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就有几个人从大门里走出来。

    这些人有男有女,走在前面的是两个青年,身着锦袍,头戴锦冠,面容虽不英俊,但却透着一股刚毅阳正的男人味,眉眼间有几分相似,年岁又相仿,看着应该是一对兄弟。

    在他们身后是两个十七、八岁大小的少女,衣着光鲜,穿戴华贵,身材高挑,体态丰腴,眉毛细细,眼睛水灵,容貌虽不如明霁雪、赵燕翎那般明媚无双,却也是在水准之上的美女。

    其中一女相貌更为精致,颧骨略高,眼眉冷俏,带着一股女强人气息。

    观其面看其色,应该是一个颇为强势的女人。

    她们身边,站着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子,衣着光鲜,皮肤粉嫩,竟有几分女儿气,眉宇间高人一筹的傲气尤其令人不爽。

    在他们身后,跟着七八个青年和中年人,个个举止老练,气息沉稳,深沉的目光中,时不时迸射出凛然如刀似剑的杀气,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应该是这些人的护卫。

    抢先走过来的一人,正是折克继。

    此刻,他向来不离身的长枪,正被后方一位气息渊深的中年人拿着,跟在十步之内。

    “明姑娘,折某还在担心你的安危,毕竟京师龙蛇混杂,初来乍到很容易吃亏。还好你安然无恙回来,我总算放心了。”折克继连珠炮似地说道。

    “有劳折公子关心了。”

    明霁雪极为不适应这种热情,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随意敷衍一句。

    折克继却没察觉她这种疏离之举的用意,还要套近乎,却听两位青年中的一位轻轻咳了一声,接着缓声道:“表弟,两人客人前来拜访,怎么不为为兄等人介绍一番。”

    “表兄说的是,是我莽撞了。”

    折克继连忙认错,介绍道:“这位是白信,这位姑娘是明霁雪,此次姨母和小妹在西北遇险,全靠明姑娘他们出手相助才化险为夷。一路进京,也多亏有他们的照应,才一路安顺。”

    “原来是姑母和小妹的救命恩人,方才失礼了,请受我们兄弟二人一拜!”两位青年一听这话,连忙拘了一礼,向白信两人道谢。

    他们身后的两个少女亦跟着行礼。看样子,她们和两个青年是一家人没跑了。

    只有那个少年人,倨傲的昂着脑袋打量两人,不言不语。

    明霁雪还是首次被人这么郑重的道谢,更何况解救李夫人母女压根儿没她什么事,又是羞涩又是尴尬,还带着薄怒,恼怒折克继乱说话。

    至于被抢了功劳的白信,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折克继这小子做事不够地道,为了泡妹子竟敢睁着眼说瞎话。

    在不要脸这招泡妞三绝技上,显然造诣不低。

    不等明霁雪开口,折克继又为众人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表兄,这是二兄杨邦仪,这是三兄杨邦怀。这两位是我表姐妹。这是表姐杨闹红,这是表妹杨满堂。”

    折克继介绍到每个人时,每个人都会点头示意,令白信和明霁雪分得清谁是谁,比如那个气息强势的少女,就是折克继的表姐杨闹红。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杨家将之后了!”白信心中恍然,忍不住多看几眼。

    折克继这时又指了指那个少年,语气和态度就变得随便了许多,笑着道:“至于这小子,他是种家的小辈,小我一辈,名叫彦崇。”

    分说完毕。

    白信道明来意,将手上的礼物送上。

    杨邦仪作为李府娘家侄儿的身份代为招待,客气道谢,一挥手,后面的护卫领会意思,走出一人接过白信手里的礼物,送入李府。

    “两位贵客前来府上,本应隆重招待两位。只是姑母刚刚回来,各方亲友、朝中同僚女眷,无不纷纷前来拜访,此刻府中多是女眷,连我们兄弟都不便多呆。”

    杨邦仪微微一笑,邀约道:“两位如果不嫌我们失礼,不如一起去长春阁坐坐。那里是京师有名的酒楼,饭菜酒食俱佳,也好让我们兄妹尽一番心意,两位意下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要是不去就显得无礼了。

    好在白信和明霁雪并不讨厌这几个人,相反,他们对这些出身将门的俊杰颇有兴趣,毕竟要全面了解京师的风土人情,找本地人打听肯定没错。

    “那就让杨兄破费了。”

    “好说,请。”

    …………

    长春阁。

    京城里有名的大酒楼之一。

    大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来往的人衣着华丽光鲜,非富即贵,也有随身佩戴刀剑的武林人。

