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琇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的钱袋第三次升级。

    李成业给了自己三千两黄金,算是预付款吧!

    被自己不慎吸入钱袋,没有留一点回转的余地,直接被钱袋吃干抹净。

    钱财余额没有变,还是之前的一万三千六百贯钱。

    入夜,李琇盘坐在床榻上,双拳握紧,空间被直接唤出,大约有书橱一般大小。

    升级后的钱袋有了不少变化,存入方式出现了两种,之前只有一种,毫无防备直接吸走,这种方式已经变灰,出现了另一种方式,似乎要配合自己的意念才能吸入。

    这是升级后的好处。

    李琇关心的是奖励,一个红色的抽屉打开了,上面有‘技能’两个字闪了闪便消失了。

    ‘技能!’

    李琇心中充满了期待,自己究竟获得了什么技能?

    在升级产生期待感的同时,李琇心中又平添了几分烦恼,薛王的三千两黄金该怎么还给他?

    ............

    次日一早,他们从宣风坊出来,迎面走来一支官差队伍,两名官差手执水火棍在前面开路。

    在队伍中间,一名官员坐在肩舆上,肩舆就是早期的轿子,四面没有围挡,只有一个青布顶,由四名壮汉抬着。

    “裴使君!”

    李琇忽然认出了坐在肩舆内的官员,竟然是裴宽,他连忙挥手大喊。

    裴宽一扭头也看见了李琇,立刻喊道:“停!”

    肩舆放下,裴宽从肩舆中走出来,呵呵笑道:“能在他乡遇到殿下,令人不胜欣喜啊!”

    ………

    裴宽是前去巡视婚船的进度。

    咸宜公主是出了名的离经叛道,从小崇尚自由。

    父亲李隆基对她宠爱有加,便按照她的想法给她建造了一艘大船,她在船上成婚,然后她带着驸马乘船前往江南游玩。

    这也算是唐朝的旅行结婚。

    李琇让裴旻买了几块胡饼充饥,又租一辆牛车代步,裴旻给他自己也租了匹马,骑马跟着牛车旁。

    “临时造船也来不及了,就用当年武则天留下的凤船,进行修缮,就在天津桥附近。”

    裴宽又对李琇道:“咸宜公主就是去视察凤船的途中,在天津桥南失踪,我们可以顺路去看一看。”

    李琇吃完两块油腻腻的夹肉胡饼,随手从小眉手中抢过手帕擦擦手和嘴,又塞还给她,小眉一手拿着胡饼,一手拿着手帕发呆。

    她柳眉倒竖,几次想发作,却当着裴宽的面发作不出来,这混蛋就抓住这一点,吃定了她。

    她咬牙切齿小声道:‘回去再收拾你这个混蛋!’

    李琇仿佛没听见,笑眯眯问裴宽,“使君怎么会来洛阳上任?”

    “一言难尽,我始终没有能找回黄金葫芦,摄政王便找到了理由,把我罢官贬职,天子便任命我为洛阳令,我也是前两天才上任。”

    提到黄金葫芦的下落,李琇心知肚明,十有八九是被自己钱袋笑纳了,否则钱袋不会莫名其妙的升级。

    想到这件事,李琇就很无奈,他的钱袋老弟只按黄金重量算钱,却不考虑艺术价值和文物价值,那可是道教至宝啊!

    不过裴宽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洛阳上任,这真的只是巧合?

    李琇隐隐猜到了什么?

    “请问使君,公主失踪案不是洛阳县在查?”

    裴宽摇摇头,“这个案子县里只查了两天,县里有人事变化,案子就被河南府接手了,他们也查无头绪,只好向长安汇报。”

    “裴使君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我昨天看了一下前任留下的卷宗,又到现场查看,我觉得他们查案的方向可能错了。”

    “方向错了!”

    李琇眉毛一挑,好奇地问道:“此话怎么说?”

    “我一时也说不清楚,我带你去现场看看就知道了。”

    …………

    咸宜公主被妖掳走发生天津桥的南面。

    现场已经被无数支捉妖队探查过了,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被盘剥得渣都不剩,李琇过来时,什么线索都没有了。

    裴宽摇了摇头,“殿下,其实他们也查不到什么,公主被掳走的第三天洛阳就下了一场大雨,把现场冲洗得干干净净。”

    “那裴使君又怎么说他们方向错了?”

    “殿下请看这边!”

    裴宽把李琇带着二十几步外,他指着地上几条细长的黑线,“这个东西有点蹊跷!”

    李琇蹲下伸手捻了一小撮,轻轻在手指尖化开。

    “是煤灰!”

    裴宽点点头,“确实是煤尘,它不应该在这里出现。”

    李琇站起身看了周围一圈,他又问裴旻,“你怎么看?”

