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双眼缓缓睁开,藏在其中的冷芒,几乎要凝结成冰,直刺人心!

    “竖子尔敢!”

    “岂有此理!”

    “有辱斯文!”

    “一个商贾,居然敢在此大放厥词!”

    “把他抓起来!锁入大狱!”

    大概是被贾登科这种惊世言论给吓坏了,场中竟然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此起彼伏的责骂声才起伏彼伏。

    张温如一张嘴长得老大,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另一边坐着的严锦荣伸出一只手来,几只短胖的小指头,颤抖着指向贾登科,嘴里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来。

    “闭嘴!”

    或许是长期以来的大掌柜气势,又或许是其他人也不知道贾登科会发什么疯,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读书人,读书人,哼哼,我贾登科向来敬重饱学之士,甚至在家中高薪聘请几位大师来教学子弟。”

    “可是你们,配吗?”

    “前年大冻,南方大片区域,颗粒无收,百姓们苦不堪言,你们在哪里?”

    “青城开城门,商会将整个徐州的存量全部放出,施粥,施米,施布,你们在哪里?”

    “段大人为了维护安定,亲自带兵巡视整个徐州,强力压制各地官府,不得贪墨,你们在哪里?”

    “梁州,幽州,甚至肃州的灾民无奈入徐,我们遍地建起来无数的简易房屋,为他们提供一个过冬的地方,你们在哪里?”

    “去年北方蛮族入侵,云州大受其害,百姓流离失所,残酷人间,那时候你们在哪里?”

    “雷大将军打开平阳关,亲率数十万黑甲军北上抗击,你们在哪里?”

    “我徐州商会,捐出物资无数,便是贾某一人,便出了白银十万两,你们在哪里?”

    “今年商道受制于人,幽州一向贫瘠,拿不到我们的物资,不得已发出请求,徐州军团出动,前往一线天,我们损失了五千人,才逼得山贼们不再钳制商道,你们在哪里?”

    “肖锋,路遥,钱辉三位将军,战死两位,才为百姓们打开一条路,你们在哪里?”

    “圣贤之道,古往今来,都是治国安民的良方,上有朝廷百官,各部各地为民分忧,下有学堂,书塾,教化万民。你们在哪里?”

    “我来告诉你们,你们在哪里,你们在秦楼楚馆,流连忘返,自以为满腹才华,却只能发发牢骚而已。”

    “文不能提笔定乾坤,武不能上马安天下,你们也配叫读书人?”

    “从小我就知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写几首酸诗,讨几个姑娘欢心?”

    “想做读书人,就多看看坐在我身边的两位大人,他们都是我徐州的栋梁,有他们运筹帷幄,徐州才可太平稳定,繁荣昌盛,这才是你们该做的事情!”

    贾登科哔哔了一阵儿,口干舌燥,冲着那两个脸色阴晴不定的大人拱了拱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之后看向了乔松,眼神之中,杀意纵横。

    “跳梁小丑,也来挑衅与我,你配吗?”

    “来人,把这个斯文败类给我丢下水,好好洗一洗他身上的脏污之气,免得污了各位才子佳人的眼睛!”

    ……

    黄昏的最后一缕霞光在天边消散,淮河诗会的晚宴终于开始了,一排排的小灯笼,挂满了整个明月楼,橘黄色的光芒,让整个小楼都笼罩在一层温和的光彩之中。

    贾登科坐在二楼上,一边和身边的小丫头桃子吃着新上的美食,一边听着楼下才子们的谈笑。

    门外,一个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传来。

    马飞飞出现在贾登科的面前,笑得开心。

    “飞哥,今儿这么一遭,你爹一定很满意。”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带着笑容却一言不发的马飞飞,阿科知道这就是在等着自己的夸奖了。

    难得,一个纯真的被夸奖的少年笑容能出现在马飞飞的脸上,有些得意,有些喜悦,还有些害羞。

    “阿科,你今儿那首诗真是不错,不仅仅打了他们的脸,还……”

    “还让他们有口难言,是吗?”

    “正是啊,我当时听了很担心,生怕你把他们得罪光了,这些书生虽然,嗯,百无一用,可是他们毕竟是读书人啊,要是整个徐州的读书人都来为难你,恐怕用不了几天,你的名声就臭了。”

    “多亏你能说会道,在最后硬生生地把读书人,和他们这些无用人给区分开了,这样一来,不管是严锦荣和张温如,还是那几个有些名气的才子,都不敢站在乔松那边说话,生怕自己也被归在无用人这一部分。”

    说到这里,马飞飞忍不住笑出声来,“痛快啊,这些驴皮子,打着不走,还要倒退,就该有人这么惩治一下。”

    “这都是小事儿,我生怕你这次的诗会被搞砸,这才只能小惩大诫,不然早就把那个乔松给处置了。”

    “哈哈,你都没看见,那小子被人从河里拉上来以后,整个人都傻了,想一条鱼一样在河边吐水。”

    帘子后面,听着两人互相吹嘘,秀儿微微一笑,要说今儿确实挺惊险的,可是也没那么厉害,贾登科那首诗,一看就是胡乱写的。

    前两句和后两句明显不搭,前面的风景如画一般徐徐展开,令人心旷神怡,自然写诗的人是在一种平和安详的态度中所作。

    而后面的责难,却是一种作者在愤慨之中的咒骂,如此不同的心绪,怎么会出现在一首诗里面?

    到了她这个程度,对于诗词当然是有一定的造诣,前两句是贾登科不晓得从哪里借来,或者买来的,后两句却应该是贾登科自己所作。

    毕竟,贾登科不至于能预料到这种场景,提前准备的可能性极低。

    再者,哪个诗人敢写这种话?也只有贾登科才有这个底气了。

    “楼下那些人,没有人再声讨我了吧?”贾登科放下手里的杯子,笑吟吟地问。

    “当然没有,谁帮着乔松,就是承认自己属于无用人那个部分,这些爱面子的读书人,才不会呢,不过啊,石小王爷倒是点评了一下,觉得你那首诗前两句很好,只是有些不搭。”

    贾登科笑起来,点点头说道:“怎么说,有没有人给我科某人送上一个才子的名头?”

    马飞飞一个白眼翻过来,回答:“快拉倒吧,还才子呢,我都听的出来那不像是一首诗,喂,我问你,哪里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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