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劫未平,劫难又起。

    任天龙可不会侥幸的认为,他的处境已然安全。

    要知道,还有一个可怕的存在正对他虎视眈眈。

    任天龙迅速朝山林方向逃窜,同时也在极力寻找那间堆满骸骨的小木屋。

    “噗!”

    飞蹿之间,一个奔腾而来的食人族,被任天龙一记重刀划过头颅,顿然身首异处,猩红溅洒当场!

    在这危机关头,他要对付的不仅仅是巨型猛兽血貂,还有全无人性的食人族。

    对付这帮畜孽,他固然是没有丝毫怜悯之心。

    火光嘹亮,忽闪阴明。

    一路前行,任天龙接连斩杀五六个试图靠近的食人族。丛林飞退,草木悬移,他飞奔很久,一处屋舍终于显露了出来。

    嘭!飞腿砸门,木门崩裂而开。

    进入木屋,他迅速翻找起瓶瓶罐罐,很快一个酒精瓶被他探取囊中,随即又凑兑了一满瓶汽油。

    做完这些,他抬脚要走,便撞见墙上挂着一个锥形铁棒,于是顺手牵羊。

    任天龙悍拒正门,用整个身子夯实地撞向木房门墙,嘭!房子直接被撞出一个大窟窿,任天龙一个地打滚,纵身飞跑进幽暗的树林里去。

    他要快,他要赢得时机,否则再面对巨型血貂,下场定是惨烈。

    这是毫无悬念的事情。

    任天龙可不相信,死神每次都会同他擦肩而过。

    他前脚刚走,一道红影窜进了破败的木屋,轰!木屋顿然如遇地震一般摇摇欲坠,似随时有散塌的可能。

    巨大血貂朝任天龙奔逃的方向望去,正欲追击,突然躯体一窒。它将目光缓缓投向了一个角落,这角落此时正躺着一头血貂尸体…

    它怒目圆睁,看着满目疮痍的尸首顿然痛苦咆哮。

    “啾——”

    山恋间正纵跳奔逃的任天龙,当听到这凄惨叫声的久久回荡,越发的心凉而后怕。

    他心跳的厉害,虽然去木屋找了点防备之物,但在那个巨大血貂眼里,根本就不够看。

    说到底,终归是力量悬殊!

    黑色恍如一宛秋凉,貌似不甘寂寞的束缚,将一丝茭白轻轻慢慢的升冉而来。幽冥的光显出稀松薄雾,混浊着虽不再清澈,却也撩开了夜里乾坤的波澜。

    “光是小的就异常难缠,更别说这个大家伙了。”

    任天龙仓促的调整呼吸,疯跑间不断朝身后去看。

    他真害怕那个东西突然蹿出来,把自己一口生吃了。

    怎么没见动静,难道那个大红怪兽没追上来?

    他奔跑之余,一丝疑惑爬上心头。

    “糟糕!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正疑惑间,突然一道红影跳到他的身前,如尊地狱恶魔,让人心灵颤抖。

    任天龙心里一紧,头皮发麻,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刷——

    任天龙想也不想,将手持的尖长铁棒迅速猛掷过去,血貂顿然腾空一跃,红色短尾竟将铁器生生地在当空截停。

    它竟如幻影般凌空闪烁,只留短浅的残影,似乎在宣示着,它才是时空的主宰。

    血貂的尾巴不停把玩,自己全力丢出去的铁棒,形同杂耍一般,这令任天龙心如死灰。

    “镇静,一定要镇静!”

    面对无法战胜的巨型血貂,异常惊恐的任天龙强压住心神,他想让自己迅速镇坐起来。

    不再慌张,不再恐惧,越是危机关头越要冷静。

    任天龙握起尖刀,狠下心来准备做这生死博弈,他不可能相信再有什么奇迹发生,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畏勇猛。

    顿然,一股坚忍与生死较量的意志,瞬间被任天龙提到极致。

    突然,血貂停定了身形,它红尾一摆,被其玩弄的铁棒迅速回穿,任天龙见势不妙,猛然腾空一跃,堪堪躲过这致力一击。

    就此时,一道几乎与铁棒同时袭来的红色幻影,凌厉而至。

    嘭!

    太快了!肉眼不及!

    任天龙被大力砰击撞向树干,落地时,剧烈的疼痛与强大的振荡悍然袭身。

    任天龙知道,刚才那一击他早有防范,但对方速度实在太过惊人,而且力量之大之强之刚猛,绝对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此时,一个诧异的念头,从任天龙脑海奇怪的冒了出来。

    “这血貂,为什么不一口吃了我?”

    这个猛兽竟没吃掉自己,这让任天龙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的,在面对可怕对手,完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有这种想法的人也是为之罕见。

    骄横?

    对!这头血貂很骄傲!

    此貂天生蛮横,其亲族之死肯定全算在自己头上。

    他想将自己戏弄而死,肯定是这样!

