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治所,高邑。

    府衙之中,一众官吏此时已经是彻底的慌了神。

    就在府衙之中,发生一件骇人听闻之事。

    没有人敢拿主意,没有人敢处理。

    大量的军兵已经围住了高邑的府衙。

    府衙外的行人,因为之前的喧闹声越聚越多。

    就在刚才不久,府衙中突然想起了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声,这可是极为不同寻常之事。

    这里是冀州的治所,冀州刺史,州郡的高官所办公的场所。

    “所有人退出府衙周边,胆敢靠近府衙者,统统缉捕入狱!”

    一名身穿甲胄的汉军军候,怒声呵斥道。

    府衙外的驻守的军兵也在他的指挥,开始驱赶聚集的行人。

    颇为军兵的压力,府衙外聚集的行人也慢慢的散去了,虽然好奇,但是他们也不敢防抗军兵,为了一丝好奇心,进入大牢之中,可不值当。

    “嘀哒…嘀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数名骑士从远方飞驰而来。

    他们的马速实在是过于快速,沿路的行人虽然看到,但有人还是躲避不及,摔倒在地。

    不过没有人敢出口咒骂,就算摔倒也是自认倒霉,赶紧离开了街道。

    “吁————”

    来人勒停了战马。

    站在府衙大门的前的那名军候不敢怠满,赶紧上前。

    在城中纵马虽然是重罪,按律法绝对是要收到惩处。

    但是这也要是看对象是谁,若是普通的富家子弟,或者是没有什么太大背景之人,罚便罚了。

    但是眼前这三人,这汉军的军候却是得罪不起。

    这三人皆是身穿绣衣,腰挎环首刀。

    他们正是被派遣到高邑城的绣衣使者。

    绣衣使者的权柄极重,代表的又是天子。

    他们手持节杖和虎符,四处巡视督察,发现不法问题可直接代天子行事,缉捕罪犯。

    而高邑城中,绣衣使者的都尉沈玉,又是个极为强硬的人,几乎称的上“酷吏”。

    此前绣衣使者在高邑城缉拿一名文吏时,受到了一名官员的阻拦。

    但就算那官员有世家的背景,但是绣衣使者仍然是将其拿下,而后以同罪被绣衣使者逮捕。

    只过了三天,那阻拦绣衣使者的官员便死在了绣衣使者的大狱中。

    没有任何的证据,甚至连尸首都消失了,没有还出去,就草草以畏罪自杀而结案。

    有不忿者此事上禀洛阳后,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讯。

    七日之后,绣衣使者的都尉沈玉带着那封本来送往洛阳的信,将那上书者再度缉拿下狱。

    高邑绣衣使者的威势就此建立。

    绣衣使者的背后支持者是当今的天子,现在的绣衣使者甚至比武帝时期的权柄还要重上数分。

    起初朝廷之中,还有大臣反对刘宏启用绣衣使者,但是这一切根本没用丝毫的用处。

    所有反对的声音都被刘宏强硬压下,三十多名大臣被绣衣使者缉捕下狱,甚至连亲友都没有放过,前前后后共抓捕了数百人。

    直到现在这数百人还没有一人被放出来,这更是大大增加绣衣使者的嚣张气焰。

    民畏绣衣使者,更甚于畏虎。

    沈玉将手中的马鞭插于腰间,一个翻身便跃下马来。

    “参见沈都尉。”

    汉军的军候小心翼翼的上前,先行了一礼。

    沈玉面沉似水,连回礼都没有回,直接是带人径直走入府衙。

    那汉军的军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也不敢多言。

    沈玉平日里虽然处事强硬,但是起码的礼节他还是会遵守,但今日府衙中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大了,让沈玉也乱了心神。

    沈玉一路上没有搭理任何一人,只是快步向着府衙深处走去。

    前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沈玉的面色也是越来越黑。

    沈玉踏入一处庭院,这处庭院外此时站着数十人,显得拥挤异常,而喧哗声正是从这些人的口中传来的。

    “都尉。”

    两名守在门口的绣衣使者看到了沈玉,连忙迎了上去。

    “这些人怎么还聚在这里。”

    沈玉斜了一眼庭院中的文吏,声音带着愤怒,沉声言道。

    “发现尸体的时候,这些人就在偏房,都尉未至,属下不敢擅自将其放走。”

    沈玉沉着脸,低声道。

    “将他们关押再另一侧,不要在此聒噪,听着让人心烦。”

    两名绣衣使者领命而去,吩咐着手下的人将那些文吏押送了出去。

    沈玉看着眼前的房舍心中更沉。

    他提步走向房舍,长吸了一口气,缓缓推开木门。

    房舍之中,一片狼藉。

    一名身穿着绛红色深衣,文士打扮的人此时正倒伏在案牍之上。

    沈玉走上前去,看着那文士乌黑的嘴唇,不由的心中火起。

    “哐!”

    沈玉抬起一脚,将一侧的一盏灯台踢翻在地。

    死去的人,正是现任的冀州牧——王芬。

    沈玉怒火微消吗,但还是面色铁青,一州的州牧服毒自尽,这件事对于整个冀州来说,无疑于地震一般。

    但这并是沈玉愤怒的地方。

    王芬本来就是该死,他图谋废帝的计划早就被绣衣使者所知晓。

    谋逆本来就是死罪,王芬只不过是早死了一些罢了。

    但是让沈玉感到愤怒的是,王芬已死,那么线索就断了,除了有人跟上今日跟上一名车夫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现在指控王芬叛逆的证据不足,同伙并未查清,如何能够结案。

    “王芬服毒自杀的事,应该还没有传出去吧。”

    沈玉看了一眼已经死去不久的王芬,眼神中尽是厌恶。

    被问话的那名绣衣使者,面色难看,他艰难的说道。

    “我等发现了王州牧身死后,便立即出示令牌,调集守卫控制了府衙,但都尉来的时候,我们清点人数,却发现少了三人。”

    “这三人,好像是王芬的幕僚许攸从家中带来的护卫。”

    “许攸?”

    沈玉目光微凛,此人他倒是有影响,因为王芬的关系,所以绣衣使者平日里也比较注意他。

    那绣衣使者接着言道:“我等已经派人前往许攸的住所,捉拿许攸,想必马上就会有人禀报。”

    沈玉点了点头,这事做的还算不错。

    从这个名叫许攸的幕僚身上,应该捞到一些东西。

    就在这时,一名绣衣使者却是突然冲入了房舍之中。

    沈玉有些恼怒,正待呵斥,但那绣衣使者的话却让沈玉震惊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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