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段若柔的事风波过去了,段王一同和白谨方等人坐在房间内休息。

    周红人还没走,似乎脸上不开心的样子……

    作为媒人,最注重的就是兆头,如果男女双方家里在大婚之前就发生了霉头的事,就像撞了死人的头七,不倒三年的霉,不掉三年的好运那才不会怪!

    时间已不早,以免节外生枝,段王想打发了周红人。“周媒,在此节骨眼上给你舔麻烦,实在抱歉。”

    “王爷,这可是哪里的话。今日我本是来商议明日小姐出嫁的事宜,却没想到会这样……我也终究不知道小姐心里怎么想的……这媒我是给你们撮合成了,但王爷心里有啥怎么样的打算,周某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表面上说得光鲜,可是话里明个儿挑段王的错。

    “你放心吧,道理我懂得。明日人照样嫁,你今晚去通知陈家那边,让他们好作准备。”

    “王爷能给足面子,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只是小姐如今这个样子,怕是……如果王爷这边实在有难处,我可以过去跟陈老爷商量一下,能否将过门的事推后一点。”

    “诶,不可!婚姻乃终生大事,一定要图个吉利。如果咋们失约了,未免不给人家面子,柔儿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在无痕的眼里,段王可不是这么冷酷无情的人,而且是比他自己命还看得重的小姐。这样的做法过于强人所难,也不计后果。作为下属,也不好意思过问,只是故意地提醒一下他。

    “可是小姐的身体要紧啊……”

    段王抬手指意。

    “我自有安排。”

    无痕半信半疑地退了后。

    “哦,现在时辰不早了,周媒应该也有自己的事要办,我就不挽留你了。另外,柔儿的事还请不要让那边知道,如果出了意外,对你我都不好。”

    明摆是下马威的意思,周红人自己不会看不出。

    “了解,那我先去了。”

    段王点头,吩咐展护去账房取了五百两银子送走了她。

    对于段王先前的所作所为,千言一直忍耐,等周红人走了他这才开始反驳。

    “如今她都成那样了,你还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受人尊重的好王,如今看来是我看瞎了眼!”

    口出狂言,顾惜朝赶紧阻止。

    “千言!”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让段王下不了台阶,无痕自然得维护尊严。

    “大胆!休得无礼——”

    看着无痕拔剑,段汐却制止,完全不计较千言的无理。

    千言早已压不住内心的一团怒火,更加肆无忌惮指责他。

    “作为一个父亲,你的心实在太心冷了!铁石心肠说你这样的人最不为过!如果你真的关心你女儿,你就该为她多想想,也不知道是火坑还是虎口,你硬是强行把自己的女儿往人家那里送,你的做法,真让人为你感到耻辱!”

    无痕怒道:“放肆!你将段府当成什么地方?是该由你这样的人随意指责我王的吗?如此的目中无人,还将我段府的尊严放在眼里?”

    千言冷笑。

    “哼!是,你说的没错,像我们这样的人在你们眼中,的确什么都不如,什么都不是!正因为如此,你们更应该好好的看清楚,你们自己一个个究竟是怎样的人!”

    千言的冲语,硬是气得无痕咬牙切齿,一时在被千言说得哑口无言后,却又面对段汐的不闻不问拿他不得。

    那时,整个房间里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段王这才有了反应。

    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千言面前,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又小心翼翼给千言披上。

    “现在天冷,把外套穿上。”

    千言毫不领情,将外套随手一扔。场面极度让大家尴尬。

    段王却再次让步,亲自捡起了外套,再次为千言披上。

    “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知,你说得没错,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好父亲,也没做到让甘陵的老百姓安心。一生中做过很多错事,也没做过一件好事,比起你们,我算不得一个好人……”

    通过他的举动,白谨方看出,他的话不是假惺惺。他能体会那句话,站在高处的,是人上人,往往想得比别人多,痛苦的也比别人多。

    “你是敢当年骂我的人,同样也是我段汐第一个欣赏的人,骂得痛快!这样的感觉已经为时不多了!”

