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若陀龙王善念留下的记忆中,被称为“磨损”的概念最为深刻。若陀龙王本体意志因“磨损”而分裂,若陀龙王的善念便是其中之一。

    方子瑜和烟绯告别了理水叠山真君,他带着那块透明矿石回到璃月港。为了弄清楚“磨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子瑜决定去找帝君请教。

    “仙使,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我要去见一位朋友,烟绯你打算去哪里?”

    烟绯想了想答道:“我要去见姥姥,我答应帮理水真君去找姥姥帮忙。”

    “好,那那我等下去萍姥姥那里找你。”

    二人约好了在萍姥姥那里碰面,方子瑜独自来到和裕茶馆。通常帝君闲来无事的时候,都会来茶馆里听书。

    “钟离先生。”

    “是你呀,坐。”

    方子瑜挨着帝君坐下,低声说道:“先生交代的事情我已大致办妥,重建封印还需众仙和七星齐心协力。”

    说完了正事,他又问道:“先生,我还有一事不明,想向你当面请教。”

    “有何事但说无妨。”

    “是,先生可知天理的‘磨损’是怎么一回事吗?”

    钟离伸向茶杯的手忽然挺住了,“天理……磨损……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

    方子瑜将那块透明矿石取出,放到钟离面前的桌上。看到那块矿石的瞬间,帝君脸上的表情微变,这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这是在哪找到的?”

    “南天门外的伏龙树下。”

    帝君沉默片刻长叹一声,“任何生命都会在生命长河的冲击下消耗,变质……这种磨损对每一个生命来说都无可避免。”

    他望着那块矿石,继续说道:“石头所能承载的记忆有限,能够沉淀下来的都是较为上街的情感……对于若陀来说,对我,对璃月,乃至地上生命的情谊,便是他与人的回忆。”

    “帝……钟离先生,莫非你也受到了‘磨损’的影响?”

    “我说过,这种磨损对每一个生命来说都无法避免,我亦如此。”

    方子瑜吃惊的看着钟离,他则语气平淡的继续说道:“磨损……是天理对众生的限制,对于若陀而言,这种磨损会让他的记忆不断消散,直至完全失去本心。”

    “那……钟离先生有一天也会忘记与璃月有关的一切吗?”

    帝君长叹一声没有回答,显然这种磨损无法避免,即便是七神中资历最久的帝君,在天理施加的限制面前亦不能幸免。

    “我虽不会像若陀那样失去记忆忘却自我,但看着身边的老友离我而去,甚至要亲手封印老友……这对我而言,亦是一种磨损。”

    磨损对帝君自身的影响微乎其微,但通过类似若陀龙王这般间接造成的影响,恐怕才是帝君最不愿意面对的磨损。难怪在若陀龙王善意的记忆中,方子瑜隐约感受到了歉意与愧疚。

    自帝君降临璃月以来,已历时数千年之久。在此期间,帝君经历过太多人、太多事,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这些都将成为帝君所要面对的磨损。

    无情者伤人,有情者自伤。

    这或许就是对帝君最真实的写照吧,帝君假死脱身或许也有类似的考量,但他却不得不独自面对再次封印老友的苦楚。

    “钟离先生,那矿石……”

    “你猜的没错,这是若陀部分意志具象出的实体。”

    方子瑜点点头试探道:“既是先生老友所化之物,不如就请先生代为保存吧。”

    “不,此物既是由你寻获,说明你与此物有缘,望你妥善保管此物。”

    “可是……”

    帝君将透明矿石轻轻放到方子瑜面前,“我觉得他选择你,一定有他的道理。”

    方子瑜见帝君执意如此,只好小心的收好透明矿石。帝君重新端起茶杯,说书人恰在此时一段终了,随即又说起与岩王帝君有关的传说。

    虽然说书人讲述的未必是事实,但对帝君而言或许能在故事中与一位位老友重聚。方子瑜见帝君听的认真,轻轻起身抱拳拱手悄悄离去。

    帝君点点头,叹气道:“若陀龙王已经由我亲手封印,虽然不知他何时会因地动再次苏醒,但想来那时璃月已经做好了面对若陀的准备。”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你们做的很好,但此事必须由我来解决,才能将此事对璃月的影响将至最低。

    方子瑜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帝君提醒他道:“待此间事毕,你可来寻我,你有何疑虑,我自会告知。”

    帝君说罢已然离去,只留方子瑜站在原地。片刻后,理水叠山真君带着烟绯赶来,方子瑜这才明白帝君的意思。

    “仙使,之前此地频频发生地动,莫非是帝君与若陀龙王在战斗?”

    理水叠山真君一直在关注此地,烟绯也一脸担忧的问道:“仙使,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帝君有言,让我处置此地善后之事,只是……”

    “仙使莫急,我会协助你的。”

    理水叠山真君来到石镇子旁,叹道:“此碑乃是由我所立,我将若陀龙王称为恶龙,就是不想有人靠近打扰龙王……只是我不曾想到,千百年后同样的事情还会重演。”

    方子瑜从理水叠山真君口中,得知了部分当年的情况。昔年若陀龙王袭击层岩巨渊,帝君亲自阻拦与其缠斗自此。若陀龙王尚存一丝善念,故而自愿被帝君封印于此。

    “当年帝君命我等处置此事,未免若陀龙王再遭打扰,我才特意立碑警告他人莫要接近。”

    方子瑜看着那块石镇子,问道:“为何之前你们都不曾与我提起此事?”

    “非是我等有意隐瞒,而是昔年帝君有言,若陀龙王因遭‘磨损’太多,已经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若陀龙王了……”

    理水叠山真君感叹道:“帝君曾言,他日若陀龙王重见天日,若我等不能抱着杀敌之心面对,璃月恐将遭大难。”

    帝君虽与若陀龙王是知交,但为守护璃月苍生,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此次帝君忽然介入此事,或许也是想避免出现最坏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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