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7.破家县尉

    听得薛先图的话,李破军一翻白眼,都懒得搭理,直说道:“仁贵,有什么事吗?”

    薛仁贵听了一扯薛先图衣袖,薛先图这才从李破军胸前那一道狰狞的箭痕上移开眼睛,反应过来也是急急将跟薛仁贵说的话叙说了一遍,“大将军,我想回家去看看,就现在,恳请大将军批准”,说着薛先图深深一拜。

    听了薛先图的话,李破军也是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也是疑惑的道:“刘主簿?我之前便是发觉这三人神色各异,现在一想来,三人定是各有心思,定是有鬼无疑了”。说着李破军噌的起身,也不害羞,直将那已成型的硕大本钱显露在了二兄弟面前,伸手擦干身子穿着衣服说道:“这样,我与你们同去,看看到底有何变故”。

    见得李破军如此亲近,丝毫不与他们见外,不顾跋涉辛苦,对薛先图的事儿如此上心,两兄弟心中也是一暖。

    正当李破军穿戴好,要与二薛出去时,主簿刘志来访。

    将刘志请进驿馆堂中,薛先图便是急急问道:“刘伯伯,你之前的话到底是何意思啊?我爹到底怎么了?”

    刘志看了一眼李破军,发现李破军也是极为关注,当下心底更是打气,直叹气愤愤道:“大郎啊,你爹被关进县衙大牢了,薛府所有财产都被充公,家仆皆做奴发卖了,你若是再晚些回来,薛府就要彻底家破人亡了啊”。

    薛先图闻言呆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继而,便是冲上前去紧紧抓住刘志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谁干的?我爹可还好?”

    薛仁贵也是一脸震惊,忙是拉开激动的薛先图,向刘志歉意道:“刘主簿见谅,还请叙说清楚一些”。

    “大郎,你与薛校尉从军后,你爹想着让大王庄柳员外将其女许配给薛校尉,好让你伯父薛轨一脉香火繁盛,只是汾河湾胡汉三亦是想要跟柳家结亲,以提升胡家在龙门的地位,柳员外与你爹一向交好,自是向着你爹的,自古儿女之事父母之命,本以为此事就这么定了。可是胡汉三找来他亲家,也就是县尉郑通,打压你家在渡口的生意,最后更是诬陷你爹私贩盐铁,这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啊。

    尽管我与县尊都知道你爹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如此行事,但是郑通将证据做实了,再加上郑家在绛州乃至龙门都是本地豪族,更是荥阳郑氏分支,我与县尊都是外地人,纵使有心,也是无力啊”。

    刘志哀叹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说了一遍,李破军三人听得那是怒火冲天,见得薛先图脸红眼赤的刘志也是不敢耽搁,接着道:“不过大郎你先别急,你爹暂且无事,现被关押在县衙大牢里,只是过几天便要送去州治判罪,大郎你可要抓紧时间啊”。说着刘志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破军,却是发现李破军目光闪烁,面无表情。

    岂知道李破军此时心里那也是怒火中烧,郑家,又是一个郑家,他还就是跟郑家过不去了啊。

    “郑通,我誓杀你”。薛先图眼睛冒火,青筋暴露,简直是咱气炸了。

    薛仁贵也是又怒又羞惭,怒的自是这郑通所行之事,羞惭的就是他没想到,薛家之难竟是因他而起,叔父薛雄竟是想要为他做媒,为他汾河湾薛家香火着想,大王庄柳员外的女儿他也曾听说过,那是这龙门十里八乡里有名的美貌与贤惠并存的女子啊,一想到叔父为他做了这么多,以至于困难,薛仁贵心中更是复杂。

    “大将军,请为我等做主”。薛仁贵知道,现在除了李破军能帮他们,他们兄弟二人别无他法,虽然他们官阶是要比郑通这个县尉高了一阶,但是郑家势大,在龙门县扎根百多年,势力之大堪称第一,薛家胡家柳家三家都比不上,更别提绛州的郑家,还有那天下顶级豪门荥阳郑氏了,面对庞大的豪族,他们两个孤身校尉根本无力反抗,唯有眼前这颗大树了。

    所以即便是薛仁贵性子仁厚,从不求人,但是这回为了叔父一家,他也是毅然拜倒在地,请求李破军的帮助。

    李破军也是起身,扶起薛仁贵,“仁贵放心,你们是我兄弟,此事,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说着脸色一冷,直喝道:“陈康,稚圭,给我把龙门县令县尉都叫来,另外,我在半个时辰内,见到薛雄”。

    陈康和张文瓘领命去了,二薛兄弟感激万分的焦躁侯着。

    李破军看向刘志,也是笑道:“刘主簿冒着得罪豪族风险为友奔走,如此大义,着实可敬呐”。

    刘志闻言脸色赧然,直羞惭拜道:“下官惭愧,殿下实是过奖了,下官与薛兄交厚如兄弟,薛兄困难,下官却只猛束手无策,羞煞人了”。

    李破军眼波流转,认真看了看刘志,再看着薛先图对刘志的感激,也是笑了,这刘志首先不说他是不是大义之人,至少是非常聪明的。

    看见薛先图跟太子殿下关系较近,深得太子器重,就是提前一步,告知薛家之难,再这么悲情的表达一下情感,薛先图对他那自是感激不尽的,另外还博取了太子好感,这真是聪明人所为,李破军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每一个不熟悉的政客,无疑,刘志就是这样的一个陌生政客。

    而且薛雄是商人,刘志一个掌管文书的吏员,二人若真是什么无关外物的纯粹的情义,李破军是不信的,就像郑通一个县尉跟胡家结亲一样,都是有着利益联系的。

    不多时,丁县令急赤白脸的跑过来,仍是一身官袍,但是进门之前,也是整理衣冠,恭敬进门,一见李破军就是挥袖拜道:“见过殿下”。

    “嗯,丁县尊请坐”。李破军也是伸手笑道,他感觉得到,这个丁同甫是个老实巴交的读书人,典型的儒士,为人虽然不是什么高士,但是至少应该不算坏的,因为一个人的眼睛和神情骗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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