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药和柴映玉没有走大路,而是从周边的林子里穿过去的,柴映玉带着花药飞上场边一棵大树,暗中观察情况。

    比武场中诡异的安静。

    空气中还弥漫着十里香残余的味道。

    场中众人或躺、或卧、或坐,显然,都中了十里香的毒。

    十里香是一种可以伪装出各种气味的迷香,在客栈之中,是栀子花香,在室外,便是枯叶的味道。

    虽说这十里香十分霸道,但是室外毕竟空气流通更广,稀释的更快,有部分警惕性高的人,便吸入的相对较少,这部分人此时正以江华茂为首围在首席台周围,保护着玄寂大师一干人等。

    被围在台上的玄寂大师、清诲道长、柴长风等人都在打坐运功,似乎想要逼出迷药。

    江华茂横剑在前,长身玉立,仿佛屹立不倒的山峰,凌然正气。

    “魔教妖人,你们休要猖狂,今日有我江华茂在,你们就休想得逞。”

    他们对面,赫然是冥府一众人,霍笃、荼靡,还有春秋四煞,三恶鬼,就连封无脉也都在,想来这十里香的迷药也是封无脉的手笔。

    柴映玉翻了个白眼:“道貌岸然。”

    花药扫了一眼,熟人都在,唯独少了宗沐。

    “宗沐不在。”她小声提醒柴映玉。

    柴映玉微微点头,显然不意外。

    此时,就见荼靡轻佻的瞄了一眼江华茂,笑的十分妩媚,如果说眼神能行动,她早就扒光了江华茂。

    “好一个唇红齿白的俊后生。今儿谁都别跟我抢,等抓住他,我先享用一番。”

    江华茂怒斥:“妖女,不知廉耻。”

    霍笃轻蔑的扫了荼靡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发骚?还不赶紧动手。”

    “没情调的男人。”荼靡翻了个白眼,缎带一挥,就袭向了江华茂。

    冥府众人也立刻跟着动起了手,两方瞬间就缠斗在了一起。刀光剑影,钩棍刀叉,场中瞬间就乱做了一团。

    看着冥府一众人,花药心里琢磨起柳韶音当初跟她说过的话。

    柳韶音说蒲回春现在就在冥府之中,并且被圈养了起来,虽然没有自由,但活的好好的。

    无论这话是否是真,她都想一探究竟,可怎么才能进入冥府呢?

    柴映玉说:“快输了。”

    花药抬头望一看,便发现正道的这些人已经隐隐有了败势。

    冥府过来的都是高手,而正道没中迷药的人,大多都是武功三流的角色,实力悬殊太大,根本打不过人家。

    花药瞧了瞧身边的柴映玉。

    小声问道:“咱们要不要去帮忙?”

    柴映玉摇了摇头:“再等等。”

    他的视线一直都在紧盯着场中众人的神态。危机关头,去观察人,容易分辨出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南宫榷似乎过于淡定了些,这样的淡定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事先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

    两方正打的如火如荼之际,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放开我妹妹。”

    循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恶面鬼史二,他好色的毛病又犯了,正抱着萧娆娆强迫着跟他亲嘴。萧娆娆哭的声嘶力竭,她的几个哥哥却又都中了毒。

    花药连忙用手肘捅了捅柴映玉。

    “别等了,快出手吧。”

    柴映玉摇摇头:“再等一等。”

    花药急的不行,耳中萧娆娆的哭喊让她揪心不已:“你等什么呢?总归要露面,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你看,救星来了。”

    花药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宗沐带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一阵人声马鸣,滚滚黄烟,宛如救星一般。

    宗沐一身干净利落的装扮,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

    场中瘫软在地上的众人,一见宗沐带着援兵而来,甭提多兴奋。

    “宗公子带来了宗家的高手,大家有救了。”

    只见宗沐身后跟着的,都是早就在江湖上隐退,投身到公府衙门的高手,这些人早年在江湖上都是

    有名有姓的人物,有他们来帮忙,众人心里的大石头都落了地。

    宗沐的到来,一改之前的局势。

    萧娆娆成功被解救,跟在宗沐身后的塞北双侠之一的丁大侠,一刀就削掉了史二的脑袋。

    刹那间,花药如醍醐灌顶,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弯弯道道。

    既然柴映玉都知道冥府的人今天动手,没道理其他人不知道。他们知道,还是着了道,那只能说明,他们是故意着道的。

    至于为什么故意着道,自然是要给武林年轻一辈的新秀们一个出头的机会。

    就比如说江华茂,就比如说宗沐。

    之前,花药还在想,即便江华茂能够赢得武林大会这场比赛的胜利,可他的年龄和威望,都不足以让他服众。

    然而,现在就不同了。

    他在危急关头,拯救众人于水火之中,之后出任武林盟主就绝对的当之无愧,很多质疑他年轻的人也就会老老实实闭嘴。

    至于宗沐为何也要来插手这件事,有些让人费解。

    花药再一次,对她家的映玉公子重新审视一番。虽然他整天吊儿郎当的,但似乎洞察所有的江湖大事,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柴映玉明显感觉到自家女人对自己刮目相看的小眼神,瞬间有些得意。

