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败亡之后,六朝分汉,唐得其一。

    李渊命大加并省,因山川形便,分为十道:

    一曰关内,二曰河南,三曰河东,四曰河北,五曰山南,六曰陇右,七曰淮南,八曰淮北,九曰剑南,十曰岭南。

    其中淮南淮北,与大宋相邻,隔江而望。

    江畔的大营中,有士兵正在囤积木材,看样子好像是要渡江。

    主帅帐内,一个背影对着帐门,这背影并不高大,但是有人一踏入帐门,心神就被吸引过去。

    等到他腰背一挺,背影一瞬间变得雄伟起来,却原来也是一个昂扬雄壮的汉子。

    此人便是大唐的应国公,李靖。

    “一场佛道之战?”李靖扔下手里的长杆,笑了笑说道:“谁也打不起。”

    这次大唐出兵的理由,若真的以几个和尚的死为名,那么事情牵涉的就不再是唐宋两国了。

    无数的僧人和道士,会自愿或者被胁迫着参战,到时候的结果,谁也承担不起。

    毕竟这些人都有师父,师父又有师父,师父的师父还有朋友。

    小的死了来老的,老的死了来更老的,到最后干脆让神佛下场好了。

    “陛下不过是想讹点钱,修建大明宫,你们这里兴师动众,就跟真的要开打一样。”虞世南说道。

    他是最了解这件事的本末的,李世民的心思,没有人比他更懂。

    本来想跟大宋要点钱,谁知道软绵绵的大宋,这次突然硬气起来了。

    当年小小西夏,他们都愿意给岁币,大唐如此强盛,他们倒不给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李靖转过身来,看着帐中的虞世南,说道:“兵者,国之大事,既然调兵,就要做好开战的准备,以应万全。”

    虞世南有些不以为然,“大宋兵马羸弱,六朝人尽皆知,国公以百胜将军,率大唐虎贲之师,真要开打还不是轻松拿下。”

    李靖呵呵一笑,背过手去,继续看地图。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两国交战。”

    “嘶我去大宋,是奉命讨岁币,被你一说,真要开打一样,反倒叫我有些紧张。”

    “军营之中,理应如此,凡入兵营之人,时刻都要做好开战准备。”

    虞世南叹了口气,说道:“国公真乃千古兵神,虽孙武吴起,不能及也。”

    李靖摇了摇头,道:“少秘谬赞过矣,岂敢与先贤比较,差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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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城许昌,铜雀台上。

    曹操召集群臣,开席大宴。

    台上文臣武将,穿戴整齐,颇有气象。

    曹操坐在上首,稍显老态,已经不复当年风采。

    他的眼角有些深邃,容貌苍老,但是眼神并不浑浊,依稀可见当初的雄姿。

    他今天心情不错,和左右亲信时不时聊上两句,手也指指点点。

    “陛下,今日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仲达,你猜一猜。”曹操捻须笑道。

    司马懿一听,稍微想了一下,说道:“必然是关某之事。”

    关某就是关羽,他把魏国一大堆人搞的头大,甚至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

    已经几次有人,建议迁都了,都被曹操拒绝。

    “哈哈,仲达你也有猜错的时候,这次不是荆州的烦心事,今日孤请来一位相士,要给大家算一算命。”

    “算命?”文官们齐齐摇头,只有徐庶眼神一亮,一般不说话的他,微微侧身问道:“莫不是管辂?”

    “正是!”

    曹操大笑道:“大汉末年,有黄巾祸乱中土,六合难缚,异人频出。管辂虽是一相士,天才英伟,珪璋特秀,实海内之名杰。孤今请来,为诸位爱卿卜算,愿我等相随至老。”

    徐庶点了点头,继续低下头喝酒,装哑巴。

    曹操挥了挥手,说道:“来人呐,请管辂上台。”

    管辂名声很大,他八九岁时候,就喜仰观星辰。

    成年之后,更是精通《周易》,善于卜筮、相术、算学,学习鸟语。

    相传每言辄中,出神入化。

    众人一听,曹操请到了此人,瞬间激动起来。不过依然有很多人,对相士不屑一顾,尤其是武将们。

    很快,两个內侍引着一个人上来,他其貌不扬,甚至有些粗丑,身穿一袭普通麻衣,看上去没有什么高明之处。

    在场的文官武将,不禁有些失望,只有曹操依旧笑吟吟地,亲自起身,迎接这个相士。

    皇帝起来了,谁还敢坐着,大家纷纷站起身来。

    管辂上前,微微一拜,“草民管辂,拜见吾皇。”

    “先生快快请起。”曹操笑道:“今日请先生来,试为孤卜天下之事!”

    管辂脸上有些落寞,他叹了口气,说道:“此事极易,只是怕陛下知道以后,反不如此时也。”

    曹操自信地扬起了头,“孤无所畏惧,若是天命要孤我亡于此时,也不失留名青史,何憾之有?”

    人群中,坐的靠前的一个武将站了起来,他只有一个眼睛,朝着管辂怒吼道:“你敢乱说,我一刀戳死了你。”

    管辂看了他一眼,摸着自己的脖子,笑道:“固所愿,请试将军之刃。”

    曹操赶紧呵斥道:“退下!”

    夏侯淳这才坐了回去,依旧气咻咻的,周围的武将赶紧安抚他。

    “粗野之人,不识礼数,还请先生继续。”

    管辂闭着眼睛,长舒一口浊气,按着一块罗盘,手指掐算起来。

    他本来有些懒散的脸上,突然凝重起来,手指的速度不断变快。

    慢慢的,他脸上不可思议之色愈来愈重,本来黑如墨染的须发逐渐变成灰白,本就丑陋的面部也形如枯槁,还犹自未知。

    “噗——”终于,一口鲜血喷在了罗盘之上。

    曹操赶紧上前,问道:“先生,这是何故?”

    管辂抬头看天,喃喃道:“乱了,全乱了!”

    “什么乱了?”曹操追问道。

    “妖星现世,天机混乱,不可测也!”

    夏侯淳哈哈大笑,“我就说是个江湖骗子,行骗到铜雀台上来了。”

    曹操扶着管辂,问道:“天机乱,会有何结果?”

    “万事皆有可能。”管辂大声道。

    曹操大喜,他站直了身子,笑道:“好,乱的好!”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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