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要抢我的生意?

    李光心急如焚,恨不得站起来把沙艾的嘴堵住,可是他不敢。

    刚才发生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这会儿沙艾估计憋着一肚子火,他可不想当那个泻火的工具。

    甚至巴不得沙艾无视他,哪敢出声反对。

    金如山却摇头道:“你知道我家主人为什么能有今天的成功吗?”

    沙艾好奇的道:“哦,愿闻其详。”

    金如山道:“因为家主只和对的人做生意。”

    “就算那个人是个普通人也无所谓,只要有能力,有我家主人的扶持,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大豪商。”

    沙艾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李光一眼说道:“你家主人就如此看好李光?”

    金如山郑重的道:“对,家主考察过百济的许多商人,唯独李掌柜入了他的眼。”

    即便明知道自己已经在死亡的边缘,李光还是忍不住心生激动,这辈子他何曾受过如此的重视。

    金掌柜的那个神秘家主,真乃我的伯乐也。如果双方是一个国家的人,他愿意为对方效忠。

    沙艾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冰冷,道:“也就是说,你们只和他交易了?”

    金如山道:“不不不,这么做就是陷他于死地,家主又怎么会看着自己的朋友去死。”

    沙艾糊涂了:“那你们到底是何意?”

    金如山道:“李掌柜是我们唯一的合作对象,却不是唯一的交易对象,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沙艾讥笑道:“不就是想找条狗吗,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金如山淡淡的道:“如果你也视自己的朋友为狗,那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沙艾心中升起怒气,又不敢冲着金如山发,只能用充满杀意的目光看了李光一眼。

    金如山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说道:“李掌柜是我们唯一的合作对象,无论谁想和我唐国交易必须要经过他的担保才行。”

    “没有他担保,纵使是百济王室也休想从我们这里拿到一文钱的货。

    沙艾脸色一僵,恨不得甩手而去,老子不受你这个气了。

    可一想到宰官长,想到已经接近空虚的粮仓,他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气。

    挤出一丝笑容道:“李政是我都市部的官吏,想必李掌柜会同意我们和唐国交易的。”

    此时李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士为知己者死。

    唐国的那位神秘家主就是懂他的那个人。

    对方在利用自己?那又如何,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了利用和被利用。

    他是利用了自己,但也维护了自己的尊严,给了自己前所未有的重视。

    他喜欢这种被利用的感觉。

    有了唐国人撑腰,他感觉自己的腰杆子硬了不少,以前连正眼都不敢看的沙艾此时也变的普通起来。

    “是啊,我要好好感谢诸位对李政的照顾,知道他工作劳累,就让他回家休息。”

    沙艾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心中已经恨急了李光,脑海里已经构思了几万种杀死他的方法。

    但面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道:“李掌柜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如果李政休息好了,随时可以回来。”

    金如山亲眼看着犹如老鼠一般的李光是如何蜕变的,心中却对文易充满了敬畏。

    因为寻找代理人的方法就是文易想出来的。

    只是几句话,就让一个毫无瓜葛的他国商人变成了走狗。

    忠不忠心且不去说,起码好用。

    他自然不会拒绝和沙艾交易,甚至是求之不得。

    沙艾是百济权贵,通过他的手才能更快的把来自唐国的商品推广出去。

    找李光的原因很简单,需要一个代言人帮唐国监视百济的情况,乃至收集情报收买官员。

    等李光出了口中的恶气之后,三方就开始商谈货物价格的问题。

    青花瓷和白瓷的价格好说,虽然这些瓷器的颜色独特,也更加的漂亮。

    但大家都知道瓷器是怎么回事儿,青花瓷是好看,但价格也高不到哪去。

    除非是那种窑变出来的精品,只是这种精品可遇而不可求,每一件都是珍宝,价格可以单独商量。

    这里他们谈的是普通大路货的价格。

    真正麻烦的是琉璃器,这玩意儿在古人看来就是珠宝,尤其是金如山手里这种晶莹剔透的更是稀世珍宝。

    珍宝就要有珍宝的交易方式,每一件都有属于它自己的价格。

    尤其是金如山拿出几面造型不同的玻璃镜子之后,沙艾几乎失去了谈判的资格,金如山开什么价他都只能接着。

    双方谈拢价格,约定三天后在海上进行交易。

    因为是第一次双方互不信任,交易方式有些特别。

    作为中间人的李光出两艘船,一艘跟着金如山去装货,一艘去沙艾那里装钱和相应的货物,然后双方交换船只,杜绝有人在中间捣鬼。

    这种方法得到了双方一致认可。

    事情谈完沙艾正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道:“金掌柜,刚才你似乎说你们手中有盐,多吗?”

