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姑的身份比猴精的身份好用太多。

    陈风一路畅行无阻。

    驱赶掉白荆棘洞府周围的山精守卫。

    陈风故技重施。

    乾坤碧波罩隔绝内外。

    直接把白荆棘罩在罩子中。

    而陈风置身事外,在罩子外看白荆棘惊慌失措乱突一气。

    白荆棘是绝望的。

    响水村村东树林,上身三当家,还没施展手段,就被乾坤碧波罩盖得严严实实,预感不妙,早早脱身。

    这一次,更加熟悉的感觉,令他心惊。

    他本体突击。

    一只硕大的白嘴刺猬,身体肥胖矮小,瞪着小眼莫名惊恐。

    背上根根坚硬如标枪的荆棘刺,地对空导弹一样,迅捷无比突射而出,激射在乾坤碧波罩上,荡出一圈圈渐渐消散的涟漪。

    当初陈风以重若抬山的黑泽山石,都没有轰破乾坤碧波罩,最后还是用雕刀才堪堪刺出一道碎裂纹,区区突射的荆棘刺怎么可能破得了乾坤碧波罩的防。

    浑身是刺的白荆棘,不消片刻就把背后的突刺射了个精光,肉墩墩一团肥胖矮,瞪着小眼,滑稽又可爱。

    他盯着罩子外的“黄大姑”,无能狂怒,“老皮子,你这是做什么,我不就吃过你的男宠吗,这个时候算账,你是不是喝多了”。

    陈风掏了掏耳朵,隔着罩子只看到白荆棘在无声怒吼,声音根本传不出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陈风侧身捂着耳朵,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字一顿,唇语发音,看似在吼,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白荆棘还以为自己耳背,当下又吼,罩子里的回音,只把他脑瓜子震得嗡嗡的。

    陈风嘿嘿一乐,摸出玲珑秤,颠了颠手心的秤砣,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向了白荆棘。

    看着那黑乎乎的铁疙瘩,白荆棘没来由内心一阵突突。

    他预感不妙,当即就打洞钻地。

    可惜,乾坤碧波罩看似椭圆半扣碗状,实则是个球体。

    白荆棘打了半天洞,却发现前途无路,钻来钻去,尽成了松土作业,罩子里坚硬的岩石地板,被他松成了土疙瘩。

    白荆棘被逼无奈,求生的欲望,促使他不断冲撞乾坤碧波罩。

    乾坤碧波罩的物理特性,就是反震,陈风当时可是吃尽了苦头。

    白荆棘一番自虐行为,自然是找不自在,撞得头破血流,还不愿放弃。

    其实何必呢,白荆棘只要稳住心态,不自乱阵脚,陈风在外还真奈何不了他。

    陈风对付白荆棘,首先就使用乾坤碧波罩,是因为早响水村村东小树林,白荆棘上身三当家,见识过乾坤碧波罩的威力,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此物笼罩之下,坚不可摧的既定印象。

    再一次见到乾坤碧波罩,白荆棘潜意识就想牢笼脱困。

    陈风在外,摸出玲珑秤,拿秤砣在手心颠,又刻意用黄大姑的容貌,摆出一副高深莫测要放大绝招的样子,给了白荆棘一种要大祸临头的错觉。

    他自然想不通,这罩子怎么会出现在“黄大姑”手里,黄大姑为什么会要致自己于死地。

    诸多想不通的问题,加剧了白荆棘不安的情绪,慌乱之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冲出去脱困。

    直白来讲,他慌了,他急眼了,他自乱阵脚,上了陈风的当。

    陈风走出黄大姑洞府,盯上白荆棘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出“惊弓之鸟”的谋划。

    没曾想,这心理压迫式的攻心战,效果奇佳。

    也是,刺猬天生胆小,就算修成山精,与生俱来的胆小就成了谨慎“天赋”,这种心态打打顺风局还行,逆风局就得崩心态。

    陈风花样手段都没用,白荆棘在乾坤碧波罩就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样。

    就在陈风准备收尾称魂的时候。

    异变突发。

    白荆棘浑身膨胀,不断膨胀,肉团撑得挤满了整个乾坤碧波罩空间。

    这……陈风就有点看不懂了。

    嘭地一声,声音没有传出,单是那爆破的形态,就让陈风内心跟着嘭了一下。

    白荆棘自爆了?

