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长办公室魏定波并不陌生,走进来之后见到三人俱在,他便一一问好。

    陈柯林开口询问,与之前情况大差不差,当陈柯林问魏定波为何要同意李谦喝酒提议之时,他心中便已知晓这是对方怀疑自己的主要原因。

    望月稚子看着魏定波,以为他会急于解释想要清白,可魏定波却连看都没有看她,只是说道:“当夜行动完一同吃饭,李谦提议喝酒属下原本并不愿意,可他说白天也没有行动,加之我考虑到他新加入的身份,就没有严词拒绝,想要拉近一下关系。”

    魏定波此言在望月稚子听来是帮她隐瞒,宁愿承受被区长和科长怀疑,都不愿意将真相说出来。

    心中难免有些感动之际,更加认定魏定波并非泄密之人,毕竟泄密之人此时定然知道任务的重要性,能让自己置身事外才是关键。

    被区长和科长怀疑显然不是好消息,能证明清白的时候,自然是要证明清白,反观魏定波如此,在望月稚子看来那就是心中无鬼,自认为没有问题所以也不慌张。

    魏定波的解释带着一些勉强,姚筠伯以及陈柯林心中显然不会一下接受,又询问了几句之后,陈柯林再问:“你觉得谁最有嫌疑?”

    “属下现在不知道行动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所以难以判断。”魏定波表示自己现在一头雾水。

    “任务有人泄密。”

    “泄密?”

    “是的。”

    “断电?”

    “不错。”

    魏定波还是装作一知半解,但是思考之后说道:“李谦吧。”

    “为何?”

    “原本我们都待在一起,只有李谦中途独自离开过。”

    “你和王木琰不是也独自行动。”

    “那是我们发现李谦不见之后才分头去找他,若是他老老实实待在家中,我和王木琰自然也不会出去。”

    “可是李谦提议喝酒你没有拒绝,有没有可能是你顺水推舟。”

    “就算是我故意同意李谦喝酒,但是我怎么可能猜到他要独自出去?”魏定波反问。

    这确实也是一个问题,毕竟李谦背叛军统加入武汉区,在大家看来都是没有退路的。

    既然你没有退路,你独自离开去什么地方?

    查看家当?

    这件事情恐怕只有李谦知道,魏定波可不知道李谦还有身价,毕竟房间里的东西就是被魏定波给搬空的,他心知肚明。

    所以这个疑点好像也站不住脚。

    至于你说灌醉李谦和王木琰,魏定波偷偷离开,你能保证不会别人发现吗,就如同现在的李谦。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据王木琰的证词,当夜灌酒的人是李谦,魏定波和王木琰反而是喝的比较多。

    魏定波此时并不惧怕武汉区的审讯,他知道现在这样当面审讯,其实非常没有意义。

    谁会承认自己有问题?

    所以他也不怕对方有证据,毕竟当时三人都是单独行动,谁也不能给谁证明,自然谁也不能发现谁的秘密。

    至于一直审讯不出结果,最后可能会被带去审讯室,或许也会用刑,魏定波也不担心。

    毕竟不仅仅是对他一人用刑,还有李谦这个不经打的人,他完全没有必要慌张。

    眼看问不出什么来,陈柯林便让魏定波先下去,现在三人全部询问结束,陈柯林一脸苦笑着看姚筠伯。

    无用!

    疑点还是那些疑点,矛盾还是那些矛盾,并没有因为询问三人之后得到任何的解答。

    调查陷入僵局姚筠伯心中也在分析,望月稚子此时开口说道:“我知道魏定波为何要同意李谦喝酒。”

    “哦?”两人来了兴趣。

    望月稚子直接将魏定波对她的解释说了出来,姚筠伯和陈柯林对视一眼,两人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为何望月稚子此时要将这件事情主动说明?

    因为她的性格就是如此,且她不愿意看到魏定波被怀疑,毕竟她是信任魏定波的。

    尤其是魏定波被怀疑是因她而起,她不能不管不顾,放任魏定波被看押,甚至于被送进审讯室接受刑具的严刑拷打。

    所以当着姚筠伯和陈柯林的面,她将自己原本不好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或许是魏定波在面对姚筠伯和陈柯林时,选择帮她隐瞒而不是直接说出来表明清白,这样的举动更加促使望月稚子此时要站出来替魏定波说话。

    说了这件事情之后,望月稚子同样有些不好意思,便告辞说自己带人,押着李谦去租界内,查看他存放家当的地方,看一看是否确有其事。

    姚筠伯没有拒绝任由她离开,等到她出去之后,陈柯林笑着问道:“区长,你说当时在上海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会不会是真的?”

    “你指魏定波和望月稚子?”

    “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魏定波不见得是君子,传言他是看中望月稚子背后的势力。”

    “这岂不是更加合理。”

    “所以区长认为,魏定波放任李谦饮酒,正如望月队长所说?”

    “树立典型这件事情区里确实想过,甚至于和宪兵队的是枝弘树队长也提过一句,魏定波有此担心也能理解。”姚筠伯对于儿女私情没什么兴趣,但望月稚子说的话,他认为还是有可信度的。

    “而且方才魏定波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他并不知道李谦会半夜离开,所以他故意让李谦喝酒可能只是为了让区长觉得,此人在任务中喝酒,不堪大用。”陈柯林也觉得事情能解释的通,至于魏定波也喝了酒,可是魏定波也没指望姚筠伯重用他,只是不要让李谦代替望月稚子的队长之位就好。

    姚筠伯嘴角带着笑意说道:“魏定波这个小子有点意思,一方面吃空饷黑着望月稚子的钱,一方面还想要在她面前装好人,在你我询问之下,他都没有说出真相,我看是因为望月稚子当前,他想要对方记得他的好。”

    “为给自己留下好印象,连任务调查都可以混淆。”

    “这不是恰恰说明他不知道任务,所以不了解任务的重要性,而且自认清白也不怕调查。”

    两人此时觉得魏定波的嫌疑可以说是基本上消除,因为泄密的人必须要有一个单独行动的机会,李谦故意让魏定波和王木琰喝酒,他是想要单独行动的。

    可是魏定波并不知道李谦喝酒之后会单独行动,所以他也没有办法提前预知,将计就计。

    陈柯林现在虽不怀疑魏定波,可却有些不满说道:“敢当着区长的面说假话,这种行为不可取,必须要惩戒一番。”

    姚筠伯自然也不喜这样的下属,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当着他的面就敢信口开河,会不会太不将他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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