    “小爷是谁,小爷可是柴家的少主,虽然被赶出家门,要是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又怎么让柴家发扬光大下去。”

    这话半真半假,柴映玉从小是被作为一门少主培养的,他接受的教育完全让他能够拥有这样的全局观。

    花药偷偷撇撇嘴:“那咱们就这样围观下去吗?”

    “先看看再说,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两个人依旧坐在树杈上张望,并没有下去的意思。

    其实柴映玉之所以过来,也不过是以防万一,别人爱咋咋地,他亲爹亲娘可在底下呢,虽然他亲爹亲娘被众人保住在看台上,比谁看起来都淡定。

    映玉公子这个人,说的好听点是不慕虚名,说得不好听就是没责任心。

    人家都是想趁着年轻争名逐利,他倒好,蜜罐子长大的他,根本就没有这种未雨绸缪的危机意识,只想着每天高高兴兴的,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反正他就是个没啥追求的货。

    当然,他要是有追求的货,他也不找花药。

    两个都没啥太大追求的货坐在树杈上,继续默默围观。

    场中已经打成了一团,宗沐带来的人显然都是些硬茬子,跟冥府的人动起手来丝毫不落下风。两方势力不分伯仲,无论哪一方都难胜利,他们在打消耗战。

    可冥府的人丝毫撤退的迹象都没有,看起来十分胸有成竹。

    这让人很费解,毕竟幽州城是宗家的地盘,按理说应该是速战速决的战斗,他们却丝毫不怕再有援军来此。

    似乎有后招。

    约莫过了两刻钟的样子,双方各有伤亡。

    花药有些摸不准柴映玉要干嘛,却也再没吱声,映玉公子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

    天有些阴森森的,云越积越重,黑压压的,让人喘不气来,秋风四起,卷着落叶,有几分肃杀之感。

    不一会儿的功夫,天空下起了小雨,秋日的雨,凉。

    柴映玉把花药拢在怀里,给她挡雨。

    “冥府的人还不退,可能有后招,咱们再等等看。”他解释说。

    花药摇摇头:“没事,在树上看雨还挺有意思的。不过,我看书上说,下雨天在树周围,容易挨雷劈。”

    涉及生命安全,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你可真惜命。”柴映玉忍不住笑:“根本没打雷。”

    花药撇撇嘴,环上他的腰,感受到体温传来,忽然还挺心安的。

    这边郎情妾意,比武场中却是血雨腥风。

    很多人都受了伤,雨水冲刷在伤口上,混着鲜血殷殷的流下。

    被十里香迷倒的人也不能动,瘫在地上,身下全是流淌的泥水。

    雨幕之下,远远一队人马,姗姗来迟。

    那队人马走的不快,不急不缓,约莫有二三百人,长长的一队,其中打着一顶华盖,华盖之下,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老人,白须白发,阴沉沉的,堆坐在华盖之下,行将就木一般。

    老人身边跟着的,赫然是之前袭击过柴映玉和花药的隐风。

    就是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却有一股强大无比的威慑力,人还未等靠近,便让人心中一颤,那是武林高手特有的威慑力。

    柴映玉心下一惊,大叫不好,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大太监九千岁彭祥瑞。

    难怪冥府这些人如此气定神闲,原来在等的人是这个老太监。

    要知道,彭祥瑞除了是个位高权重的太监,他还是个武林高手,据说练了一门很邪性的武功,能吸收人内力的那种。

    冥府众人一见彭祥瑞到了,纷纷上前请安。

    “九千岁万福。”

    玄寂大师、清诲道长等一众人,具是神情剧变。

    他们本来是想给小辈一个展示个人才能的机会,谁成想,竟然引来了个大的。

    最处变不惊的要数宗老太爷,这位老太爷似乎无论在什么境地,脸上都笑眯眯的。

    宗沐带着一群人酣战半晌,此时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他提着兵器,站在宗老太爷身后,看着华盖之下泛着腐朽气息的老太监,琉璃珠一样的眸色暗沉,寒潭深水一般。

    柴映玉沉不住气了,老太监这会儿过来,除了搅乱武林大会之外,肯定也是为了柴长风夫妇手中的那些证据。

    “小爷下去看看,你在这里藏着,别出来。”

    花药不同意:“带我一起去,我在这里被人发现,会更危险。”

