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对于范质的提议,王溥因为早和赵匡胤有暗中的勾结,既然赵老二分了最大的一杯羹,他自然不会再有异议。

    李谷的手头没有可用的帅臣,他心里明白,即使把二流的武将拿出来说事,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李琼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心里却早已是翻江倒海,南唐的林仁肇,是他此生最为痛恨的一个家伙,没有之一。

    如今,李中易即将挂帅南征,李琼打心眼里希望李中易,能够替他报了此前的天仇!

    魏仁浦暗暗叹了口气,朝廷大权尽入范质之手矣,徒呼奈何?

    在场的相公们,各怀心思,却都因为沾了些关系,不太好出言反对范质的提议。

    可是,李筠坐不住了,他原本以为,即使不统帅大军北上去打契丹人,至少南下的帅臣,非他莫属吧?

    谁曾想,范质的一番安排下来,竟然完全和李筠没有半分瓜葛,岂不可恼?

    “范相公,事关重大,难道不该问一问朝中宿将的方略?”李筠此前一直没有怎么说话,他这横插了的一杠子,倒让他自己置身于群相诧异的目光之中。

    对于李筠的主动跳出来,李中易丝毫不觉得惊讶,历史上,赵宋篡周之后,李筠这个二货,就是在该跳出来的时候畏缩不前,最终导致兵败族灭。

    范质压根就没去看李筠这个二楞子,先帝在时,曾经私下和范质评价过李筠:竖子耳,成不得大气!

    先帝临终之前,使出调虎离山之计,李筠这个匹夫明知道开封城有险,却也只得乖乖的就范,如今已经是笼中之鸟。

    “范相公,在下以为,泽州刺史昏聩无能。残民以逞,应另选贤能之士代之。”

    令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魏仁浦居然从斜刺里杀了出来,短短的一句话。便彻底击中李筠的死穴。

    泽州,那可是李筠的老巢啊,此地的刺史,向来都是李筠指派的。如今,魏仁浦故意提出要换掉泽州刺史。等于明着告诉李筠,朝廷要拿掉你老兄的财政大权了。

    李筠手头掌握着四、五万兵马,如果离开了地方财政收入的支撑,且不说夺取江山的大事,恐怕手头的这点本钱,都会散尽。

    当兵吃粮拿饷,天经地义之事,如果藩镇无钱养活军队,军队要么散去,要么反噬其主。这一直是五代以来,通行的游戏规则。

    魏仁浦的釜底抽薪之言,立时激怒了李筠,他圆瞪怒目,厉声喝道:“魏老匹夫,先帝许吾自专用之权,汝何得何能,敢逆先帝之意?”

    李中易暗自摇头,这个李筠真不愧是个二愣子,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么一嚷嚷,不臣之心,简直是昭然若揭。

    李筠不过是个跋扈的旧军阀罢了。李中易从来就没把他放入过眼里,只是,李中易也完全没有料到,李筠居然傻到了这种程度?

    泽州、潞州、沁州,这三州之地,是李筠苦心经营了八年之久的私人地盘。朝廷仅仅派过去一个所谓的刺史,起得了多大的作用?

    李筠只要不配合,朝廷所派的刺史,且不说寸步难行,更颇有性命之忧!

    可惜的是,李筠终究还是主动跳入了魏仁浦替他布下的陷阱,令其想建立独立王国,甚至窥视柴家江山的异志,早早的大白于重臣们的眼里。

    李筠的事,李中易并不以为意,他需要考虑的是,魏仁浦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站出来,替范质说话?

    魏仁浦,魏相公,这是个典型的墙头草,曾经,李中易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三缄其口,装聋作哑,置身于事外。

    后来,魏家的下一代,要参加科举,魏相公又主动靠拢李中易。现在,魏相公再次站了出来,替范质张目,嘿嘿,官场的不倒翁作派,一目了然!

    李中易对于范质的算计,可谓是一目了然,别的且不去说它,能够额外的拿到统军南下的兵权,李中易就已经赚大发了。

    千权万权都是浮云,兵权最要这一理念,一直深深的烙入李中易的心田。

    常校长,凯申先生,能够坐稳民国的boss地位,靠不就是黄埔系的军事实力么?

    反观,大汉奸汪兆铭,不就是因为只能耍嘴皮子,手中无兵,导致屡屡败于常校长之手,两人的心结颇深,最终沦为了可耻的民族败类么?

    郭威靠的是心腹嫡系部队,拿下的万里河山,赵老二也是靠着义社的一帮子老兄弟,篡了柴宗训的位。

    嗯,哼,很好,南下之兵,最少五万。李中易第一次在中原腹地,除了羽林右卫之外,额外又掌握了一支接近四万人的精锐禁军,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

    李琼望着李中易,他的心情异常之复杂,南唐的林仁肇,一直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每每,夜半惊醒之时,李琼都会在第一时间想起林仁肇,如果不是兵败于林虎子之手,开平郡王府何须将嫡亲的孙女儿,送入李中易的府里去做平妻呢?

    尽管,李中易十分尊重李琼,丝毫也没有侮辱开平郡王府的意思,可是,兵败于国势日衰的南唐之手,实在是李琼平生之最大恨事。

    魏仁浦淡淡的一笑,根本没看李筠,说:“先帝在时,尝谕我等臣下,不得拥兵自重,不得结党营私,不得政出多门。请问李相公,泽州还是我大周的泽州么?”

    李筠的口才,哪里及得上魏仁浦的半只脚?当即便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只得斜靠在椅子上,生闷气。

    魏仁浦说的乃是诛心之言,李筠如想强辩,肯定会被带入不可测的深渊之中。

    李筠的军力即使再多,终究是远水解不得近渴,在这政事堂之中,范质只须唤来几名牙兵,就足以让李筠身陷囹圄,成为死无葬身之地的可鄙逆臣。

    李筠虽然是个政治二楞子,却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李中易哑然失笑,这个范质虽然精明强干,却也算是操之过急了!

    即使是柴荣在位的时候,李筠也不怎么听话,何况大树已倒呢?

    李筠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扯起反旗,或是投靠了契丹人(北汉),对于此时的大周政局,都绝不是一件好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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