    远远的还没进门,就能听到华丽堂皇的大酒楼里传出的喧闹之声。

    一行人气势不凡,杨、折、种三家子弟一看衣着气度就是权贵子弟,尤其身后还跟着一群看就知道很不好惹的护卫。

    当即就有衣着整洁的店小二凑过来,鞠躬问好,“几位贵宾快里面请。”

    “给我们一间天字号包间,环境雅致一点。”杨邦仪随口吩咐道。

    “是,客人这边请。”

    店小二的腰直接弯了,脸上挂着讨好的媚笑,点头哈腰的带着几人往里面走。

    一行人进入一楼的大厅。

    大厅里摆放着百十张圆桌,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客人,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店家特意在大厅中心盖了一座四方形的高台,四面摆开,高台上正有一位茶博士高声畅谈,说着些不知道出自谁人手笔的传奇故事,引得下方一众听客,时不时爆出一阵叫好之声。

    二楼、三楼是一间间包厢,环着木栏组成一个方形的天井,许多客人一边享用零食糕点,一边闲聊,边聆听下方茶博士、说书人讲的传奇故事,过的好不惬意。

    又有许多人听到妙处,心中欢喜,随手往一楼的高台上撒币。

    嗯,铜钱也是钱币不是。

    一行人没有上楼,而是在店小二带领下从一楼门口绕过,沿着走廊,走到了另一侧。

    那里有数间独立的院落。

    天字号包间,指的就是这些院落。

    这些每间独立的院子,布置、装潢、格局等等都是店家请了高明的大师精心建造而成,院内的景致更是花了大价钱从全国各地购置运送而来,保证原汁原味,风景各异。

    但相对的,天字号包间的消费也是恐怖的很,普通人听听就觉得脚软。

    也难怪店小二听杨邦仪说要天字号包间时,会是那种近乎谄媚的表情举止了。

    不过,长春阁能在寸金寸土的京城里,置办下这么大的产业,后台能量之大可见一斑。

    一行人逐渐远离酒楼里的喧闹,还没进入院子,在另一处院子的门户里走出数人。

    “呦呵,看看是谁来了,这不是咱们的两位杨小将军么!”

    为首其中一人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指着杨邦仪两兄弟大呼小叫起来。

    杨邦怀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就要开口驳斥,二哥杨邦仪及时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发作,低声对其他人道:“别理他们,咱们走。”

    说罢,领着其他人就往挑好的院子里走。

    “哎,别走啊,咱们兄弟俩也算好久不见,小将军何故如此生疏,留下聊聊啊。”那人闪身堵住杨邦仪的前路,一脸戏谑的说道。

    这人一身儒服,腰系锦带美玉,头戴儒冠,眼眉细长,虽然举止惹人嫌,可面容俊朗,身材修长,倒是一个帅小伙。

    白信和明霁雪不用问也知道,这人一定是杨家的对头。

    而且大有来历!

    他们两个外人不便插手此事,便默默在旁观望。

    只见跟着这人从院子里走出来的人有十七八个,其中十个是气息精干的护卫,其余人年纪也都不大,个个穿着文雅,打扮与这人相似,显然是属于同一个组织的年轻人。

    他们见这人如此行事,不仅没有阻拦,反而个个上前帮忙,把杨邦仪一行人的路堵了个结结实实,显然是要一起找茬。

    双方的护卫谁都没有上前参与,站在圈外旁观,看似抽身事外,可其实注意力显然全都放在这边,随时提防自家公子小姐遇险。

    白信对这些人没有多看,他的目光落到旁边闲立,好像事不关己的青年。

    这青年面容俊美,气质潇洒出众,做儒生打扮,更显得此人文采风流,气宇轩昂。这时,他手摇折扇,轻敲手掌,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

    高手!

    白信目光深沉,敏锐的精神感知第一时间察觉到此人体内深深潜藏着的恐怖气息。

    那是令他都感觉心惊胆战的威胁!

    毫无疑问,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仿佛不会武功的青年绝对是一个高手。

    在白信的感觉中,还未有过比这青年带给自己更强危险感的人物!

