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天看得目不暇接,开始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是大有所得,后面就眉头紧皱,显然有些看不懂了。

    黄钟公三人还要差一些,初时见沈元景和任我行竟然斗个旗鼓相当,大为惊骇,又见他剑法精湛,不胜赞叹。

    看到后来,两人的武功却他们已经无法领略。有时黄钟公看到一招之后,苦苦思索良久才得其中精要,可这两人早已另拆了十余招了。

    他想道:“原来是我低估了沈兄弟,他那日要是认真起来,就算我四人齐上,又能抵挡住几剑?”此时见他和任我行有来有回,从心底生出欢喜来。

    任我行战了良久,也拿不下沈元景,还渐渐处在了弱势,便连续催动吸星大法,可一来沈元景剑势凌厉,近不了身,二来他长剑迅捷,招式精妙,就算能透着兵刃使出,也有被刺中身体之患,得不偿失。

    吸星大法催动太过,丹田内的寒气又蠢蠢欲动,任我行心里着急,连连嘶吼起来。

    “沈兄弟,小心他狮吼功夫!”黄钟公在西湖地下挨过一记,见任我行故技重施,连忙提醒。

    向问天大怒,抽出弯刀扑了过来,叫道:“要你多嘴!”

    “你也来吧!”沈元景长笑一声,一剑刺向向问天的喉咙,把他圏了进来,说道:“黄钟兄,你等且先出去!”

    然后他奋起全力,全心倾注于独孤九剑剑法之中,一时间室内剑气纵横,寒光四射。

    黄钟公等感到脸上刀割一般疼痛,连忙退出门外,又听得任我行吼声越来越大,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再退出好几丈远。好在他们见黑白子偷摸下去,为了顾全兄弟颜面,把下人都打发走了,一时也无人过来打扰。

    沈元景见自己人都出了琴室,当即一声清啸,声音不大,却穿过了几道门,宛在黄钟公几人耳旁。

    比起音律,任我行可差沈元景太远了,这声清啸在别人耳中,不过寻常,但他听来,如雷贯耳,顿时吼声一窒,卡在了喉咙里。

    他心里暗暗吃惊:“这少年剑法通神也就罢了,内功也怎么的如此高深,和我全盛时期,也只差了一线!”

    向问天也是一代高手,他加进来后,沈元景的压力重了许多,原本已经取得优势,现在却落到下风。

    他毫不畏惧,只觉得从未如此酣畅淋漓。他天资绝顶,练的又都是神功绝学,太高,到如今江湖可与之争雄者,不过二三。

    之前杀敌就如砍瓜切菜,毫无难处。遇到最难对付的也无非是白板煞星那一伙人,不过是要护着己方,有些束手束脚罢了。

    现在任我行和向问天江湖两大顶尖高手,一齐来攻,怎么不令他心醉。沈元景罕见的失态,“哈哈”大笑一声,手中的剑运转到了极致,越战越勇,竟硬生生又把局势扳了回来。

    任我行初始还游刃有余,后面运功过猛,内力消耗一大,丹田就隐隐发冷。他偏头一看,向问天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心里“咯噔”一下,想道:“我这寒毒即使发作一下,也又余力走脱,可向兄弟身上明显带伤,再斗下去,难免有性命之忧!”

    “向兄弟,先走!”他大喝一声,当下顾不得寒气侵蚀,全力运转吸星大法,连劈数掌,带得沈元景长剑左右偏离,见向问天跳上楼顶,也一跺脚,跟着上去了。

    沈元景也飞上房顶,收剑挺立,看着两人远去,只是冷笑,也不追击。

    ……

    沈元景推开大门,走了出来。见到是他,黄钟公三人大喜,又不敢相信,颤抖着问道:“沈兄弟,那……那人呢?”

    “我已经打发走了!”

    “这……这……”三人虽然有所猜测,此刻听沈元景说出来,一时间不敢相信,俱都无言。

    良久,黄钟公才长出一口气,说道:“早知沈兄弟功夫高绝,却未有想到高至如此境界,那任我行和向问天均是江湖鼎鼎大名的人物,你竟然战而胜之!”

    沈元景谦虚道:“侥幸而已。那两人身上都有伤势,十成功夫,能发挥个七八成也就不错了。”

    黄钟公摇了摇头,说道:“即便如此,他杀我兄弟易如反掌。若今天一战传了出去,必定轰动江湖,你的大名恐怕要胜过那左冷禅了。”

    沈元景只是笑笑,不再说话,守在一旁,等三人下得地牢,把黑白子救了出来。

    黑白子浑身颤抖,说道:“我鬼迷心窍,携了美食美酒下去找那魔头,那厮……那厮抓住了我右腕,我……我便半点动弹不得,只好由他摆布。他吸了一半,咳嗽一声,就放手不吸,将我从铁门的方孔中拉进牢去,除下我衣衫换上了,又……又将足镣手铐都套在我手足之上,然后从那方孔中钻……钻了出去。”

    几句话说得断断续续,显是伤势极重。黄钟公握住他的手腕一探,然后吐了一口浊气,说道:“那人给你留了一半精力,今后武功怕是要大打折扣了,而且伤了根基,纵使勤学苦练,也难恢复了。”

    黑白子苦笑一声,说道:“能够活命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其他了。”他喘了两口气,歇息了一阵,又道:“大哥,我们需要早做准备,那人睚眦必报,我等囚禁他十二年,恐怕还有后患。即便他不报复,东方教主那边,也说不过去。”

    黄钟公喟然叹道:“我如何不知,只是又能去哪里?我等日月神教出身,五岳剑派绝不会容,那曲洋就是明证。”他猜测沈元景已知道内情,也不掩饰身份。

    他怕三位兄弟指望上沈元景,便先把华山派摘了出来,然后又说:“总不能去少林出家吧,我虽然和方证有些交情,但真要过去,清心寡欲不说,那帮和尚心思不纯,未必会真心接纳。”

    丹青生面带凄苦,说道:“得罪了日月神教两代教主,这天下之大,还能到哪里去?”

    一时厅内无言,沈元景突然出声:“若是各位是在没有好去处,我倒是有个地方。”

    见几人都望了过来,他也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南洋!”

    “南洋?”黄钟公四人面面相觑,沈元景接着说:“我跟杭州沈家颇有交情,他们在南洋极又势力,可设法让你们过去。”

    杭州沈家这四人都听过,当朝次辅门庭。他四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沈元景也不催,只是问起任我行如何逃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黄钟公把和向问天打赌之事讲了一遍,说道:“童化金怕就是向问天假扮了,只是那波斯人就不知道是谁了,想来任教主受伤,是他的手笔。”

    沈元景听过之后,说道:“你们太长时间不关注江湖消息了,这才容易受骗。那嵩山派老一辈人物,早就凋零殆尽,左冷禅哪有什么师叔。”

    江南四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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