    说是这么说,她其实更担心他的安全,那老太监是个变态,武功登峰造极,实在难以匹敌。

    柴映玉一想,似乎也是。

    众人正被老太监的气息压得喘不躲起来之际,但见暗沉沉天空幕布下,一对人影飞来。

    南宫榷最先认出了两个人身影,微微蹙眉,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微冷。

    他身边的彭娇娥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南宫榷的情绪变化,而是兴奋的喊道:“义父,是义父来了。”

    柴映玉把花药放下,迅速闪身飞上看台,动作十分敏捷的取出花药给他的十里香解药,喂给了看台上的几位武林前辈。

    动作之快,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众人自然是连番道谢,大敌临前,众人也没有太过客气,迅速调整气息运功,调动内力。

    柴长风见到儿子,却是不喜反怒。

    “你来干什么?”

    柴映玉眉梢一挑:“扬名立万。”

    柴长风都快被自家儿子给气死了,本来他夫妻二人还在暗自庆幸,好在自家儿子不在,即便他夫妻二人真的被老太监干掉,也无所畏惧。

    谁成想,转眼间,儿子就过来自投罗网。

    家门不幸。

    其实看台上的众位武林高手,都已经把毒逼的差不多,如今吃了柴映玉给他们的解□□丸,更加迅速的调整好了状态,准备迎敌。

    另外一边,老太监的人也给南宫榷和彭娇娥喂了解药。

    南宫榷一时为难极了,老太监给他喂了解药,明显是逼着他站队。

    然而,他显然是不打算站队的,他岭南南宫家做的生意四通八达,跟九千岁,那都是利益往来,彭娇娥缠着他,那只能说孽缘。

    南宫榷按住心里的各种想法,默默的站在九千岁身边,打算静观其变。

    花药想着当初南宫榷说过,他岭南南宫世家不可能与太监为伍,不知道一会儿两方交手,他又该何去何从。

    南宫榷对上花药的视线,下意识的躲开。

    此时,九千岁的华盖也到了场中,十个抬轿大汉放下轿子,垂首立于一旁。

    九千岁幽幽开了口:“杂家听说,武林英雄齐聚于此,特意凑凑热闹。”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有人大喊:“我们中原武林的盛事,要你个太监凑个狗屁的热闹。”

    一根钢钉就从九千岁手中飞出,直插入那喊话人的喉咙,瞬间毙命。那人是铁掌派的掌门,虽算不得一流的功夫,却也不差。

    老太监的功力简直深不可测。

    正道人士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玄寂大师一声“阿弥陀佛”,站上前来:“施主刚来就大开杀戒,倒是有违看热闹的初衷。”

    九千岁跟没事人一样,阴测测的咳嗽两声,再次幽幽开口。

    “杂家之前几次三番请大师来府上做客,大师都未答应,今日,杂家只能亲自来请大师,还请大师赏个脸。”

    这话是说,要挟持玄寂大师。

    玄寂大师又念了一声法号:“老衲只度能度之人,像施主这般,恕老衲无能为力。”

    九千岁微微眯起死鱼一般的眼睛:“无法度人,活着何用。”

    话音刚落,老太监就飞了出去,出招直取玄寂大师命门。

    玄寂大师赶紧伸出法杖去迎敌,两方都是顶级高手,交手只在一瞬之间。

    因为离的近,柴映玉下意识的把花药护在身后。

    “这个人的武功太过诡异。”

    花药连连点头。

    “他的功法叫泥沼神功,专吸人内力,却有个致命的命门,就是如果一次吸取太多功力,无法吸收,就会跟体内的内功心法相冲,严重的会走火入魔。”

    柴映玉惊讶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早前收过一本记载各种邪门内功心法的的秘籍。”

    本来是当闲书看的,毕竟据说那些内功心法早就失传,谁成想,她竟然连续见识了滴水心经、玄冰心法、泥沼神功,真是长见识。

    柴映玉确实眼睛一亮,油然产生一种自豪感,看看他家女人,可真是个宝贝,什么都懂。

    就在两人说话的这个空当,玄寂大师就败在了九千岁的手中。

    清诲道长飞身下去相帮,可并没起到太大的作用,没一会儿的功夫,也落败了。

    玄寂大师、清诲道长可是武林的定海神针,老太监一出手就干掉了这两个人,武林中人无不心有戚戚焉,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

    宗沐下意识的探身上前,宗老太爷轻轻咳嗽了一下,宗沐又退了回去。

    老太监打败和尚道士,又吸收了不少内力,飞身回了自己的华盖,又咳嗽了两分,耷拉着眼皮,吩咐手下。

    “去,把那两个人带来。”