    看到段王深表流露的笑容很爽快,顾惜朝逐渐了解了他。

    “今日你救了柔儿,她欠了了一条命,也是我段汐欠你的人情!同样,你们都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你们都是我段汐的朋友,作为朋友,就该真诚相待……”

    大家不理解他的意思,正好奇间,他从胸口拿出一张纸来给大家看。

    书儿心变,勾结京王的人欲对你不利。

    再看纸页后面几个大字——友:陈玄中亲笔。众人看来皆惊。

    段汐这才说来事前事后。

    “初书这孩子一直都是玄中的骄傲,敛事统统有善心。怪就怪在他年幼无知,才轻易被谗言胡语所迷惑。这是一个月前我收到的来信,当时我还半信半疑,所以我后来派人去金河彻查此事,果然初书这段时间一直在跟京王身边的莫长风来往频繁。前不久,金河有好几个前朝退隐的正义人士突然被灭门,惨状无比,这件事都和初书脱不了干系!”

    浮生惊然。

    “这件事影响极为大,先前我也有所耳闻。孙铭阳,乃前朝兵部任职,是为旧兵部侍郎李文忠最信赖的人。欧阳博,是旧中监总管,在东厂为先帝身边的第一大红人杨立新效力。曹安,是为上北郴州边境的归老将军。还有苗子豪,是为前朝皇家第一大内高手千无山的对接人,都在短短的数月内惨遭毒手……”

    段王点头。

    “看这些人特点,都是以前很京王反立场的人,京王欲纵横天下,这些人不得不除之。”

    顾惜朝不解道:“若是如此,那京王为何不在一开始就除去这些人,而且他们都不再过问人世……”

    “一是时机未到,二是京王是个有欲望的人,他很记仇。如今,万事俱备,他当然可以横行无阻。”

    “或许如此……”

    白谨方道:“京王行事很谨慎,而且懂得善用人。自己双手能不沾血就找廉价的替罪羊,用替罪羊利欲熏心的东西感化他们,他们即刻言听计从当他的工具和棋子,这便是所谓的京化,天下最可怕,最邪恶的杀人游戏!”

    “考虑到玄中的处境,也避免打草惊蛇,我便借了结亲的事想要将这幕后的主手一网打尽。”

    安水夏惊奇。“叔叔,要是对方不同意这桩婚事,那岂不适得其反?”

    “就算玄中不同意,初书是一定答应的。我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初书近日来在暗地里联络各路杀手,与莫长风想办法拿甘州做手脚。如果这桩婚事成了,他便可有了最好的机会对我下手。”

    千言这才明白,段王这一切的所作所为原来别有用心,如此的深谋远虑,不得不让他折服。

    “玄中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眼下他的儿子误入歧途,无论如何我都要帮他们一把,这次的斗争,更以往的不同。初书这孩子极其聪明,听说这几年来已经结识了不少为他效命的厉害人物,加之陈氏的基业亦不小。如果和京王的人联手起来,恐怕已经天下无敌,想要磨除这个威胁,也是一件非常困难事!”

    原不及,这段王并没有想象中凌然,如今,木已成舟,白谨方赶紧将此次来此的目的讲了出来。

    “看来事情发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其实我们正有一事有求于段王……”

    白谨方谨慎地看了一旁的无痕和展护,段王会意。

    “但说无妨。”

    “想必天下的局势段王应该清楚……天下三王、鬼溟堂、江湖,以及手无寸铁的文朝百姓。这是数十年前便以分化的邪恶斗争,阴阳平衡、物物相克,周而复始……常观来讲,这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可实际一翅携浪!百年前,一把宝剑改写历史,如今,两把宝剑并现,如果这种力量被黑暗再次夺取,那天下再无太平之日!现在,凌迟剑的宿命归属了千言,可我们没有绝对的力量保护好他……”

    段王明白,随后起了身,一时辗转反侧,无尽了表只化作一声长太息。“你我皆凡人,世上万事万物都有度。现在我自身都难保,如何去构想苍生大计。”

    段王的委婉拒绝,似乎是预料之中,白谨方没有强烈反对。

    “段王的为难之处,在下深有体会,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如今时候已不早,我们便不再打扰。不过在下的话,请再三考虑,时不待人,犹豫便会败北,还望明早段王尽快给我们一个答复。”

    说完,便要带大家走。

    “千言兄弟请留步……”

    也不知段王意欲为何,白谨方会意,便和大家一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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