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玄调侃似的话语,夏竹鸢微愣了一下。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是啊,自己有故事吗?

    回忆一下过往,酸甜苦辣都经历过,以前还能跟夜莺、严谨分享下,可现在呢,她们一个成了不要形象的胖子,一个成了陈前辈的徒弟。

    而自己,则变成了孤伶伶的一个人,为天下苍生,为武朝气运,忙于奔命。

    很累。

    感觉不是为自己而活。

    却又无从述说。

    “从你的眼神里,我看的出来,你有故事。”陈玄凝视着夏竹鸢,微微一笑,然后从小院角落里抱来一坛封存的酒,“这是我自酿的白酒,可以请你们尝一尝。”

    说着,陈玄打开了酒封。

    顿时,酒香溢了出来,浓浓的酒香,伴随着一丝丝浑然天成的大道之意,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元明圣主等几人,立时张开双臂,贪婪地吸食着飘来的酒香。

    还没喝,感觉就醉了一半。

    “真是好酒啊,感觉像是尘封万载岁月的道韵法则一般,只是闻上一下,就让人心潮澎湃,仿若跟着这丝大道,回到了万年前,甚至更悠久的岁月里去。”

    “在这酒香里,我好像闻到了一丝独特的气味,那是陈前辈身上才有的味道,可以想象的到,这酒必是陈前辈亲手酿制,迫不及待地想要喝上一口。”

    “一杯茶让我多年不曾松动的境界松动了,一口菜让我多年不曾突破的功法突破,若是能喝上一碗酒......哦不,一口足矣。又会是怎样一种体验?”

    “陈前辈,我有故事,只是您愿意听吗?”

    几位大佬差点流出口水。

    心中与眼神里都流露着渴望,但一个个都是死死地攥紧着拳头,强行压制着内心的渴望,让自己别冲动,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不重要,人陈前辈是为夏竹鸢开的酒。

    旁边,严谨也流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来到师尊这也有数月时光了,可是师尊还不曾为她开过酒,这么好的酒,今天第一次启封,是为了女帝夏竹鸢,从这一件事就能够看的出来,竹鸢在师尊心中的份量。

    本来还心情挺愉悦的严谨,莫名的生出一丝忧伤,然后微微地向后退了一步,腾出了师尊与女帝独处的半米空间。

    哗啦啦。

    酒液倒了出来,陈玄把瓷碗推到了夏竹鸢旁边,依如那天两人单独喝咖啡时的场景,陈玄语气温柔:

    “尝尝。”

    夏竹鸢以前是不喝酒的。

    可是陈玄的酒不同。

    因为她分明在那酒水里看到了一只微蓝色的精灵,似乎在冲她招手。

    来喝我啊!

    冥冥,似有声音传出。

    “酒灵!”

    夏竹鸢又吃了一惊。

    听说过刀灵、剑灵、器灵,还没听说过酒灵呢。

    酒水,到了一点程度,也会生成灵智吗?

    端起碗中酒,夏竹鸢愣神了许久。

    没想到碗中酒灵再次催促:“喝了吧,喝了吧,一杯解千愁,两杯更上头,三杯五杯下了肚呀,包准你的小脸呀,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黑不溜秋,紫不溜丢, 粉嘟嘟的就是那么美。”

    夏竹鸢震惊,是这酒真成精了,还是自己没喝就醉了,恍惚间好像看到陈前辈在酿酒的时候,哼着的就是前面的小调。

    犹豫片刻,夏竹鸢还是一饮而尽。

    有点辣嗓子。

    有点呛,忍不住咳嗽。

    陈玄见状,一笑道:“酒可是要慢慢喝的,哪能像你这样,一口闷?太容易醉了,对了,这酒,我管它叫杜康。”

    “杜康酒?”

    “嗯。”陈玄一笑,和煦如风,“还有一首诗呢,要不要听?”

    “想听。”

    夏竹鸢已经微醉,酒精已经随着血液的流动,在四肢百骇中慢慢游走,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发生出某种奇妙的变化,身体开始发热,纯净的脸颊也开始泛红起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

    陈玄开始吟唱起来,诗词的意境很好,每一句都能与大道契合,甚至产生出陈玄自己无法看到,却足以震惊一众人的天地异象,只是曹公这首诗还未背完。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酒劲上头的夏竹鸢已经醉的彻底,整个人身子突然间软了下来,向着陈玄倾倒而去,发出醉酒后才有的旖旎呓语:

    “我有故事,我有故事......我有好多的故事,但只说给你听。”

    说着,一根纤纤玉指,就按在了陈玄的嘴巴上。

    陈玄一阵尴尬。

    这就醉了吗?

    都说了喝酒不能喝太急,容易醉,就是不听,这下好了,醉成这样,哪还有意识去讲故事啊。

    他微有尴尬地看向众人道:“看来这酒,还是没调好,酒劲过大了一些,就不与诸位分享了,还请谁送一送竹鸢回去吧。”

    本来只是想请大家尝尝自酿的酒,也没想过把谁灌醉,现在醉了一个,酒是没法继续喝了,要是都醉了,自己可照顾不来,因此还未开场的酒局,只能因夏竹鸢的醉酒而散场。

    元明圣主等人顿时无比的惋惜。

    刚才他们闻到酒香,看到酒灵,听到陈玄吟唱能够撬动天地大道的绝世诗词,整个人都被带入到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意境中去了。

    本想,以杜康解忧的,可陈前辈却突然结束了酒局,他们能不遗憾吗。

    但陈前辈都发话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今天能留下来吃顿饭,能闻一闻杜康的酒香,能听到陈前辈吟唱诗词,已是莫大的机缘了。

    再多想,就有点贪心了。

    而元明圣主看着醉酒的夏竹鸢,却是眼珠子一转说道:

    “前辈,你看竹鸢都醉成这样了,这个时候我们带她出山,怕是不太合适,不如今晚就让她在您这留宿好了,等酒醒了,再让她回去。您看如何?”

    “也好。”

    陈玄想了想,觉得把一个醉酒的女子,交给这么一帮老奸巨滑的商人,也着实让人不放心,当下就答应了下来,而元明圣主等人却是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快速告辞。

    临走前,还不忘自作聪明地把严谨支开:“严谨啊,不如你出来送送我们吧。”

    “好。”

    严谨没想太多,出门送众人。

    她这边一走,醉的一塌糊涂的夏竹鸢,尚还残余的一丝清醒,在潜意识中告诉自己,这个院里只剩下自己和陈前辈一人了。

    于是她红似火的唇,借着酒意直接就吻了上去。

    “前辈,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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