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焕光过后是王同行,然后是方在贤领赏,再次是其余先登死士领赏。

    因为是紧跟在李元婴身后,赵焕光三人讨了大便宜,在李元婴登城后,这三人顺着旁边的云梯爬了上去,很幸运,丝毫没有受到干扰。

    除了李元婴这第一先登,剩余九人先登是五十两,再然后是先登营营的死士,各三十两,斩获另算,军功就是这样残酷。

    第一人才是真正的主角!

    论功行赏过后,大队人马赶回营地,整装待发,全州城中只留少部分兵丁作为守卫,维持治安,其中的老弱,伤病残缺都被安置在全州城,等待大夏官员到来后,重新将全州城纳入治下。

    命令正式下达,李元婴成了先登营的百夫长,赵焕光三人也因为斩首有功,提拔成了伍长,被安排在李元婴手下做事。

    当天夜晚,云层遮盖皓月,星辰不见踪影,天气闷热,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轰隆!”

    一声巨响,雨点砸在宽大的树叶上,噼噼啪啪。

    这是一场很寻常的雨,但对于大夏兵卒来说依旧不适应,这雨来的太频繁了,让人抓狂。

    营地中,兵卒们睡在帐篷中,但帐篷总有漏风漏雨的地方,不少兵卒被突然淋了雨,只得起身对帐篷进行修缮,再次入睡。

    第二天刚到卯时,天边开始泛光,进过一夜的冲刷,灰尘尽去,但也因为地面雨水增多,闷热感很强。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往桂州腹地赶去。

    “头!您的事迹已经传开了!在众兵卒眼中,您就如侠客一般,视钱财如粪土!是真豪杰!有古之名将风范!”

    方在贤咧着嘴一笑,汗水不住的滴落,铠甲处在半打开状态,一只手伸进去挠了挠胸前茂盛的黑毛。

    李元婴看着眼前这个多毛怪,嘴角一抽,这可真是受罪,甚至旁边人也跟着受罪,味道太重了!

    至于这行军途中衣衫不整,扎甲披挂胡乱搭在肩上,这很正常,若是真那般严格,只怕连路都走不了,就脱水死去了!

    再则有斥候侦查,一旦发现敌人,再穿甲也不迟。

    听着方在贤口中兵卒们对自己的评价,李元婴眸中一亮,知道这钱没白花!连人杰,名将都给用上了!

    这嘴真甜,钱花对了!三人成虎,跟何况这不仅是真事,还是身边的真事!

    名声要起飞了!

    看来这爱分钱的人设还是要继续保持下去!

    看着周围注视这多道火热的目光,李元婴心念一动,决定来波鸡汤,组织好语言后,缓缓说道:

    “好钢用在刀刃上!钱财也不例外,相比之下,你们更需要这笔钱财!”

    扫了一眼周围人的表情,李元婴突然指着旁边的一名兵丁道:

    “你叫刘二牛吧!听说你去年刚刚成婚,为什么要来参军?”

    这叫刘二牛的兵丁身材干瘦,中等人身高,皮肤黝黑粗糙。

    听到被自家上司单独询问,刘二牛有些胆怯,好一会才鼓足勇气道:

    “大人,粮食不够吃,如今又粮价涨了很多!而我刚有了儿子,只能参军为他们赚取口粮!更希望能多多斩获,回去当个富家翁!更何况有大人赠予的钱财,他们一定能活下去,多谢大人了!”

    “哈哈哈!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让你们饿着咯!”

    李元婴大喝一声,看着刘二牛脸红脖子粗,显然心中激动,李元婴扫视一圈,见众多兵丁不住的点头,有些人甚至泪流满面。

    民生艰难啊!

    自从粮田变桑田后,粮价就开始飞涨,如今西南叛乱,作为产粮地之一的西南不供应粮食了,自然粮价越发高涨。

    “头,如今弟兄们都愿意跟着您干,听说这次要攻打安城,弟兄们一定跟在您后面冲锋!”

    王同行凑过来,嘿嘿一笑,大声说道。

    “军心可用!计划走上正轨了!”

    李元婴望向前面的队伍,知道如今只要继续保持,立功,升迁,分钱!三位一体,自己在军中的影响力很快就会凸现出来!

    这是阳谋,真正的阳谋,只要爱钱的人都会聚拢在自己身边!