    任天龙的猜测不是毫无依据,这跟一头大象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它不会用全力击杀,肯定会嘲笑蔑视一番,然后用一个指头将其弄死。

    此貂同此俨然是一个道理。

    任天龙见此兽并未在一击之间,伤了自己性命,当下猜测纷纭。

    而血貂面对眼前这个弱小的人类,确实有傲慢的资格,然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在任天龙的身子刚落地,极远的血貂幻影奔袭,给他致力一击。

    此击跟之前一样,都是用大嘴撞向任天龙,紧接着又是第二道幻影的碰撞,第三次…

    速度太快了,快到任天龙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嘴里的血一股股溢出。

    “可恶,哼!你不是傲慢吗?那就尝尝这个吧!”

    任天龙眼看要被活活撞死,在幻影飞身之际,他从腰间迅速摸出两个瓶子。

    与此同时,他强忍疼痛,单掌拍地,顿然身轻如燕的撞向独眼貂击来的方向。

    他要出其不意应运而生,予以傲慢的巨型血貂至命一击。

    哗啦——

    两瓶带有麻醉的酒精与汽油,任天龙巧妙的丢进血貂的狰狞大嘴。

    眼看任天龙头颅就要被血貂咬成两截,彻底被吞噬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银冬赤影突然被任天龙再次从腰间抽离,双刀一现,即被凌厉的穿插过血貂的上鄂与下鄂,其猛袭的躯体顿然为之一震。

    就是这个时候!

    弹指之间,任天龙双刀交汇。

    轰啦……

    一股浓烈的火焰迅速蔓延,血貂巨大的躯体无论体内还是体外,当即疯狂肆意被熊火燃烧。

    随着火焰喷发,任天龙被抨击的身子悍然落地,看着巨型凶兽带着燃火痛苦乱窜,任天龙露出久违的笑意。

    噗…

    两股鲜血此时夺口而出,任天龙脸上再无血色。

    就此时,已成巨型火球的血貂,疯狂的蹿向任天龙的位置,通火轰鸣的躯体顿然张开了深红大口。

    巨型明火在幽暗的森林中分外惹眼,它此刻怒了,此举势必要将奄奄一息的任天龙毫不留情的吞进火口之中。

    一个玩鹰的,被鹰啄了眼。

    火口突至,任天龙死死摁住银冬赤影,他突然使尽平身最后一丝气力,凌空旋转一圈果断出刀。

    受此一击,血貂前蹄豁然开裂,那迸射出难以遮掩的滚红,分外惹眼。

    火红溅落了一地,一股恶臭随即传散出来。

    “啾——”

    血貂疼痛的躯体突然弹跳不定,时起时落,激起片片火灾,将很大一片森林陆续引燃。

    它在森林中窜跳,哀嚎,所过之处无不滋火逐生。

    不消片刻,此方大地便再无动静。

    “退了!”

    见火貂瞬间退去,任天龙内中动荡不已。要不是其娇纵傲慢,未在第一击就生吃了自己,哪有让自己反击,将其烧伤的机会。

    任天龙劫后重生,看着通火炙溶的一条阔宽的,狰狞缠绵的鸿沟,当即瘫软在了地上。

    月夜不再高涨,光明已然降临。

    活着真好!

    任天龙感慨万分,他托着疲惫的身子沉沉睡去。

    白日,光泽大地,万物熠熠生辉。

    任天龙从疼痛与饥饿中醒来,他重新站起身子,踩着松软的厚叶上,向森林尽头前行。

    悄然升起的斜阳温暖怡人,透过森叶散在任天龙苍白的脸上,洋溢着洒脱。

    此时的任天龙少了一些秀嫩,多了一丝无以言表的深重。

    任天龙由森木的荒凉走向繁盛,所过之处虽有凶兽出没,却也有惊无险,多半是被其退避逃脱。

    行进中,他饿以野果充饥,渴以山泉接饮,好在过惯了山中生涯,也不觉得沉闷和无趣。

    这日,正阳悬空,风采绚丽。

    任天龙正信步前行,发现绿荫之地茂丛之中,一谭深水碧绿清明,欢静而悠扬的安静呈现。

    这水方圆数丈,清若明湖。任天龙上前站及谭湖边沿,顿然一股清澈怡人的爽朗涤荡进心底。

    任天龙心旷神怡间,迅速褪去衣物,他忙不迭的一头扎进深谭。

    真舒服!

    他潜入深谭中央,再漂浮水面,感受着水与悠然的洗礼。

    行进三日,疲惫与匮乏,在此刻荡然无存。

    嘭——

    突然一声枪响,划过苍穹。

    枪声回荡,惊觉绕梁,久久不见平息,将四周的鸟儿惊个纷飞。

    怎么回事?

    任天龙脑海闪过一丝警觉,随即神色一动,目光望向不远的林中。

    “求求你,明哥,求你别杀我!”

    林中气氛紧张而寂静,两名青年正被一行凶狠无畏的高壮男子围簇一团。

    这帮人气焰嚣张,刁钻野蛮,为首一个白面长脸的汉子,用一把黑色手枪顶住其中一人的脑袋。

    一旁正躺着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此人头颅被子弹洞穿,霎时鲜血喷涌,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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