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整个江都城都是静悄悄的,但唯独牢房中却是杀机无限。几天前丁典的下落不知被什么人给透露出去,这几日接连已经有十几批江湖人过来想逼问连城宝藏的下落。

    其余的土鸡瓦狗倒还没什么,唯独那藏边血刀门的五位高手最为难缠。胜谛,善勇,宝象等人那都是血刀老祖的亲传弟子,在丁典功力大成之前曾数次追的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但丁典也不是什么呆头蠢脑的憨厚人,明知对方心狠手辣还正大光明的等着,也设下了埋伏静候他们。五个和尚联手将狄云假扮的替身打成重伤。正要严刑拷问的时候,丁典突然从黑暗角落里倏然跃近,击出一拳,这一拳无声无影,去势快极,正中第三名僧人胸口。

    “神照经”内功乃武学第一奇功,内息运行一周天,劲力便增加一分。四肢百骸每一处都有精神力气勃然而兴,沛然而至,甚至头发根上似乎均有劲力充盈。

    虽然只是简单一拳,却已经将血刀僧打的重伤濒死。

    血刀老祖这次派往中原的,是五个亲传弟子,善勇,胜谛等武功最高的,几个人为了围攻丁典,都钻到牢房里面,在这狭小的牢房里面对猝然袭击哪有什么躲闪的余地?转眼间五个人被接连打死四个,唯独剩下宝象靠牢门近些,及时扳开的铁栅间逃出,越墙而去。

    丁典道:“可惜,可惜!狄兄弟,你若不向我看来,那个和尚便逃不了。哎,这事做哥哥的太过疏忽,哪想到他们一上来便会动手。听说这五僧的师父尚在人世,武功更是厉害之极,将来倒要跟他们斗斗。”

    丁典刚想用神照功帮助狄云调息疗伤,突然牢房外面传来一阵急促刀剑对砍的金铁之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外面便重归寂静。

    狄云本来已经重伤,却勉强坐起身子:“丁大哥,外面又来了对头了?是那五僧的师父吗?”

    “不是血刀门的,但武功恐怕也很厉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阁下借着丁某的手当了一次螳螂,取走了宝象的性命。是不是还想当次黄雀,来取丁某的连城诀啊?”

    丁典最后一句话是朝牢房外面说的。

    他话音刚落,一个人已经跳进牢墙,影子隐藏在黑暗之中,隐隐绰绰的看不清身形相貌。但丁典注意到,此人手中蛇形盘曲的长剑,与江湖各派的兵器大行径庭。

    江生来的时间正好,恰好听见里面血刀僧的对话,就干脆埋伏在外面。宝象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哪会提防牢房外面也埋伏了极为厉害的高手。江生却没有什么高手风范,趁他双脚未落身子悬在半空,无法回旋躲避的时候,雪练似的剑刃毫无凝滞的削断了他的脖子,圆滚滚的脑袋掉在地上。

    丁典看江生守在外面不动手,不知搞什么阴谋诡计,干脆大喝道:“鬼鬼祟祟的藏在那里做什么,连城诀的秘密就在我身上,你今天若是弄死了姓丁的,那些金银财宝大可拿去!”

    都说丁典人如淡菊,但那也只是说他对凌霜华的爱情。

    他在牢里为人心狠手辣差点把狄云活活打死,和凌退思周旋的时候更是聪明老练,不然也决计活不到现在。刚才用狄云在明面上做诱饵,自己躲在暗处埋伏血刀门宝象等人的计划,更看得出他是个极为狡猾的猎人。

    江生道:“铁骨梅萼梅念苼当年武功盖世,丁先生既然传承了他老人家的连城诀,自然也传承了神照功。相传练成这门武功的人足可独步天下。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在下是个怕死的人,所以还是和丁先生口舌上论高低的好。”

    丁典冷笑道:“连面都不敢露连男人都算不上,还敢叫君子别让人笑掉了大牙。”

    丁典为人谨慎,听江生的话,更加认定他在暗中准备了什么极厉害的埋伏,便想出言激将他进来。丁典此刻神照功大成,甚至不用江生走进牢房,自信只要离自己还有几步距离,就能用无影神拳的隔空拳劲打死他。

    但他这激将法却没什么用,依旧站在那一动不动。

    眼看对方不中计,丁典也不再试探。他已经接连大战血刀门的数名高手,虽然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但猛然爆发也需要耗费极大地心力。对方在那说话一时半会不进来,他正好乘机暗中调息。

    没想到江生此时却突然开口了,“我只是不敢露面就算不得男人,那阁下坐视自己的女人受苦就算的上男人吗?”

    “你说什么!”

    丁典平生对于金银财宝不甚在意,最重视的就是和凌霜华的感情。一听江生话里似乎有讥讽之意,他立刻就坐不住了。

    江生冷笑道:“你神照功已经大成,越出牢门已是轻而易举。为何还让凌霜华苦苦等待,不带她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短短几句话,丁典却突然如临大敌。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你是凌退思的人!”

    知道他与凌霜华往事的人少之又少,知道过往琐事的更是只有凌退思一人。这老匹夫为了宝藏什么毒计都敢用,丁典心思百转千回,已经想到了无数对付自己的可能,却却始终没法理出头绪。

    唯有先试探一下了,丁典故作冷笑:“凌大人不是已经让小姐发誓,倘若再见我,她妈妈在阴世天天受恶鬼欺侮。如今却又来叫人请我去娶她?”

    “就因为她发誓所以你就怂了?”

    江生无奈的要抬头,继续道:“她被自己的父亲逼着用母亲的名义发誓,已经是被逼到绝路上。你这个男人不但毫无担当,却在珍惜自己的名节,这个时候哪怕是当个恶人,让她恨我一辈子,只要能要救她脱离苦海。所有罪孽自有我一并承担倘若她不爱你,或者你不爱她,这也就罢了。可分明是刻骨铭心的两个人,却非要看着对方受苦。”

    江生对丁典这个人有一股厌恶。丁典人如淡菊,品格行事放在女人身上有股悲壮的柔性美,但放在男人身上,那就是圣母婊白莲花相当令人恶心。

    “凌霜华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手段能对抗凌退思?你丁典武功盖世,却自艾自怜在这里沉浸在自我感动当中,作践自己让她忍受着两面的煎熬。明明有能力救他,也看清他父亲的真面目,却还是看着恶魔趴在她身上吸血,难道这就是男人的担当吗?”

    丁典如遭雷劈,“难道这么多年,我真的错了?”

    但转念丁典心头的警惕又起,他到底是何居心,才故意跑来对我说这些?人无小欲,必有大谋。丁典声色俱厉的朝外面喝问到: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若是想花言巧语骗走连城诀,你是打错算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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