    兵卒们出门打仗,哪个不是为了利益,为了钱财。

    如今李元婴只分钱给自己手下的兵卒,但还有更多没分钱的兵卒,这些没分钱的兵卒自然会眼红,他们为了钱财,甚至会推着李元婴高迁!以将自己归纳在李元婴统领之下,好达到分钱的目的!

    只要自己成了兵卒们的利益代表,那大权在握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两天后,一路急行军,先锋大军在前开路,到了安城边,途中也遇到桂州土人的家寨,夏军没有妄下杀手。

    这次四地皆反,景泰帝自然重视,经过调查后,才知道是有人阳奉阴违,故意逼反西南,于是定下战略,剿抚并用,主要以收复城市为主,安稳土人村寨为辅,以最快的速度平定西南。

    先锋部队有两千人,李元婴作为先登营百夫长,勉强在先锋部队中算作中层军官,再得到直属上司马千户的突袭指令后,开始做战前动员。

    看着已经将甲胄穿戴整齐的兵卒,李元婴声音低沉,犹如闷雷,缓缓说道: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上面传下命令,今晚突袭安城,你们要奋勇杀敌,战后钱财我分文不取,全赠送给诸位!”

    听到李元婴的话,所辖兵卒精神为之振奋,个个摩拳擦掌。

    再多的言语哪有最直接的钱财更动人心!

    谈论国家大义对于普通民众而言,不过是狗屁,民众只知有家,不知有国,家养育了自己,而每一次与国有关的事,不过是官僚收税,这是在拿自己的劳动成果!

    民如牲畜!生在这个时代,民众也多少有些文化,很明白,也很清醒!

    列阵待发,咚咚咚的鼓声响起后,在喊杀声中,李元婴身先士卒,冲向安城。

    安城城墙很矮,只有五米左右,很快就到了城前,李元婴一个纵跳,就上了安城,大喝一声道:

    “先登者!旧任李元婴!”

    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惊醒了守城叛军,但这次袭击太突然了,让叛军根本不能组织有效防卫,只是在慌乱中趴在城头,进行抵抗。

    安城太小了,叛军守卫数量根本不多,在听到有人已经先登后,一部分叛军就乱了。

    而李元婴也没闲着,在安城叛军守卫的慌乱中,开始左右突进。

    很快,城头一片地区被清空,夏军先登营架起梯子,顺着李元婴清空的城头开始攀登上城。

    丝毫没有悬念,甚至没有任何激烈的抵抗,安城就破了。

    待后面大军到来后,开始接管安城,李元婴则跟着先锋部队继续一路攻城拔寨。

    桂州地界多山,相对贫穷,多以村寨为主,城池相对要少许多,高大的坚城更是罕有,都是四,五米的矮城,在李元婴面前不堪一击,一个纵身就上了城头,也有些军中武道高手想要挑战李元婴,想要夺取第一先登,杀杀李元婴的锐气,挫挫李元婴的威风!

    但奈何身上甲胄沉重,速度没李元婴快,也很难跃上五米的城池。

    导致连下十五座城池,每次李元婴都是第一先登!在先锋部队中威名大振!

    “无趣!无趣!”

    行军途中,李元婴望着满山的绿植,心中感慨一声。

    这仗打的太无趣了,就像玩一场傻瓜难度的游戏,根本没有挑战,第一次攻城时,李元婴还有兴趣,但第二次,第三次,四次……直到如今,李元婴已经麻木了。

    跃上城墙,砍人,接应其他先登死士,虽然途中也遇到一些武道高手,但基本都是劲力小成,还不是刚柔劲强人,随便一扫,对方就筋骨折断,被扫下城墙,不知生死。

    刚柔境的武道强人是稀少的,真人更是罕见,西南很大,人口众多,刚柔境武人其实也不少,就是真人也有也能找出几个。

    西南是官逼民反,是派驻的流官恶意敲诈而形成的,而那些具有刚柔境武道强人的家族势力,流官会很注意敲诈力度,至于族里有真人,流官更是想都不敢想,甚至会送上钱财。

    而且西南地区族群众多,各有风俗文化,有些甚至因为资源互相争斗,可以说就是一盘散沙,根本不会拧成一股。

    这也是岳明敢快速推进的原因。

    一个月后,如犁庭扫穴,摧枯拉朽之下,桂州安家叛军势力被剿灭,安家人员被迫逃亡,不知所踪,城池控制权也全部收回。

    桂州也重新回归大夏掌控,为了防止重蹈覆辙,景泰帝废除了土司所享的征兵权,另设一督府执掌兵权,加强对流官的监督,对改土归流的方略也进一步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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