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原神色凝重喊道:“少爷,不能开炮啊!如果我没有看错,那可是军船,是朝廷的军船,咱们轰军船,麻烦就大了!”

    “你懂个屁!”李斌阴沉着脸,声音不容置疑,“他们已经跟过来了,要是被他们登了船,咱们就死定了!”

    “少爷……”

    “闭嘴!先发制人还有一线希望!”李斌怒道,“继续开炮!快!”

    李斌心中狂跳,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跑到广州来,就遇到了军船。

    不是说广东一带很少有军船出没的吗!

    不是说朝廷的海军都集中在日本和台湾的吗!

    李斌手心开始冒冷汗,要知道,这一次船上不仅仅有火器,还有蒸汽机。

    孙传庭刚一声令下,对方又轰出了7炮。

    铁炮密密麻麻横扫而来。

    有3颗击中海面,溅起一道道水幕,搅得海面波涛汹涌。

    还有4颗分别击中了船舷和船壁,轰击得木屑横飞,甚至达到甲板上来,将甲板上的水桶轰破碎,水洒了一甲板。

    船体只是轻微动了几下。

    这就是朱雀战列舰的优势。

    它的平衡性非常好,是一般的战船无法媲美的。

    这在远洋航行中很重要。

    上面的士兵们一个个面色平静,面对这样的场景,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火炮准备!”

    “火炮准备!”

    军官们粗着嗓子吼起来。

    甲板下面,火炮舱里的士兵们就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样,开始动作标准、飞快地行动。

    一颗颗铁炮被从木箱子里拿出来,然后放到粗大的炮膛口,与冰冷的炮膛摩擦发出清脆而动听的声音。

    直到铁炮滑落到底面。

    “炮弹准备完毕!”

    “火药填充完毕!”

    “引线准备完毕!”

    “开炮!”

    “开炮……”

    炮火舱里回响着士兵们的声音。

    轰轰轰……

    一声声巨大的火炮声爆发开,士兵们耳朵里塞着棉花,但依然还是用手捂住耳朵,张开嘴巴。

    由于巨大的后坐力,火炮往后滑行了一米,被卡座挡住。

    一瞬间,便有20颗铁炮冲出去,在海面上形成一股力量恐怖的金属狂潮。

    与空气摩擦,形成的小型风浪,如同一道道锋利惊虹,切割海面,翻起白浪,卷起水雾。

    20颗铁炮,有7颗轰击在海面上,溅起了几米高的水浪。

    而另外13颗都完完整整击中了对方的船体。

    有6颗冲击到船舷上。

    两个人没有来得及闪躲,第一个被击中胸口,整个人像清脆的青瓜一样,胸膛的一半被撕开。

    那一瞬间,体内的内脏爆裂出来,在铁炮的高温下,立刻变得焦黑,跟着铁炮的轨迹,就像浪花一样飞溅出去,溅了周围人一身。

    由于太快、威力太大,这个人几乎没有任何痛觉,他脸上甚至还来不及有痛苦、扭曲的表情,身体就歪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第二个,则直接被击中了脑袋,脑袋就像夏天里熟透了的西瓜一样,爆裂开。

    旁边几个人只觉得脸上一热,甚至眼睛发烫,那黏糊糊的东西,充满了腥味和焦糊的味道,让他们大脑一空。

    那两颗铁炮在轻描淡写杀死两个人后,继续向后面冲击,分别击中后面的船舷上,将船舷击碎。

    整个船体也开始晃动起来。

    李斌捂着头,趴在甲板上,他喊道:“继续开炮!继续加快速度!快!不必冷却炮膛,开炮!”

    又是一批火炮攻击横扫海面。

    不过朱雀战列舰已经开始灵活动起来,对方的命中率随之下降。

    “总督大人,对方好像要拼命!”

    孙传庭依旧气定神闲:“继续轰击。”

    明军快速冷却炮膛后,第二波轰击开始了。

    第二波轰击,直接打掉了对方三座炮台。

    第三波轰击,又打掉了对方两座炮台。

    二十分钟的对决,朱雀战列舰几乎完全处于绝对优势。

    双方海域上一边用炮火,一边逃跑,一边追逐。

    直到又过了十几分钟,对方的船已经被轰出十几个洞,甲板上被轰得烂七八糟,甚至被轰死了七个人,被爆碎的木屑刺上了十几个人。

    他们终于绝望了,现在任凭李斌如何下命令,都无济于事。

    他们放弃抵抗,一面白旗升起来。

    明军离对方也只有两里远。

    一队队火枪手在甲板上集结,明军的战列舰快速停靠住对方的船。

    火枪手在确认对方全部举手没有抵抗的前提下,一个个飞快越过去,不过手里的火枪也随时准备着。

    十分钟后,下面的人说道:“大人,已经全部控制住。”

    孙传庭这才在卫兵的簇拥下,登了船。

    登船之后,孙传庭四处看了一眼。

    这艘船是一艘商船,是福船,体积很大,是东南沿海典型的商船,由福建民间生产。

    这种船也很结实,在朱雀战列舰的狂轰滥炸下,依然保持坚挺。

    “大人,这个人是船长。”下面的人将李斌带上来。

    李斌说道:“大人饶命,草民并不知道对面是朝廷的军船!”

    孙传庭没有回应他,而是仔细观察他的衣着,思考他的口音,还有观察船附近的摆设,以及其他人的装束。

    他可以确定,这个李斌是一个汉人,不过他穿的衣服,有一些南洋特色,可以轻易判断出来他是一个南洋商人。

    他说的是广东话,可能祖籍是广东。

    也许崇祯元年的孙传庭对这些都很陌生,但是在安南待了那么多年,孙传庭对沿海商人已经非常熟悉。

    他在安南省与各种商人都打过交道,甚至还学会了一些粤语和闽南语。

    不多时,下面的人就从船最下层的船舱里的货物中搜出了火枪。

    他们将火枪搬运到甲板上。

    “大人,这是从下面的米和布匹货物中搜出来的。”

    那些火枪的缝隙里还沾着一粒粒米。

    李斌吓得六神无主,连忙磕头:“大人饶命,草民也不知道为什么船上有这些,草民只是跑船的,这些货物不是草民的。”

    孙传庭还是不理会他。

    不多时,下面的人上来,在孙传庭耳边说道:“总督大人,下面有蒸汽机。”

    什么!

    蒸汽机!

    孙传庭有些惊讶,他连忙下去,果然在最下面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台蒸汽机。

    孙传庭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诸多疑惑来。

    他们是怎么搞到蒸汽机的?

    随后,孙传庭才开始对李斌等人进行审问。

    李斌是吕宋岛大商人李昌隆的小儿子。

    李自成在上海港口抓的那一批走私火枪的,为首的叫李俊,是李昌隆的大儿子。

    接下来,李斌开始交代自己是如何弄到火枪,如何弄到蒸汽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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