲出去腾云驾雾,征服苍穹。

    天枢底座两只凶狠的麒麟对视,而一头栩栩如生的狮子蹲在身后。

    庄严宏伟,但无一处不显出精致细腻,那种冲突融合的异感太震撼了!

    满朝权贵,都有一种双膝跪地,朝拜一般的冲动!

    而数十万个百姓,全部匍匐在地。

    各国使节额头着地,神色激昂,有人甚至满脸泪水。

    奇迹!

    唯有大周帝国才能铸造出这样的奇观!

    永垂不朽,万世铭记!

    不仅如此,柱身还碑刻着各国首领的名字!

    类似佛誓国和罽宾国这种小国,竟然有幸在天枢留名。

    两国使节涕泗横流,他们知道,这是天大的荣耀!

    而群臣从震撼中缓过神,望着那道镇定自若的身影。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此人。

    真的有经天纬地之才。

    只可惜良心是黑的!

    殿楼上。

    武则天注视着天枢长达半刻钟,才缓缓张开双臂,任凭龙袍随风飘舞,洪声道:

    “大周万国颂德天枢!”

    这一刻,她建造的帝国屹立于世界之巅,统领万国、协和万邦!

    话音刚罢,整座皇宫灯火尽灭,被黑夜完全吞噬。

    “哗!”

    数十万个人对突然起来的黑夜不知所措。

    不过顷刻间。

    光它来了。

    天枢柱身无数的琉璃灯亮起,将整个端门照得光彩熠熠。

    而此时,百姓们才看到了柱顶,四个黄金浇铸的龙人,手心捧着火珠,下面是一个壮观的铜盘托举着。

    “神皇万寿,社稷永昌!”

    “神皇万寿,社稷永昌!”

    “神皇万寿,社稷永昌!”

    “……”

    各国使节的赞贺声一浪接过一浪,似要掀破苍穹。

    他们真的被震撼住了,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忘却眼前这一幕。

    大周皇帝如果不是神仙,怎能铸造出此等神物?

    “噗通!”

    御道上又跪倒一片。

    仿佛只有匍匐在地,方能体现他们对大周皇帝尊崇。

    外国人的举止也感染了无数百姓,民众纷纷跪伏,他们反应动作有快有慢,渐渐趋同。

    武则天怀着满腔激动的情绪,慷慨激昂道:

    “朕希望,大周能够恒强不衰,永受四海万邦之朝贡!”

    “朕希望,大周子民皆知是非善恶,皆识礼义而友爱,皆有报效国家之念!”

    “朕希望,大周万世永昌!”

    “万世永昌!”

    “万世永昌!”

    “万世永昌!”

    文武百官齐声歌颂。

    而李唐旧臣满脸苦涩,陛下现在的高度是高宗无法匹敌的。

    于大周是荣耀!

    对唐朝而言,却是一桩耻辱。

    颂的是陛下,是如今大周的皇帝。

    而宗室中的李隆基,攥紧双拳,眸子里面透露着深寒,亦燃起一团火苗。

    他发誓,如果自己能夺得皇位,必定要摧毁天枢!

    这是烙印在李唐子孙内心深处的耻辱!

    特别对他而言。

    天枢镇压着龙基。

    龙基,隆基。

    镇隆基!

    岂有此理!

    此生,一定要销毁融掉它!

    突然,他察觉到一道目光透过人群,落在他身上。

    他抬起头,看到令他憎恨的身影。

    张易之眼神冷漠,似含着讥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李隆基。

    李隆基不敢对视,赶紧低下头颅。

    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此獠莫非有读心术不成?

    “铛!”

    又一声钟鼓鸣响。

    “督作使张易之献诗!”

    殿楼上传来内侍的声音。

    张易之轻轻颔首,阔步而出,走到天枢下。

    迎着万众瞩目的目光,他朗声道:

    “辙迹光西崦,勋名纪北燕。

    何如万国会,颂德端门前。

    灼灼临黄道,迢迢入紫烟。

    仙盘正下露,高柱欲承天。

    山类丛云起,珠疑大火悬。

    声流尘作劫,业固海成田。

    圣泽倾尧酒,熏风入舜弦。

    欣逢下生日,还偶上皇年!”

    “好!”

    “好诗!”

    “不愧是张司长!”

    人群的寒门士子脸色涨红,拼命鼓掌称颂。

    百姓不懂鉴赏,但既然大家都说好,又是张司长的大作,鼓掌就完事了。

    群臣拍拍手敷衍了事,此等篇章华美的制诗竟出自恶人之手,简直是暴殄天物!

    为什么苍天如此不公!

    将所有恩赐眷顾在一个天煞孤星身上!

    究竟是为什么!

    无数自诩诗才横溢的官员仰天长叹!

    殿楼的武则天看着张易之,眼神皆是宠溺。

    朕今天站上世界之巅,是子唯给朕这种满足感。

    武则天有些怅然若失,再繁华辉煌都有落幕的时候。

    “去安排宴席,款待群臣及各国使节,解除宵禁,普天同乐!”

    她对着殿下方的内侍说道。

    可就在这时。

    天枢下的张易之负手在后,大声道:

    “放!”

    武则天微讶。

    朕没安排这一出吧?

    群臣也愕然,此獠打算放什么?

    百姓也安静下来。

    “呲呲。”

    端门御道响起轻微的响声,只有少数人依稀能听清。

    短暂的沉寂。

    然后……

    “嗵”的一声,一串串火星和烟雾,径直的窜上天空。

    近似于闷雷似的声音,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划过夜空。

    含有烧碱的光弹在半空中炸开,绽放出一朵黄色的花朵,色彩绚丽,夺人眼目。

    黄色花朵尚未坠落消散,又一朵绿色点缀其间,黄绿相间,分外绚烂。

    旋即便是五颜六色。

    那流光溢彩四散开来的点点金光,把夜空装点得灿烂夺目。

    嚯!

    嚯!

    所有人都仰首望天,看着夜空绽放在天枢顶端的七彩花朵。

    武则天懵了。

    太平目光失神。

    婉儿沉醉在漫天烟火里,那些绽放的光芒是如此耀眼,刹那间的美丽成了永恒。

    那惊艳一幕恍如九天惊雷,那种陡然超脱世俗的惊艳,给人带来的震撼感,实在难以言表。

    那种绚烂辉煌,将所有人彻底震撼!

    各国使节匍匐在地。

    他们满目骇然。

    神迹!

    这绝对是神仙恩赐的仙物!

    大周帝国果然被仙人眷顾了!

    耀眼的礼花在空中闪烁,没有人开口说话。

    虽然人人情绪激动,但他们死死克制,只是盯着夜空中的光芒。

    张司长绝对不是人!

    不是凡人!

    是仙人!

    能登天,还能造出这样耀眼的神物,绝对是谪仙临尘!

    “这是子唯折腾出来的?太辉煌了!”

    武则天凤眼投映着五彩的烟花,神色中的震撼消散不去。

    她心里萌生一个念头,难道子唯真的是仙人转世?

    夜空繁华的烟火,张易之背负着手,缓缓离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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