    ……

    东宁岛,送走金如山的商队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各官员各司其职,忙着搭建完善自己所在的部门,百姓们努力种田希望能多一分收获,水师也在抓紧训练。

    百姓们是最辛苦的,不但要种田,还要轮流服徭役去修路、修筑码头挖河等等。

    很辛苦却没人抱怨,原因很简单,之前他们连这样的日子都过不上。

    现在虽然苦,却有盼头,心中有希望,所有的辛苦就都变的可以忍受。

    作为国主文易反而是最闲的,具体的事情有下面的人负责,他每天看看公文签个字就没事儿了。

    说白了还是小国寡民,没那么多事儿。

    所以他就养成了习惯,没事就带着一群亲卫出去游玩,美其名曰视察。

    他也不是自己去,偶尔也会把小鲤给带上。

    嗯,小鲤已经七个多月,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大名,叫文元。

    取自《易经》乾卦的卦辞:乾,元亨利贞。

    以此类推,后面他再有孩子会叫文亨、文利、文贞,如果孩子超过四个,后面的再说吧。

    这天他又去‘考察’古义的工作情况。

    小鲤安静的坐在他怀里不吵不闹,一双点漆般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古义的嘴巴,似乎在奇怪这个人怎么这么能说。

    “按照您的计划,我们在每一个村,每一个镇子都建立了学院。”

    “先生全部来自阆湖的一千户移民,教材就是您编写的防疫手册、华夏文明、华夏简史和甘廷尉刚刚编写的《唐律简章》……”

    “只是有些家长不同意女童出来读书,不论我们如何劝说都没用,我怕强制他们把女童送过来会激起民愤。”

    文易也感到头疼,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思想要到宋朝之后才会形成。

    这会儿推行的是九品中正制,读书也没办法做官,而付出的成本却非常高昂。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是无法形成读书风气的。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古代知识宝贵,百姓也读不起书。

    文易为了让这些孩子能来读书,采用了学费全免,还管一顿午饭的方法。

    就这样还有很多家长不愿意送孩子来读书,因为孩子也是劳动力,能帮着家里干活。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只能下令适龄儿童不送来读书的田税加一等,这才逼着那些人把孩子送过来。

    男娃好说,女娃娃问题就真的太多了。

    几乎没有哪个家长愿意把自家的女儿送过来读书的,免费都不行,有些顽固的宁愿多交税。

    原因很简单,男女在一个房间里读书成何体统。

    虽然他们懂的东西不多,在这一点上却表现的非常顽固。

    “唉,真是顽固啊,难道还要专门开女校不成?”

    古义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国主,女子既不能做官又不能出来做事,读书实在用处不大,您为何要如此执着于让他们来读书呢?”

    文易严肃的道:“男人出去做官、打仗、经商,家里是谁在操持?是女人。”

    “读过书明事理的女人和没读过书的女人,哪个更能把家操持好?哪个更能把孩子培养成才?”

    “你想娶一个有才明礼识大体的女子为妻,还是想娶一个大字不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为妻?”

    “没有女人,你以为只有男人这个世界就能安稳的了吗?”

    “别人都可以有女子读书无用论,唯独你这个学政官不行……连你都这么想了,下面的人就更不重视。”

    古义羞愧的道:“国主教训的是,我错了,这就想办法劝说百姓把女童送入学院。”

    文易摇摇头道:“建女子书院吧,在阆湖的时候一直是水柳负责教育的事情。女书院就交给她管理,先生从阆湖迁徙来的女子里面选拔……”

    古义松了口气,道:“是,我会全力配合水先生的。”

    以前古义也跟着水柳上过课,还在她手下做过事,所以喊她一声水先生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有她负责女校,确实解决了他的一个大难题。

    就算女校建好了,用男先生教学那些家长一样不会同意,而且也确实不能太高估某些人的素质。

    女先生教女学生是最好的。

    “啊~~~”两人正聊正事儿,小鲤变的不老实起来,不停的挣扎。

    文易还以为他在这里呆烦了想换个地方,但这会儿正说正事怎么能走,就哄了他几下。

    果然小孩子马上就转移了注意力,变得安静了不少。

    他就继续说道:“不光那些孩子要学习,先生也一样要学习。”

    “我编写了几本教材,你回头派几个机灵的过来我亲自教他们,然后他们去给那些先生当先生。”

    “是。”

    “医院呢,建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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