    裴旻和裴宽属于同宗不同族,但他裴宽面前还是以家族晚辈自居。

    他看了一眼裴宽,小心翼翼道:“这里就是洛水南岸,有可能冬天时有人在这里卸煤炭。”

    裴宽也不得不承认裴旻说得有点道理,“是有这个可能,但这些煤尘出现在这里确实应该引起关注。”

    裴旻微微笑道:“叔公是先想好了结论,然后再找证据证明自己的结论,但这样容易走偏,不如先找证据,再来推断结果。”

    裴宽不由对裴旻刮目相看,他眼一挑问道:“你父亲是谁?”

    “家父晋州裴堰。”

    “就是那个骨头比铁还硬的晋州裴大捕头?”

    “正是他!”

    裴宽轻轻叹道:“你爹爹让晋州百姓敬仰,你应该继承他的事业,总比无所事事要好!”

    旁边李琇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无所事事,你这话是在讥讽我吗?”

    裴宽哈哈一笑,“只是一个比喻,殿下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公子,还是先了解一下案情吧!”裴旻在一旁提醒道。

    “说得对,裴使君先给我说说案情。”

    裴宽点点头,“案子发生在二月十八日晚上,咸宜公主的车驾从南面定鼎门大道过来,在天津桥拐弯向东走。

    河面上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有人看见河面上出现一个妖怪,高达一丈五尺,牛头熊身,一双通红的大眼,向岸边喷出一股烈火,然后妖怪入水。

    这时候侍女大喊,公主不见了,这是当晚的证词,整理了三十几名目击者证词后得到的报告。”

    李琇眉头一皱,“但证词中并没有提及公主被妖怪掳走啊!”

    “我没有说全,发生飞沙走石之时,公主在车内尖叫一声,大喊救命,大家都认为公主就是那时被掳走。”

    李琇看了看地上煤尘,笑道:“裴使君认为飞沙走石是人为,妖是假的,公主其实是被人掳走?”

    裴宽叹了口气,“我是看到地上的煤尘,才有这个想法,是有人事先铺好了粉尘,但裴旻说得也有道理,或许这煤尘是卸货留下的,和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万事都有可能,裴使君也不用急着否定自己的猜测。”

    裴宽苦笑一声,“我否不否认都没用,压根就没有人相信我,之前来的几拨宗室也一口认定是妖掳走了公主,现在整个洛水两岸都是寻找妖怪的人。”

    “裴使君还有别的线索吗?”

    裴宽沉思片刻道:“殿下可以找一个叫程铸的人。”

    李琇眼睛一亮,又是程铸,摄政王给儿子的金盒提示中也是‘程铸’,看来这个人是关键了。

    “他是什么人?”

    “他是千牛备身,是公主的侍卫长,公主出事后,他被罢官免职,他应该知道很多内情。”

    “那去哪里找他?”

    裴宽摇摇头,“我也想找他,但找不到,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他,关键他是从长安调过来的宫廷侍卫,我没有他的详细资料。”

    “一点线索都没有?”

    裴宽还是摇摇头,“没有!”

    李琇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裴宽,“裴使君,牛仙童一案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不是我创造机会给使君立功,天子也不会把你派到洛阳来。”

    裴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李琇,他怎么会知道是天子把自己派来?

    李琇又在裴宽身上压下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使君认定李胜能完成天子的任务?那我也无话可说,可如果他办不到呢?裴使君,你觉得是天子的大业重要,还是使君的个人荣辱重要?”

    ‘是天子的大业重要,还是使君的个人荣辱重要?’

    这句话压得太狠,裴宽终于承受不住了。

    裴宽想起了高力士写给自己的纸条,让自己全力协助李琇。

    裴宽只得叹了口气,“殿下有时间去拜访一下陈玄礼大将军吧!公主失踪后,他给天子上了一本密折,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李琇可是从皇宫里拼杀出来的,善于抓住一切机遇,善于运用一切资源。

    利用他人的资源来弥补自己的不足,他现在最大的软肋就是实力稍弱,既然裴宽在洛阳当县令,这么好的资源,他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既然猜对了裴宽来洛阳的真相,李琇又继续趁热打铁。

    “我临行前,父皇秘密召见了我,他让我在洛阳好好依靠裴使君,有什么难处,需要什么支援,让我尽管向裴使君开口。”

    裴宽此时对李琇的话深信不疑,如果天子不秘密召见三十八郎,高力士怎么会写纸条给自己?

    他肃然道:“既然殿下有圣上口谕,裴宽一定全力支持!”

    李琇又笑道:“裴使君,你知道我什么对同文馆弃之如糟粕,最后选择住在县驿馆?”

    裴宽微微笑道:“是殿下给我面子!”

    “我觉得肥水不能流外人田,咱们是自己人,这笔住宿费应该留给县里。”

    裴宽干咳两声,“好像殿下住在县驿馆吃喝用度都不用花钱吧!县里还要倒贴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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