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舞台上浣红素手遮面,斜胯提臀,摆足了定点姿势。

    台外颇有韵脚的鼓点,紧密敲响。

    光这神秘感颇足的前戏,就吊足人胃口。

    不过陈风内心却是颇为古怪,这鼓点怎么听来有些耳熟呢。

    伴随着鼓点中的一声锣响。

    浣红十指一撒,玩着手花往面颊两侧拉开。

    一张媚眼如丝的勾人脸。

    她再如法炮制,动作一个来回。

    一张凄怨欲滴的俏媳妇脸。

    时间不过五息。

    浣红就变了十来张不同人的脸蛋,每一张都是拔尖的美人胚子脸。

    难得的是,浣红还能配合变化的脸蛋,扶摇身姿,款款入味,精髓拿捏恰到好处,勾得人面红耳赤,心脏砰砰跳。

    每一次的变幻,都让在场众人躁动不已,甭管浣红本来面容如何,在这千变万化的美人脸上,总有一款是符合自己的菜。

    至少陈风就觉得,自己胃口还行,满汉全席咱都吃得下。

    陈风心说,难怪有股熟悉感呢,原来是搁这玩变脸呢。

    不过浣红这手变脸绝活,可比川剧变脸好看多了。

    睡一个,等于睡一群……咳咳咳,打住打住,重想,是变脸这节奏间歇时间更短,脸上还没有遮掩,就跟凭空换了张脸似的。

    问题是,陈风遮眼看来,并无诡异,这实际上就够诡异了好吧。

    陈明廷嗷嗷叫,恨不得把怀里的冥钞掏出来往外撒。

    欧举廉这会假正经了,面含微笑,眼露欣赏,摇着折扇,抿着酒,滋滋滋连续不断的吸酒声出卖了他的淡定,这厮是口水包不住了,拿喝酒做掩饰。

    镇魂司的丘臣啥世面没见过?

    这两货都鸡动成这样,那更不消说眼招子冒绿光的大嫖客们。

    银钱如雨下,金叶子当花洒,进了这种地儿,氛围一起来,那钱就是数字,等你悔不该当初的时候,喔嚯,清洁溜溜,裤衩子都差点掏破啰。

    绝活终了,妈妈桑……咳咳,风韵犹存的老鸨出来说话了。

    “老规矩,浣红姑娘要看各位的绝活,谁能入了她眼,谁就是今晚上浣红院的相公。”

    HOHO~!一日夫妻啊……陈风内心吐槽,这逛个窑子,竟逛出了“你有啥绝活”那节目的既视感。

    “我有新诗一首……”

    “吁~”

    那年轻公子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嘘了下去,什么年代了,还玩才气这一出,攒够财气再说吧。

    “我会腿毛钻井术。”

    陈明廷单脚搁护栏上,撩起裤腿,露出蚯蚓粗的腿毛。

    这腿毛一条条的,还能左摇右摆的甩动。

    握草……陈风暗呼一声触手怪,这开挂手法,谁踏马顶得住。

    陈明廷身旁的姐儿都看傻了,咕隆咕隆咽口水,两股战战,恨不得给人跪下埋首。

    欧举廉一撒折扇,挡住自己半边脸,示意自己不认识这厮。

    陈明廷举目四眺,眉飞色舞,示意,咱这绝活安敢有人应战。

    看得出来,浣红也有些意动。

    她附耳跟老鸨嘀咕两句。

    老鸨颔首微笑,朝众人说道:“还有没有其他绝活可比的,若不然,今晚浣红楼的相公可就……”

    老鸨话没说完呢,陈明廷身旁的姐儿就咯咯发笑。

    他手上举着陈明廷的腿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假的,是用面团子搓的。”

    陈明廷老脸一红,夺过姐儿手中的面团腿毛,梗着脖子说道:“我何时说过是真的了,开个玩笑不行吗。”

    众人又起哄,方才失落的心又活络了起来。

    “你早知道是假的?”陈风看欧举廉挡脸的作态,自己也藏了半个身子。

    “你还不知道他?早说过会出洋相,他还不听。”欧举廉摇着扇子,心有余悸道:“得亏这里不是普通地方,老鸨知道能来这的都身价不菲,不好得罪,否则换个地,还不得被人打将出去。”

    “无趣得紧,吃不成白食了。”陈明廷垂头丧气,把气撒姐儿头上,他一搂姐儿腰,狠狠一箍,恶狠狠道:“今儿晚上就你了,不捅你个三枪六洞,难解心头之恨。”

    姐儿还在那打趣呢,“哟哟哟,爷,从来都只有累死的牛,可没有犁坏的地,你行不行呀。”

    陈明廷把人往肩一抗,气急败坏就出了房,“让你尝尝我狮王鞭法的厉害。”

    “禽兽”,“败类”。

    陈风、欧举廉双双对着陈明廷的背影“hei tui”一声,同仇敌忾。

    “爷,那我们呢。”

    两人身旁的姐儿,身上没长骨头似的,撒娇往两人怀里咕呦。

    “边去,别扰了爷们看戏。”欧举廉肩头一拐,差点把姐儿顶个大马趴。

    姐儿生着闷气,嘟着个嘴,又把视线望向了陈风。

    陈风身旁那姐儿把视线一档,给了人一白眼,示意这俊俏的帅哥,姐姐我吃的,你别打主意。

    这边雅间小插曲。

    外面可热闹了。

    表演绝活的,一个接一个,比天桥还热闹。

    什么胸口碎大石、吞剑、喷火、劈叉……不知道的,还以为醉心坊今晚请了杂耍班子。

    先前说要吟诗的那位公子,直接脱了儒袍,撸起袖子,抠了眼珠子,独眼血糊拉碴往下流,颤着声音咬牙道:“我会抠眼珠子,谁敢比我狠。”

    这个是真狠,比死了小强那位爷还狠。

    人眼珠子可不是假眼,真真儿的肉眼珠子,就这么给活剜了,想睡浣红的心思都魔怔了吧。

    陈风、欧举廉两人举着酒杯站护栏旁对饮,看着众人的洋相下酒。

    欧举廉从旁怂恿陈风,“陈兄,这年轻人狠啊,再没人出绝活,可就他胜出了,咱镇魂司今儿来了三,可不能让人拔了这头筹。”

    “你咋不去。”陈风不接这茬,摇着酒杯看戏,滋一口,颇有摇晃的红酒杯那意思。

    “我早试过金刚扇回旋镖了,人瞧不上。”欧举廉朝陈风挤眉弄眼,往他身边靠来,“听陈明廷这厮聊起过陈兄,身手了不得,今儿个,让兄弟也开开眼。”

    陈风刚要接话。

    欧举廉这损友直接举手喊一声“咱这有绝活”。

    这厮说完,见吸引人目光,伸手一指陈风,缩着身子,就往下蹲。

    欧举廉还一脸无辜,摊手朝陈风眨巴眼呢,示意我就帮你到这了,今晚是睡床板,还是睡姑娘,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陈风愣了下神,呱唧一声酒杯落地,心想我会什么绝活,腰~缠~万~贯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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