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亭雪三人本着将死之心来与青竹之人真诚以战。胜不可胜,如是并非笑亭雪心中所想……

    先前跟慕朝子的话其实并非他内心所想,可他不是不明白过来,究竟何为善,何为恶,他早就在以往的周遭中深深自持……

    但他是被人所热道高呼的笑亭雪,他有体面,更要与众不同。这才是作为一个绝然追命高手本能的立场。

    但是这场厮杀谁胜谁败……换句话说,究竟鹿死谁手,可另当别论。

    笑、莫、徵三人武功超就,联手之行神乎其技,江湖上很少有人能让他们联手的机会,可这次例外。或许正因为是他们面对的是青竹这样强大的门派,他们才至于被逼到如此地步。

    慕朝子,外加三大长老,足以是他们三人的势敌,如今千言持宝剑,仅当是他们的必输点。只可惜他们未有算到,千言并非归门,此便是后来整个局势调转的伊始,也是他们惊疑而又心存窃喜的一线生机与曙光……

    这场厮杀,来来回回也牺牲了不少人,起初狼藉不堪的青竹山遍地尸体残渣。

    血河在蔓延着林中的牙笋,折损的枝杆,摇曳的绿叶上溅染为红黑色……

    笑、莫、徵三人已和慕朝子等人死战至最后关头,两方却没有生气之味的那种浑然失色,仅有的当是痛快,英雄所见英雄的那种痛快!

    “啊哈哈哈!好!甚好!我笑亭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这番的痛快!青竹派的侠客终然没有让我等这次白白来一趟!此番对决也算让我死而无憾,此生不以荣而送终了!”

    笑亭雪顶剑在地,刚是与慕朝子罡剑震锋,未招将是震两人天云齐开!

    慕朝子自也是感受到了他骨子里散露出来的飞雪真男人!

    “虽我们道不同,但我如实敬你为天雪第一!如果不是敌人,我真要向你讨一杯英雄酒!”

    笑亭雪飒爽。

    “酒倒是不必了,只不过这剑还得分个胜负,也算以武会友,其乐无穷!”

    慕朝子取剑,继而绝伦以赴。

    “妙也!”

    笑亭雪拔剑,尽意合势,两人当是战个不休!

    不必说,莫长风当是就义了笑亭雪心中的那份兄弟情,所以也战的痛快!

    唯独徵戚,心里切战,虽不是怕死,却也不愿在最终关头死缠难打,要是明白的人,自然是知道他这急性子和暴脾气。如果是忌惮千言,却终不能见他现身,故而他气恼。

    如说这三大长老中,个个也都是技艺超群者,能与之一战,怎么也得让他动真格,可他又高傲自大,亦不情愿拿三大长老任何之一当作对手。仅此,他在心境和心态上输了三大长老……

    莫长风先时已经看到了徵戚的心浮气躁,故而自己直接签引谛归同云虚两大长老对手,但有所失算。

    独步长老当是快剑流的镇门之首,快剑流的剑意当是凌驾于徵戚实力之上!白谨方的能力徵戚是领教过的,徵戚的招式大都是绝门,江湖人很少闻及,可强者胜强,刚者欲刚,故而独步长老只在“快”字上完胜徵戚!

    那一剑下去,群州并震!

    若不是笑亭雪看得仔细,单是独步长老的那一剑足以要了徵戚的性命!

    玄微之光,明黄之圣!无非如快剑流的任何招式,唯独却是快剑流最至高无上的剑意之道!

    逼至这种地步,笑亭雪三人也不能再顾及千言何时出手,只能拿出所有的实力一决高下!

    然而重伤在身,强行使用气力,最终只会让他们处于大不利。这点,当是笑亭雪转变剑势之姿时已一再体现。

    慕朝子等人稳居上风,剑行愈加在敌弱我强的局势下顺风顺水。

    徵戚的心浮气躁更加使得三人一再濒临生死边缘,仅有那么一时,笑亭雪最终认命了……

    三人联手在对慕朝子最后一击的时候,反被三位长老攻入破门,天云所到之处,笑亭雪三人从长空徐徐坠落……

    当时,笑亭雪的长剑在离自己一米外的地方,可他没有任何力气爬起来拿到它……

    云虚长老直接走过去,将剑拿起递给他。

    “给,你欲想继续一战,就请拿起它。”

    笑亭雪一愣,却摇摇头。

    “不必了。这次是我们输了,输得心服口服!青竹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云虚长老还是将剑放在他能接手的地方,周顾莫长风跟徵戚两人。

    “你们也算与我青竹几番恶缘,若不是敌人,便是最知心的朋友!只可惜我们最终走的道路不同……可是我不得不承认,笑莫徵三人武功登峰造极境,剑法亦当是江湖中难能少有的拔萃!你们此次并非是败在实力上,而是时机上……”

    “手下败将,无须再找借口夺由!总得来,是我等技不如人,云虚长老的大义,笑某自甘拜下风!如是看来,我此生不留任何遗憾了……唯有一点可惜是,我笑亭雪再没机会看今年燕京大雪纷飞的了!呵……”