    再看他的年纪,也才不过双十年华出头,如此年轻就有如此惊人的实力,还有如此相貌、体态,绝对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就连白信都不禁吃味起来。

    实力强就算了,还长得高,帅的一笔,简直是男性公敌,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在白信打量这位青年的时候,他显然感觉到了有人在观察自己,目光一转,仿佛会说话般的目光投射过来。

    没有凛然的威逼,没有预想的警备,而是温暖柔和,令人如沐春风。

    他笑着向白信点头示意,没有任何敌意。

    白信亦点头回礼。

    这时,杨邦仪和那人的冲突越来越剧烈,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重。

    杨邦仪强忍着怒火,冷冰冰的说道:“庞喆,今天我有贵客,咱们的事改天再说。”

    庞喆扫了眼杨邦仪等人,目光在明霁雪身上停留片刻,眼中流露出几抹惊艳之色,但随即就被他掩盖,盯了一眼场中唯一是陌生脸的白信,眼神立多了几分的鄙夷与嫌弃:

    “如此粗野鄙俗之人,也被你当作贵客招待,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先贤称你们做‘匹夫’,真是恰当之极。”

    这孩子有病吧!

    你和人杨邦仪有仇,就去怼他好了,干嘛牵扯到我!

    信不信我一巴掌抽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以白信今时今日的禅法境界,倒不至于因为这句话直接翻脸,可心里也有几分不爽,决定把这事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以后有机会再计较。

    白信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此事,可不代表其他人不计较,他毕竟是杨家招待的客人,庞喆不但羞辱自家的客人,还辱骂杨家,是可忍熟不可忍。

    “庞喆,你欺人太甚!”杨闹红柳眉倒竖,站出来呵斥他,精致的玉容上都是怒气。

    杨邦仪眼神冰冷,脸色更冷:“庞喆,你是想在这里生事么?”

    “是又如何!我只怕你姓杨的不敢出手,要做缩头乌龟!”

    庞喆快意的大笑起来,随手一指旁边的空地,道:“有种的现在就跟我比划比划,谁输了谁去到街头大叫三声‘我是狗’,你敢吗?”

    杨邦仪气的脸色发黑,杨邦怀更恨不得跳出来替二哥出头,可他们都很清楚庞喆的实力,庞喆这人看似轻浮,实则心思机敏,功夫极强,实力在京城年轻一辈中是佼佼者,因着某些历史缘故,他们庞家与杨家一直有仇,年轻一代处处争锋相对,庞喆与杨邦仪更是从小争斗,难分高低。

    只是一个月前,杨邦仪领了御拳馆的任务出城镇压某个村子里的邪祟,一招不慎被对方打伤,在家养了一个月才初步止住伤势恶化,若是此刻与庞喆争斗,势必伤势复发,大败亏输。

    至于杨邦怀,他受困于天资不足,武艺平平,远不是庞喆的对手,出战只是送菜罢了。

    如果只是平日里的斗气竞争,杨邦仪置之不理倒也罢了,可事关杨家名声,贸然出战,自己负伤还是小事,连累杨家成了京城里的笑话,他们可就万死难以赎其罪了。

    可若不应站,杨家的名声同样受损。

    是以,他们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一时进退维谷,难以抉择。

    “我哥哥的伤还没好,你现在挑战是趁人之危,胜之不武!够胆的,和我一战如何。”杨闹红挺身而出,目视庞喆,战意昂然。

    庞喆猛然一愣,他没想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居然这么有血性,敢跳出来替哥哥出头,他倒是有把握取胜,可在这么多人面前胜过一个女人,传出去不光彩的人只会是他。

    他反应极快,哼了一声,做出不屑的模样,故意道:“和你一战又有何妨,只是堂堂杨家,遇事只有一个弱女子出头,男人都成了缩头乌龟不成?要是如此,那我可就失礼了。”

    帮着庞喆的那群人,立刻起哄。

    “杨家看样子的确是没人了,居然让一个女人上场!”

    “堂堂杨家到底是没人了啊!”

    “杨小姐倒是巾帼不让须眉,只可惜啊,她的两个哥哥……嘿嘿,可惜啊!可惜!”

    这些话一出,登时把杨邦仪、杨邦怀气的脸都紫了,他们狠狠的瞪了杨闹红一眼,杨满堂连忙扯住姐姐的衣袖,把她拽了回去。

    杨闹红又羞又气,既恨这群人口无遮拦,恨不能拔出剑来,将他们一一刺倒,又气兄长们责备自己,全不顾自己的好心,心里又是气恼,又是委屈,差点落下泪来。

    白信把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吭声。

    他注意到,杨家的护卫已经变了脸色,气息波动,变得张扬,大有出手干预之意,引得庞喆这边的护卫脸色一沉,纷纷凝息运气,做好动手准备,局面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此时,折克继的脸色越来越差。

    两位表兄的表现着实令他感觉失望,有人挑战何必畏首畏尾,了不起被人痛揍一顿,躺地上装死,以后找机会打回来不就是了。

    再者,自己的亲友当着明霁雪的面受人欺辱,这分明是不给他折大少面子,让他下不来台,在心上人面前失分。

    折克继越想越气,正要挺身而出。

    “周兄,庞兄,还有两位杨兄弟,许久不见,竟在这里会面,真是好巧啊!”

