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瞬息间的功夫,水浪已从甬道深处汹涌而来,直冲向三人。水势浩大,比起沧海碧流也毫不逊色。

    花流雨和冯破急忙使出壁虎游墙功,在甬道壁上四处游走,二人最终在穹顶上方找到一块歇足之地。此处的顶壁上有一长条石缝可以借力,凭借二人的功夫

    ,依靠指力在此悬挂数个时辰不是难事。

    冯破右手紧抠石缝,将左手伸给身后方的花流雨,“流雨,快过来!”

    有过刚才的肌肤之亲,他与这位心仪的苗女亲近了不少,称呼上也开始亲昵起来。

    花流雨也不介意,她赶忙抓住冯破的手,纵身一跃,到达其身后,一只手抠进石缝,另一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别慌张,等水退了咱们再下去。”

    冯破感受脊背上传来的温热和女子体香,咧嘴笑道:“这个自然,流雨你只管放心。有我在,你只管把心放在肚皮里。”

    局势虽然紧急,但花流雨的亲近足以令他开怀。

    冯破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追求想要的东西,不知死活。

    甬道深处寒潭大水的来势凶猛,很快淹至刘驽的脚下,过了片刻已是到他的膝盖。可他站在水中,连脚下的地方都没有挪过一寸,任由水浪不停地拍打着他健拔的双腿。

    冯破将身子紧贴在穹顶上,俯视下方甬道中的状况,他见刘驽一动不动,于是纳闷道:“此人难道是疯了,这种时候了他还不逃,看来是真的想死在这墓穴里,倒是连丧葬费也免了。”

    花流雨摇了摇头,“未必,他可能有自己的打算。”

    冯破砸了砸嘴,道:“唉,那我们继续观望吧。等那个小子淹得快要死的时候,我们再把他拉上来,向他逼问秘密的内容。他若是不老实回答,那我们再将他扔回水里,将他淹死。”

    “不要一次就淹死,呛一下再拉起来逼问,如此数番,他定会全都招了。”

    就在二人商讨之时,甬道下方的水已经淹至刘驽的胸口,可他依然一动不动。

    刘驽没有疯,也没有傻,他这样做自有主张。

    早在这些水淹没到他的脚趾时,他便感受到水中存在着与地底同样的一股莫名的力量。随着水浪浸没他肌肤越来越多的部分,他感受到体内的莫名力量在快速增加。

    他产生一种不可言说的直觉,这股莫名力量似乎存在一个源头,源头所在,应该就是甬道深处的那座寒潭。

    水势越涨越高,可始终再未超过他的胸口。他的身体随着水势逐渐上升,好似水中的一道浮标般,永远不会被湮没。

    冯破盯着下方水中的刘驽,睁大了眼睛,“流雨,你说的对,这家伙果然有点门道。”

    花流雨微微一笑,“继续看吧,他展露得越多,我们知道的也就越多,省得到时候向他逼问太麻烦。”

    冯破撇了撇嘴,“我倒是不嫌麻烦,使劲折磨就行了,只怕流雨你不舍得。”

    花流雨将肩膀往他身上一靠,娇嗔道:“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还有甚么舍得舍不得的?别的男人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团泥巴,草原上的雄鹰又如何,到了中原还不是成了一只雏鸟。”

    冯破听得意乱情迷,心花怒放,“流雨你说得对,以后我都听你的。”

    就在二人在甬道上方的穹顶上打情骂俏时,伴随着一阵低吟声,一股白色蒸汽从甬道深处升腾而起。水汽漂浮在水面上,向刘驽所在方位急速游了过去。

    刘驽还未来得及躲闪,这股白汽已经由他的肌肤渗入体内。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体内又多出了一股寒流,这股寒流和墓穴里先前刮过的那些阴森森的寒风感觉十分相似,令人不寒而栗。寒流轻车熟路地与那些莫名力量一起汇入他腹间新穴中,围绕新穴疾速地旋转。

    他腹间新穴起到了一种十分独特的作用,再寒冷的真气只要围绕新穴转上数圈,便会变得温暖,由此流入遍体百骸中后,令整个人感到无比地通泰。

    紧接着,甬道深处接连传来低吟声,不止是一股蒸汽,而是一丛又一丛的蒸汽,接连向刘驽奔来,似是无穷无尽。这许多蒸汽无法在短短时间内为他身体所吸纳,于是开始围绕着他的身体聚集,越聚越高,形成一根白色的烟柱,冲向穹顶而去。

    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甬道内的大水已经涨至距离穹顶仅有数尺远。此时刘驽与冯、花二人近在咫尺。冯、花二人心惧他的存在,不敢再大声说话,互相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花流雨眼看整个甬道就要被大水淹没,二人即将连歇足之地也无,于是赶忙取出两柄钢叉,递给冯破一把,两人开始拼命挖掘穹顶上方的砂石土壤,企图挖出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此举虽有临时抱佛脚之嫌,希望渺茫,但总比在原地等死要好得多。

    但从甬道深处寒潭中涌来的大水,似乎连这点渺茫的希望不肯给他们,浪花很快便已能拍打到二人的后背。

    “快点,快点!”花流雨急得脸色煞白,不断地催促着冯破。

    “我尽力了,流雨,你要相信我!”冯破将手中钢叉舞成一团影,沙石从他在顶壁上掏出的窟窿里滚滚而下。可时间太短,窟窿究竟还是太小太窄,连腰肢纤细的花流雨也很难探进窟窿半个身子,更别提冯破。二人见状愈加卖命起来,一时间穹顶上方土灰弥漫。

    刘驽被不断涌来的白汽紧紧包裹着,他胸口上方依旧露在水外。可若是水势继续如此涨上去,恐怕连他无法活命。

    奇怪的是,尽管整座甬道近乎被水灌满,可甬道深处寒潭方向传来的咆哮声并未减弱,这咆哮声实在有些奇怪,尖厉而高亢,中间又夹杂着些许嘶哑。

    正当他揣测这声音的来源时,一具尸体从远处漂来。他认得清,那正是被花流雨烧焦了的夔王的尸体。

    尸体焦黑的外壳在水的浸泡之下不断地脱落,到最后竟从里面露出一层白皙新皮来。很快,那新皮开始动弹,似是活物一般。

    又过了不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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