    云虚长老语顿,慕朝子走了过来。

    “笑亭雪的名字本就是伴随大雪的传奇,古今多少事,圣贤都愿奉天公作美,理意做一件成人之美的事情……要是你愿意,只要你全令撤兵,老夫可恳求江湖人放你们三人一条生路。”

    笑亭雪仅时被那一股温暖感动,可是早已决心。

    “慕门巅的心意在下领了,只不过,任何事情都得有个规矩,既是规矩,人就得誓死不渝。你们动手吧,在这多耗些时间,就等于失去更多兄弟的生命!天朝的镇泫御林军是世间无所匹敌的,倘若再不抓紧时间,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慕朝子、独步和云虚都明白过来,可仍旧对笑亭雪有所惋惜。可谛归长老深知失去挚爱弟子的痛楚,更对京九天一干恨之入骨,如今看慕朝子他们对他们心留善念,这自便是他心目中躁动。

    见他们犹豫,他直接拿起剑走进笑亭雪将剑搭在他的肩上。

    “我问你,要是你一直明白善恶有别这个道理,为何你还义无反顾拿命效忠京九天?”

    笑亭雪无畏笑道:“这与你们明知道正邪自古正邪不两立一个道理,既是因使命行侠仗义,就算赴汤蹈火,也要义无反顾担负除恶扬善的义务。命该如此,时该如此,我笑亭雪自知一生罪大恶极,却终也不埋负一番顶天立地的功名!”

    “那——那些死在你们手上的性命对你来说何意?尊严!呵!”

    笑亭雪摇摇头。

    “谓我何求?悠悠苍天!”

    ……

    谛归心患,当即扬起了手中的剑,欲往笑亭雪脑袋下,却不知风何起,一丝黑影突然出现,徒手一击,便用两指余力将谛归长老手中的剑弹开!

    “笑罗仙!”

    忙时,浮生正好应手过来,近慕朝子等人旁,刚好看到前时日对奕剑山庄的鬼溟堂之人,一时语寒!

    慕朝子等人愕然惊看,于时更有其它神秘面孔的三人同时从天而降。

    一人面长毛,动作灵快,亦如跳猴。

    一人面丑陋,长耳浓眉,大眼小嘴,身披袈衣,脖绕青珠,让人亦有一种惧敢。

    另外一人佝偻,个子矮小,嘴生得极为长。手脚骷髅,让人一身鸡皮疙瘩!

    慕朝子起先想到了他们的身份!

    “今日青竹山可是蓬荜生辉,鬼溟堂五大奴仆,便有四人来此,是在是看得起我青竹派!”

    笑罗仙傲视一举。

    “慕门巅好眼力,没错,我等正是鬼溟堂五大奴仆其四,今日来此,就是想趁机将青竹派移山倒海!”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笑亭雪对于他们亦当不喜好。

    “此是朝廷的大事,与外人不干!如是我笑亭雪还活着,你们休想干预进来!”

    笑罗仙却不知道足为意,笑道:“笑罗仙!甚是幸会,百闻不如一见……你我同姓,好歹也算谱家,多少得给我个面子。今日出手救你,你更该感谢我才对。”

    笑罗仙不屑一顾。

    “朝廷何种立场,鬼溟堂何种立场,用不着你们鬼溟堂施仁假意,识相的,就赶紧滚出这里!”

    笑罗仙居心叵测道:“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鬼溟堂和京王虽然立场不同,但形势上同行!你心里该清楚,若是这次的事失手,京王一手成就的天下将会岌岌可危!”

    笑亭雪始有动心。

    笑罗仙继道:“你或许还不知道,先前暮阙门的人已经跟青竹派有来往。京王此次派你们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比谁都了解!京王欲要成为天下第一,则青竹必灭!一旦这次的事失败,那朝廷的罪名便成立,江湖人东山再起,暮阙门联手,就算京王再有天大的本事,一切水到渠成,他自回天乏术……我们堂主刘大人不是不知,一旦江湖人得道,朝廷江山动摇,那接下来将会是我们鬼溟堂的噩梦!大家都是聪明人,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下大势所趋,鬼溟堂跟朝廷联手共敌已经是必然的事!”

    笑亭雪取舍,笑罗仙时有面色,笑亭雪一时看清了他的意图,决意。

    “呵!多为你们鬼溟堂祈祷吧。朝廷欲为,何等的落场,一切都与鬼溟堂无关!只不过,我奉劝你们一句,与任何一样,想要对京王天下有想法的人,最终都将成为过去!”

    笑罗仙狂笑。

    “哈哈哈……如是你是如此聪明的人,就应该知道,这天下最终成一王的仅当只有我们刘大人一人。京九天成不了气候,而他身后文朝天下也扬立不了多久了。而我们鬼溟堂则不同,本就是顺应天命所归,只要刘大人一声令下,这天下都将成为他的!”

    慕朝子愤道:“何等的自信?拿来的威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笑罗仙转身。

    “不瞒告诉你们,千王已经归顺我鬼溟堂。如今,天下两把宝剑都已在我鬼溟堂之手,好戏还在后头,你们且等慢慢看来!”

    独步长老愕然。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莫非你……”

    笑罗仙正在肆意他的狂妄,却等此时,山下又起一阵风烟,山林所动,无论当场何人,皆都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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