    老太监让带的不是别人,正是柴长风夫妇,显然是冲着那些证据而来。柴长风拎起剑就要迎敌,还没等上前,就看到自家儿子飞身出去了。

    “想拿人,先过了小爷这关。”

    来人自然是打不过柴映玉,几下交手,便败下阵来。

    就在此时,一排钢钉飞了过来,柴映玉有心理准备,轻松躲过。

    老太监本来不屑于跟后辈动手,却不曾想柴映玉轻轻松松的就躲过了他的一排钢钉,便忍不住出了手。

    柴映玉的武功,跟清诲老道士能打一打,可跟老太监,那就不是一个水平的了。

    花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柴长风夫妇更是,见自家儿子跟老道士打在了一起,也是心急如焚。

    “玉儿,你退下,让为父来。”

    柴长风提剑上来,却发现压根就帮不上,老太监跟柴映玉两个的武功招式都极快,外人插不进去。

    虽然实力悬殊,好在柴映玉胜在年轻,身手矫健,一时间倒也没落败。

    花药眼尖的发现老太监的真气在四溢,可能是因为刚刚接连吸收了和尚道士的大部分内力,还没有消化的缘故。

    柴映玉越跟彭祥瑞打越是心惊,这个老太监的功力简直就是深不可测,四溢的真气像一道道飞刀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忽然,老太监曲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上,几乎是瞬间,柴映玉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流逝。

    柴映玉想挣脱开,然而老太监的手就像是捕兽夹一样,紧紧的扣着他。

    冷冷的雨打在脸上,非常无情。

    向来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的映玉公子,头一回,觉得自己怕是要折在这儿,生死一刻,他瞬间想到很多,最遗憾的事,竟然是没来得及跟丑女人成个亲。

    有点后悔。

    就在这个空当。

    忽然,身后传来花药的声音。

    “柴映玉,你接住。”

    话音刚落,只感觉背后软软的扑过来一个身体,一个女人的身体。

    不是花药,而是柳韶音。

    泥沼神功,顾名思义,就像是个沼泽一样,让人无法脱身。

    柳韶音被外力推进来之后,自动的就被吸引了过去。柴映玉变成了媒介,老太监吸的内力便成了她身上,柳韶音身上可有四十多年的内力呀,还是最精纯的那种。

    彭祥瑞只感觉一股精纯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传来,瞬间爆棚。

    开始的时候,他还觉得惊喜,那种纯净的内力,跟他阴柔的内力正和。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不对劲了,那股纯净的内力就像是汪洋大海一样,翻涌而来,无穷无尽。

    他想挣脱,然而,却被柴映玉反扣住了手腕。

    柴映玉多精明的人,刚刚花药跟他提了一嘴泥沼神功的命门所在,如今又把柳韶音推过来,这明显就是要让老太监的内力爆裂。

    场外众人,无不惊呆,这都是些什么操作?

    源源不断的内力从柳韶音的体内经过柴映玉传向彭祥瑞。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老太监嗷的一声,全身经脉错位,面目狰狞,面上的血管都浮了出来。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空当,忽然,一柄长剑从他后方冷不丁的刺出,直插他腰眼。

    老太监躲闪不及,被刺了个正着。

    众人望过去,向老太监刺出这一剑的不是别人,竟是南宫榷。

    原来,南宫公子是在忍辱负重,伺机动手吗?

    彭娇娥简直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情形,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南宫榷一般,她肯定料不到,自己心爱的人,竟然会在义父背后捅刀子。

    “义父。”

    伴着一声惊叫,老太监轰然倒地。

    柴映玉也喷出一口鲜血来,他身后的柳韶音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突变猝不及防。

    花药一个箭步冲上去,赶忙抱起柴映玉,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柴映玉只觉得心中沸腾,体内的气根本不受控制,五脏六腑都像是揉碎了一样的疼,他大概要死了吧。

    “小爷是不是要死了?”他虚弱的开口。

    花药皱眉:“没有,只是受了伤。”

    “你不用欺骗小爷,小爷知道自己没救了。临死之前,你能不能跟小爷发个誓,小爷死后,你绝对不会改嫁。”

    花药白了他一眼:“我嫁给你了吗?改什么嫁?”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取出两颗冬雪玉灵丸,塞进了他的口中。

    冬雪玉灵丸入口即化,柴映玉胸中沸腾的气稍微舒坦了些,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吧?他赶紧拉住花药的袖子。

    “你快发誓,否则小爷死不瞑目。”

    就在这个空当,正道武林同胞们纷纷围上前来。

    柴夫人刚一靠近,就听到自己儿子说“死不瞑目”这样交代后事的话,眼泪哗啦就掉了下来:“玉儿呀,我的玉儿,我天妒英才、红颜薄命的玉儿。”

    花药:“……”

    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奇怪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叽叽叽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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