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本来在东宫内摸鱼,谁知道白太尉是怎么想的给了他这么个活计。

    从赵、江二国的战场回来之后,他就被安排进太子的东宫。

    哈,他是能教导好太子的人吗?

    事实上,他确实不是。

    他年龄上比大太子大了太多了,若是在凡间,当大太子的祖爷爷都可以了。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有时候年龄真不是决定性的胜利。

    就像是政务,给他十个脑子都没有大太子处理的完美。

    以及,他真的不想教导那位话都说不清楚的皇太女。

    虽然这几位都是他的弟弟妹妹们。

    容钰觉得这仙朝至尊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各方面需要权衡,哪里都要插一脚展示下存在感与仙朝的威势。

    身旁的人不够强嫌弃人家没能力办事,实力太强又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简直矛盾又神经。

    还是当个快快乐乐的小魔修,放肆恣意的游乐最好了。

    这世间就是最好的游乐场,不必考虑其他因素,只管自己是否高兴。

    权衡利弊?

    那是什么玩儿意。

    然而容钰也清楚,他这番心里活动最好不要让师尊知晓。

    不然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容家血脉不留废物。

    容钰今日一如既往的在东宫翻看典籍,至于教导太子什么的,哈哈别逗了,弟弟能就上,他咸鱼下来就好。

    这本典籍刚刚翻看了几页后,他就被人突兀的掐住了脖子。

    容钰眼神一沉,眼里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翻滚不停,可惜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就眼前一花,师尊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容钰:……?

    容娴看着容钰的神色有些迟疑,片刻后才一脸温和的说:“钰儿见到我这般惊讶?难不成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容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忙打起精神应对道:“冤枉啊,侄儿一直都待在东宫,怎么可能会出去做亏心事?”

    “哦——”容娴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长音节,语气肯定道,“原来你在太子那里偷懒啊。”

    一直在东宫没出去做亏心事,那肯定就是在东宫里面做亏心事了。

    容钰的性格她了解,绝不会坑害自家人。

    那么唯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在教导太子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容钰表情一僵,下意识抬头看向容娴,却见她神色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亲切,那双眼睛却清亮的仿佛能看透人心。

    容钰:行叭,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多,姜还是老的辣,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

    “虽然我没有读取你的心思,但我猜,你这会儿一定在想不太让人愉悦的事情。”容娴语调带着咏叹和华丽,戏剧性极为严重,让容钰差点噎住了。

    容钰沉默了半晌,才坚强的缓了过来,他微微低下头,以臣服的姿态对着容娴,语气恭谨尊敬道:“陛下,不知您有何吩咐?”

    容娴正了正神色,若无其事的吩咐道:“容国与东晋开战在即,朕需要你去东晋协助江锦。”

    作为从小千界带来中千界后安排进其他势力的棋子,江锦的作用相当于黑鸦几人。

    能不能收复东晋,就要看江锦几人给不给力了。

    毕竟月卫也在那里呢。

    她转念想了想,决定给东晋再上几重保险。

    计划不怕多,管用就好。

    容钰了然的点点头,在无心崖时江锦也算是他的属下吧。

    再一次合作,想必会很愉快的。

    容钰积极应道:“诺。”

    无论如何,都比在东宫消磨时间来得好。

    容钰很快便离开了容娴的视线,看方向郝然便是东晋的方向。

    容娴目送第二个人的身影离开她的视线,习惯性的露出温和的笑容,然而她眼底深处那令人忌惮的冷漠却没有因为她的笑容而消减半分,那是一种罔顾规则的强横和掌控一切的霸道。

    “您暴露了。”荒王用平静无波的声音提醒道。

    容娴听罢,连忙调整了下表情,只是细微的表情变动,那让人一看便下意识忌惮警惕的特质转变成了亲近温煦,矜贵从容。

    她挺了挺胸膛,带着小骄傲道:“这回呢?”

    荒王配合的看了她一眼,认真的点头道:“不会让人心生戒备。”

    容娴心狠手辣,疯狂的名声响彻北疆部洲,众修士心底将她的危险程度拔高又拔高,不可谓不忌惮。

    可真正在见到容娴的时候,他们却会发自内心的怀疑传闻是否真实,因为容娴表现的太过无害纯然。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忽视了容娴的危险程度,将她当成一个无害又没有危险的大夫。

    可以说是相当操蛋了。

    容娴很少展露本我,本我太过引人注意,一不留人就会被人‘斩妖除魔’了,那是在无心崖当了一千年魔主造就而成的。

    不过伪装出来的也不错,可以让她少很多麻烦。

    其实也不算是伪装,这样的容娴本就是两千年前容家未曾毁灭时的她。

    温暖柔软,善良又带着腹黑。

    楼寒溪死前维持那无害的容大夫模样是祭奠曾经,楼寒溪死后这便成了一个简单的习惯罢了。

    得到了荒王的肯定,容娴眉角眼梢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她理了理衣袖,面带期待又语调软软的说:“你说我这样去见姮君,告诉她我只是来叙叙旧的,她会不会信?”

    荒王沉默了一下,道:“臣觉得秦王那傻、咳,那人应该会信。”

    容娴摇摇头,实事求是道:“她虽然愚钝了些,但还是带脑子了,不然也不会成为魏国唯一的王。”

    荒王不着痕迹的恭维道:“您一向敏锐,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

    容娴从善如流应道:“你还是有点眼力劲的。”

    荒王:“……”

    不知为何,陛下这话一说,总有种他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于是,容娴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司马姮君的寝宫。

    彼时,刚刚处理完公务躺下眼睛都还没闭上的司马姮君喜迎煦帝一枚。

    看着煦帝就这么出现在自己房中,司马姮君的表情都扭曲了。

    “煦帝!”司马姮君咬牙切齿道,“你究竟如何瞒过气运示警出现在这里的!”

    一般他国帝王出现,哪怕是双方友好会谈,龙气也会警示,甚至是压制对方。

    而不像如今这般,悄无声息的让人潜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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