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单上可是有七十三位官员的名字。

    有在应天府任职的,还有宁国府、苏州府、松江府、徐州等地的官员。

    待汪承言念完之后,被念到名字的官员心神不安。

    而汪承言更是面色发白。

    松江府知府李松才道:“陛下,臣冤枉,臣今日刚到南京城,便来了督师府,决然不会去富春院。”

    其他人一见李松才喊冤,自然也跟着喊冤。

    那汪承言道:“陛下,不能仅凭着一张名单,便判定臣等今日去了富春院。”

    崇祯道:“说得对,诸位都是朕的社稷之臣,朕怎么能凭一张名单,就诬陷诸位?”

    众人高呼:“陛下圣明。”

    一边洪承畴心里呵呵道:你们高兴得太早。

    他还是很了解皇帝的作风的,没有准备,会给你们亮底牌?

    崇祯道:“去将人带过来。”

    果然,锦衣卫将富春院的老鸨带了过来。

    老鸨心里是又疑惑又害怕,自己今天啥也没干啊,怎么就被带到这里来了呢?

    尤其是到了后院,看见几百名官员跪在那里,那心情,简直可以用惊涛骇浪还形容。

    而且她还看见地上又鲜血和脑袋。

    最近被带到了皇帝面前,看见皇帝后,大吃了一惊:“公子,是您……”

    “跪下!”

    老鸨被摁得跪在地上。

    崇祯道:“今日你给朕的这名单上的名字,可有出路?”

    老鸨恍惚间道:“没有任何出路,每一个客人,咱都有记录来的。”

    这下汪承言他们就恨不得把这老鸨给剥皮抽筋了。

    崇祯道:“汪大人,听到了么?”

    汪承言是彻底没话说了。

    “公子,这……”老鸨依然是一脸疑惑。

    汪承言道:“陛下恕罪,臣一时糊涂!”

    老鸨一听,当场就傻了。

    再一看周围,再瞧瞧崇祯:“你是……”

    洪承畴呵斥道:“休得无礼!”

    老鸨连忙把前额贴在地上:“民妇参见天子,万岁万万岁!”

    崇祯摆了摆手,那老鸨便被带了下去。

    夕阳已经慢慢沉入地平线,西方天幕的眼色层次渐深,由深蓝色变成橘色,再又橘色到绯红、深红,最后是玫瑰红。

    这样的美景,某些官员心里却是一点也美丽。

    “汪承言!”

    “臣在!”

    “你现在再来跟朕说一说,为何朝廷三令五申,官员依旧再犯?”

    “回禀……回禀陛下,臣有罪!”

    “何罪?”

    “臣不该去富春院。”

    “夏爱卿,你来跟朕说说,为何朝廷三令五申,官员依旧再犯?”

    夏定文道:“此官员作风之问题所在,奢靡浮夸,纸醉金迷,自然不能守正,便不能立事。”

    “当如何?”

    “当正官吏之气,若官员皆沉迷钱财酒色,便是新政遥遥无期!”

    “朕要具体的方法,当如何?”

    “以司法监察百官,严令禁止受贿、权色。”

    “如此便能在一年之内新政落下?”

    夏定文硬着头皮道:“可行!”

    “还有无它法?”

    “官员守纪,自然可行。”

    “好,你夏定文今日便领一个军令状,一年之内,应天府新政全面落下来,若是不成,一年之后,提头来见朕如何?”

    夏定文立刻害怕起来:“这……”

    你看,说都会说,真的要定目标,要抗责任,就犹豫起来。

    开会不是吹牛逼,张凡从来不喜欢开会让下属跟自己吹牛逼。

    吹牛谁都会,担责才是硬道理!

    没有责任,就没有压力,自然就没有想解决办法的动力。

    夏定文当然害怕,因为大家都知道,应天府的土地兼并依然还很严重。

    战争只摧毁了金陵城内的反抗势力,在地方上,还有大量的地主、乡绅和商人掌握着资源。

    六合县的例子就说明了这一点。

    大明朝太大了,人口众多。

    他们将自己伪装起来,等待事态平息。

    就他夏定文这里,这段时间就有无数人悄悄来送礼。

    为何来送礼?

    借他的名义,将自己的田产和家产保护起来,以前漏的税的记录也隐蔽起来。

    夏定文知道,一年时间将新政全部下落到应天府,要得罪很多人。

    “如何?”

    皇帝威严的声音便在耳边。

    夏定文又道:“臣有一个条件,若是陛下答应臣,臣便将这颗脑袋暂存在陛下这里,一年之后见分晓。”

    “你尽管说。”

    “除了肃整官吏风气以外,还应该调动百姓,所以,臣恳求应天府日报,由臣来主责。”

    一听夏定文说要调动百姓了,李松才立刻道:“不可!一旦调动百姓,必然有暴民作乱。”

    夏定文立刻道:“此法,卢大都督与李相公(李邦华)在庐州府已经尝试,并且效果甚好。”

    夏定文也不想说这件事的,毕竟一旦调动起老百姓,那就真的是风卷云残了。

    无论怎么说,某些官员还是想地主老爷们继续存活下去的,这样他们也有更多的收入。

    可夏定文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自然就触碰了不少人的利益。

    李松才痛骂道:“夏大人,那样造成了不少忠良之士的枉死!”

    崇祯立刻接过话来:“谁枉死?你给朕说清楚!哪个忠良之士枉死?”

    他目光如锋利刀剑,钉在李松才身上。

    李松才顿时哑口无言,他当然是凭着自己以为的张口就来。

    当然有人枉死,可至于谁枉死了,李松才才不会在意,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哪这个当反对的理由罢了。

    “你们是朝廷重臣,治理一方的大吏!每一句话,都要有理有据!要不然朕要你们有何用!”

    李松才道:“臣知罪。”

    崇祯道:“夏爱卿,你提的要求,朕都答应你,洪督师也会全力支持你!一年时间,可以全部办妥?”

    夏定文心里真是一万只草泥马在咆哮。

    他硬着头皮道:“臣定不负君父所托!”

    皇帝啊,你特么做个人吧,明明就是你逼我这么做的,现在却还一副好像是我自愿提出这种解决办法的一样。

    搞得现在大家都想杀了我。

    崇祯看着李松才道:“应天府一年可以将新政全部实施下去,落到应天府每一户人家,你松江府呢?”

    一遍的洪承畴已经对皇帝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皇帝这御下之术,简直让人没法讨价还价。

    洪承畴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刚才他还在疑惑皇帝今日这一连窜的操作,直到现在,夏定文立了军令状,他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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