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伟楠骑车终于追上了砚司墨,自顾自地说道:“做人要厚道,不能见利忘义。拿了东西就跑,根本就没有拿了人家的手软的自觉,一点也不顾及战友情义,是不是有些不地道了?让我情何以堪呀?”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砚司墨的面部表情,如果他看到她已经将脸憋得通红,一直强忍着还没笑出声来,又不知他将是何种感觉。

    砚司墨使劲蹬车,不让他超过她去,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装得辛苦。

    可她终究还是被莫伟楠超越了,一扭头,看到他那副生怕她真不让他去她家的样子,再也忍禁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你堪什么情啊?脸皮那么厚,总有你吃的。哈哈哈!”

    见她开怀大笑,莫伟楠知道被耍了,不禁心花又放,紧蹬几下车子,佯装生气道:“好啊!原来你在耍我!看我不告你状。”

    听他这么说,砚司墨倒慢了下来,眉梢一挑,戏虐道:“向谁告状?”

    “向叔叔阿姨呗!”

    莫伟楠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喂喂喂!弄清楚喽好不好,那是我爸我妈,我是他们的女儿,你是谁?见都没见过你,你能告得赢?也不动动脑子。”

    砚司墨觉得自己沾着亲情,像莫伟楠这么个生人想到自己父母那去告状,想得也太天真了吧!父亲那护犊子的劲头可是出了名的,熟悉的人都知道。

    自己是父母的独生女,更是父亲的掌上名珠,自小到大,没挨过一次打,没受过一次骂。小时候若是有人欺负了自己,父亲那可是没完没了,批评喝斥讲道理,非得让对方认识到错误不可,弄得那小孩子哭鼻子抹泪的,最后还得给自己道了歉。

    人们都说父亲对自己娇生惯养,可父亲竟然毫不掩饰地承认,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呀!到后来,别人的孩子再也没人敢欺负她,因为占不到便宜。

    可她竟去欺负别人了,家长来告状,被父亲一番说辞,倒闹了一身不是,说不过父亲,背后只说父亲护犊子。

    现在听莫伟楠想在父母面前告自己的状,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莫伟楠可不知道她父母的脾气秉性,贸然问道:“难道叔叔阿姨不讲道理?”

    “讲!非常讲道理。特别是我爸,那道理讲得比真理还真。我妈倒是稍逊一筹,她只得顺应了爸。”

    砚司墨诡异地笑了,但那莫伟楠只顾骑车看路了,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讲道理就行,那我可得诉诉苦。”

    他倒是很执着。

    “喂喂喂!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首先,今天你是去我家蹭饭吃,其次,才是拜访我父母,顺带认了干爹,可不是让你到我家去告我。我何苦来呢!请了个冤家对头。要那样你还是别去了,东西带回家去自己吃自己喝吧。”

    见砚司墨又来这一套,莫伟楠真有点受不了了,虐心呀!这小心脏被她掏出胸腔又放回去,再掏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会给扔地上,踩上两脚,这还能活吗?

    赶紧致歉,“行,我服了大小姐,不告状了。“

    砚司墨似乎觉得她又得逞了,头一歪,笑问道:“真不告了?”

    “不告了,草民不敢。”

    莫伟楠连连点头,表示确认。

    “乖——,那就跟我走吧,准你吃个饱。“

    话说完了,依然在抿嘴笑,好像她打了胜仗,那种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而莫伟楠发现,今天在她面前特瘪,平常可是自己占上风的时候多,今天反常,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一路上两人只顾逗嘴,各怀心事,根本没兴致去欣赏花枝招展的行人。穿行在人流中,两辆自行车很快就来到了铁路宿舍。

    三号楼,二单元101室。

    门一开,砚司墨便喊道:“爸,我给你带来一个陪酒的,高兴吧?”

    闻听女儿回来了,父亲在厨房里应道:“宝贝闺女回来啦!谁肯赏你的脸来陪我喝酒?”

    随即穿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一看女儿后面跟着个魁梧的小伙子,便满面堆笑,“还真来客人啦!快快快,里面坐。”

    砚司墨父亲也就五十刚出头,个头虽没莫伟楠高,也有一米七五左右,微胖,小麦肤色,面庞舒坦,寸头,只是两鬓略有白霜。

    莫伟楠见这老爷子很爽快,声音洪亮,看他那粗壮的胳膊,便知道身体倍儿棒,连忙含笑问候,“叔叔好!打扰了。”

    见莫伟楠穿着淡绿色的短袖制服,这老爷子又说道:

    “不妨不妨,欢迎打扰。哈哈哈!墨墨的同事吧,快坐快坐。”这老爷子兀自爽朗地笑了起来。

    此时,砚司墨的母亲也从厨房里走将出来,一见莫伟楠简直是两眼大放异彩,不住地上下打量,嘴里呵呵呵一直笑着。

    “墨墨这孩子也是,来客人也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准备准备呀!”

    “妈,一个来的我同事莫伟楠,你还准备什么呀?”

    砚母愣了一下,随即又呵呵笑了。

    这位母亲倒显得慈祥,眼大且有神,倒瓜子脸型,50多了皮肤依然白皙,发色尚且乌黑。虽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看得出年轻时候定是美女一枚。

    难怪砚司墨相貌出众,看来是随其母亲了。

    莫伟楠随即送上问候,“阿姨好!”将手中的礼物一举,又说道:“初次登门,不成敬意。”

    “哎呀,来就来嘛,还买什么东西,哪有那么多礼数。墨墨,快接过来。”

    砚司墨将东西拎至一旁的角桌上,便又招呼莫伟楠,示意他坐沙发。

    “你们来的正好,还有一道酥鱼马上出锅,稍等片刻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砚父打了个招呼,便又进厨房了。

    砚母去倒茶。

    见砚司墨在换拖鞋,莫伟楠起身问道:“我还需要换吗?”

    砚司墨连忙止住,“你不用,随意好了,先坐下喝水,我去去就来。”说罢,便进了里屋。

    砚母依旧笑呵呵,“莫伟楠是吧,墨墨经常提起你,你们是好搭档。早听她说你想来,我们也想见见你,今天终于见着了,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别拘束,随意,随意。我和她爸都很随和的。喝茶,喝茶。”

    说着话便又去拿橘子,放到了茶几上。“要不就吃个橘子。”她依旧笑呵呵的,站在屋子中央不厌其烦地打量着莫伟楠。

    莫伟南被这么盯着有点不自在起来,他觉得自己平时的厚脸皮这会儿变薄了,竟然觉得那脸颊有些热胀,当即掩饰道:“阿姨客气了。”同时尴尬地跟着笑笑。

    很快,砚司墨便从里屋出来了,那身制服己然脱去,换上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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