    忽然间,一道爽朗的声线从旁边传来。

    只见一个身高八尺,气宇轩昂的壮硕青年大步如风走来。

    他浓眉大眼,身体壮硕厚实,一张国字脸,五官大气,顾盼之间,极有威势。

    虽然身穿淡灰布袍,袖口衣角多有破损,在一众衣服华丽的贵族弟子面前相形见绌,可他气态洒脱,丝毫不见半点异色,豪爽之气,几乎可以用肉眼清晰捕捉。

    又是一位高手!

    白信心中暗暗惊讶,这人给他的感觉,丝毫不亚于手拿折扇的青年。

    而且不同于拿折扇的青年的深沉内敛,这人的气息宛如滚动的岩浆,毫不隐藏那股灼热浑厚的气息,令人想忽视都难。

    不愧是京城,果然能人辈出!

    白信亦留意到,看到这个青年出现,庞喆一群人个个脸露晦气,适才的张牙舞爪之态瞬间敛去的干干净净,而杨家这边亦绷住神色,似乎有所排斥,只有杨闹红神色有异。

    这就有意思了。

    这青年大步走过来,对众人拱手一礼,遂看向手拿折扇的青年,不无好奇道:

    “周兄,各位聚在这里作甚?”

    手拿折扇的青年淡然一笑,道:“今日兄弟作了一首好词,庞兄和这几位好友非要设宴庆贺,周某盛情难却,便跟着来了。不想刚出来就在这里遇到了杨家几位朋友,庞兄就与他们稍稍攀谈几句。”

    “什么稍稍攀谈几句,这姓庞的趁我杨叔叔负伤挑衅,还出言不逊辱骂杨家,呜呜……”

    种彦崇人小,没发现场中的古怪气氛,听到这话不实,便忍不住叫出声来。距离最近的杨满堂吓了一跳,连忙把他的嘴捂住。

    可话已经出口,捂上也是掩耳盗铃。

    庞喆一群人和杨家这边数人,个个脸色一变,气氛突然间尴尬起来。

    只有一直看戏吃瓜的白信、明霁雪和姓周的青年依旧从容淡然。

    这青年把众人神色看在眼里,心里当下就有了几分了然,道:“既然各位没有大事,不如就此各自离去,外边嚷着用天字号包间的人不在少数,咱们犯不着耽误人家的生意不是。”

    他说着冲旁边噤若寒蝉的店小二笑了笑,店小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姓周的青年笑道:“耿兄说的在理,我倒无妨,只是庞兄……”

    “耿兄既然开口,小弟哪敢不从。”庞喆神色僵硬的笑了笑,故作大度的冲着众人抱了抱拳,悻悻的带着人离去。

    姓周青年对姓耿青年微一拱手,转身离去。临走前,有意无意的看了白信一眼。

    “耿某还有事,先告辞了。”

    等众人走后,姓耿青年也不多做停留,立刻告辞,转身进了一处院子。

    杨邦仪脸上露出尴尬之色,道谢的话生生硬是咽了下去,叹息一声,领着众人进了另一处院子。

    这边庞喆等人一路往外走。

    庞喆越想越不甘心。

    他从小和杨邦仪争锋,从来没有胜过对方,亦从没败过,心高气傲如他,一直有股气憋在心里,无数次发誓赌咒一定要打败杨邦仪,压过杨家,好好逞一次威风。

    现在好不容易等到杨邦仪状态不对,他有十足把握取胜,却被人搅了好事,真是越想越窝火。

    可偏偏却发作不得。

    这就更扎心了!

    众人出了长春阁,姓周青年登上马车,与众人分别,先行离去。

    众人素来知道庞家与杨家的恩怨,见庞喆闷闷不乐,纷纷出言安慰。

    “庞兄,我突然想起一事,不知是否该说?”这时,一位儒生吞吞吐吐道。

    “何事?”庞喆疑道。

    “是这样的……”

    那人凑到庞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庞喆越听眼神越是发亮,兴奋之下,猛地一拍这人肩背,把他拍的直呲牙咧嘴:

    “好兄弟,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庞某欠你一个人情。”

    他转过头,唤来一个护卫,小声吩咐几句。

    护卫略一点头,急匆匆的走了。

    庞喆目送护卫匆匆离去,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的酒楼。

    “哼,我心中不畅,你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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