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钢法打造的陌刀第一次出现在战场就彻底震撼了交战双方的所有将士。

    即便持刀的谢玄也从未想过手中战刀会有如此杀伤力。

    若非此刀珍贵无比,孟县只此一把。

    大军尽带此刀,如墙推进,天下何人能当?

    彻底胆寒的张杨再不想面对此鬼神难当之人,对部下吼道:“他仅一人。绕过他,抓住贼首!”

    谢玄眼中杀意迸发,一眼看中躲在人群中间的张杨。

    霎时虎跃而起,战刀力劈而下。

    挡在刀前的骑兵们纷纷跳马逃窜,不敢当其锋芒。

    张杨吓得心胆俱裂,眼睛几乎睁裂,雪亮的刀芒充斥视线内所有角落。

    下一刻,这位青史留名的英雄豪杰碎尸两段。鲜血洒满长街,泛白的眼里仅剩无尽的恐惧。

    众军六神无主之际,张辽大吼道:“军情至此,危矣!唯擒贼首方有生机!”

    一众骑兵都看向房檐上吃力扛着军旗的张瑞。

    如此瘦削,孱弱无力。

    只需策马上前,即可手到擒来。

    非但可化险为夷,还有斩将夺旗之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众汉兵纷纷压制住心中恐惧,策马便上前涌来。

    甚至有人甩出了套马的绳索,试图套住张瑞,将其拽下房檐。

    谢玄大怒,甩出随身携带的短戟将手持套马索的汉兵钉死在墙壁上。

    尤为恐怖的是,此人一时还未死去,抓着短戟不断扑通,吐出大量鲜血与碎肉。

    无视了这一幕,谢玄在街上左扑右劈。凡是试图上前的骑兵都要面临致命一刀。

    可谢玄无论如何奋战,还是有骑兵自倒塌的废墟内饶了过来。

    当即有亲卫舍弃了张辽,迎上前去,混战在一起。

    此刻战场乱成一团,再没有什么夹击之说。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剩下的只有勇气之争。惨烈厮杀全靠的是一身勇武。

    数次有人爬至张瑞脚下。

    这也是张瑞进入汉末以来第一次亲手动刀。

    砍断了数十根手指。

    断裂的手指在地上抽搐翻滚,吓得张瑞面色发白,呕吐不止。

    惨烈的厮杀亦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再次响起隆隆马蹄声。

    张瑞大喘着粗气,倚靠在瓦片上,盯着军旗木木发呆。

    果然现在的自己对阵吕布还是太难了吗?

    这家伙不愧为汉末骑兵第一人,骑兵攻势一波一波,连绵不绝。

    自己手中是真的无人可用了。

    再来一支骑兵,挤也能把自己的亲卫赶走。

    到时随便爬上来两个士兵,自己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整齐、沉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张瑞的猜想。

    连忙坐起来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旌旗招展,长矛如林。

    密集而又严整的大军急速向此处推进。

    整齐的步伐混杂着钢铁沉重的撞击声,像是胜利的宣告。

    是孟县大军主力!

    而隆隆马蹄声亦非汉军一部,乃是张白骑麾下铁骑。

    雄烈剽悍的魏越一马当先,声音如雷,怒吼道:“贼子!安敢伤某主公!”

    长矛被其奋力甩出,彻底贯穿一个试图趁张瑞发呆而爬上房门的汉军,巨大的惯性带着尸首撞开大门,深深的钉死在县衙院内的土地上。

    事已不可为,汉军阵中传出一阵鸣金声。

    各部骑兵纷纷脱离纠纷,且退且射,开始向县城外撤离。

    撤退永远比进攻要难。

    进攻时,孟县准备不足。铁骑狂飙,一刻进境数里。

    撤退时有无数孟县将士围追堵截。利箭如雨,远比骑射的箭矢更加密集。

    冷兵器时代,死于远程武器的人还是只占少数。

    若只是如此,汉军可从容撤退。

    但孟县百姓深恨这群骑兵侵扰家园。

    无数人宁肯拆了房门也要阻塞街道。本是为了阻滞汉军攻势。

    如今却变成了汉军撤退路上最大的障碍。

    数百骑兵不得不一边抵抗如狼似虎的追兵,一边顶着暗枪冷箭清理街道。

    密密麻麻的孟县将士爬上城墙,准备封锁城门,痛打落水狗。

    吕布略有愧疚的叹息一声,道:“是某失职,率尔等至此险境。如今覆灭在即,诸位各自逃命吧。某定血洗此城以报今日之仇。”

    说罢仅带数骑策马越过障碍,杀退城门守卒,策马逃离。

    而大队人马拥挤,不能快速通过街头路障,略一耽误,被张白骑堵住了退路。

    胜券在握,张瑞才终于放松身心,摊倒在屋顶。

    这时只感觉脸上钻心刺骨的痛,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该死,自己不会得破伤风吧?

    虽说后世中华只有十万分之一的概率。

    但谁知道自己是不是十万个人中那唯一的倒霉蛋。

    毕竟自己的运气也是没谁了。

    况且这冷兵器时代,万一发病率高呢?

    大夫哪去了?快把全县的大夫都找来。

    如果哪个二货敢给自己开砒霜做药方,我就立刻把砒霜赛他嘴里!

    或许的确有那种以砒霜做引的药方,但孟县的大夫们可不敢跳脱。

    一群凶神恶煞、衣甲染血的卫兵就站在一旁紧盯着,大夫们慎之又慎的帮张瑞抹上草药,然后用纱布包扎好。

    中途张瑞皱一下眉头,包扎的老大夫差点觉得这群恶人要把自己给砍了。

    好在最终有惊无险,一群大夫商量了许久,才最终派出代表,对张瑞说道:“明公尚未加冠,活力充沛,脸上这处伤十之八九能够痊愈。纵有万一,也只会留下一处不甚明显的疤痕。”

    张瑞无所谓的摆摆手。

    又不是靠脸吃饭的小鲜肉,脸上有道疤痕无所谓。

    正好将来对心仪的妹子吹牛皮。

    这可不是小混混街头打架留下的耻辱。

    而是亲赴矢石,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光荣勋章。

    胡思乱想了片刻,张瑞吩咐道:“不要放大夫离开。全力救治伤员。纵使草药不足,亦先用纱布包裹伤口。包扎前务必用滚烫热水先浸泡布匹。全员不准喝生水!”

    略有后悔没能早点组建医护队,张瑞吩咐道:“征召手脚勤快的妇人。打扫伤兵屋舎,浆洗伤兵衣物,及时更换纱布。”

    想着这群牲口可能胡作非为,便吩咐道:“派某亲兵驻扎在伤兵营房,敢有调戏妇女者,杖二十。奸淫者,宫。有亲兵敢监守自盗者,一经揭发,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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