    这还不是陈风觉得诧异的。

    他诧异的是,白荆棘自爆,并没有血肉横飞,妖丹塌陷内敛闪耀的光芒。

    而是像面粉在密闭的空间,被骤然引爆。

    白荆棘竟然不是血肉之躯……陈风撤掉乾坤碧波罩,检查爆炸痕迹,心头浮起怪异的感觉。

    现场除了少许的血肉,就连妖丹自爆残留的痕迹都没有一丝,更别提留下完整的妖丹。

    以四圣山四大半仙儿山精的逼格,没有凝聚妖丹,在这个位置上是根本不可能坐稳的。

    陈风再次发现异常,果真残留有面粉灼烧的痕迹。

    面粉……陈风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浣红的敛容师手法——面团小人的魂牵因果。

    难道白荆棘不是白荆棘,而是浣红捏的面团人?

    她这一手桃李代僵之术,意欲何为?

    浣红在四圣山的出现,本就不合常理。

    白荆棘面团人的出现,又让这种不合理蒙上了一层迷雾。

    陈风陷入乱麻的思绪当中,完全想不通浣红的行为。

    首先可以确认一点,浣红并不是狐妖,这一点有跟她深入交流的陈风,巨龙探海,试过深浅。

    再次可以确认另外一点,白荆棘成为浣红面团人的时间节点,不会超过一日。

    因为响水村村东小树林,三当家开窍穴请白荆棘上过身,单纯的敛容师手法面团人魂牵因果,是“复制”不了本体手段的,这一点在醉心坊那晚面团小陈风的出现可以印证。

    且四圣山的四大半仙儿,上鸦鹊岭伏击过镇魂司人马,白荆棘不是白荆棘的时间节点,又可以往后延伸。

    那么,浣红使用敛容师手法的时间节点,就很容易推算出来——镇魂司人马被掳上山后,陈风进山之前。

    这段时间说长不长,具体到时间差推算,甚至说还很短。

    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导致白荆棘被浣红做掉,以面团人取而代之?

    浣红只是以面团人取代了白荆棘,还是连另外几人也一并取代了,这有待验证。

    她的目的何在,为何出现在四圣山,仍旧是个谜。

    陈风想得太阳穴发涨,根本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按照自己的既定计划节奏,搞定四大仙儿。

    黄大姑被自己用黄泉水灌肠弄死,白荆棘被浣红弄成面团人,眼下已炸成灰灰,剩下青扶柳和红媚娘,陈风自有手段应付。

    陈风以黄大姑的身份,出现在青扶柳洞府的时候,却发现她不在。

    问询洞府的妖侍,告知去了蛊雕领主洞府。

    蛊雕真会玩,还想一箭双雕……陈风内心吐槽,地听术、音波回传下,犹如开了上帝视角,五百米范围内的动静,如自己亲临。

    两个三星品质的技能,配合起来用,堪比二星往上。

    陈风脑海中各种画面组合,再慢慢理顺,五百米范围的内探立体地形就完完整整出现在脑海中。

    不过这种画面仍旧比不上肉眼观看,近乎一种带干扰夹杂雪花的黑白影相。

    陈风权当回到八十年代,看黑白电视了。

    看着看着,陈风心头就升起了古怪。

    蛊雕洞府正在展开肉搏大战。

    不是一箭双雕那个肉搏,是真生死肉搏。

    青扶柳化身青色巨蟒,一尾断床榻。

    她全身青鳞如铠甲片开合,摩擦出音波利刃,洞府四周,满是切割的痕迹。

    蛊雕不是雕,是水兽,泣声如婴,水系元素凝结成剑,湛蓝阔剑与音波利刃相绞相杀,互相湮灭。

    他脖间两个流着污血的牙洞,应该是早先两人运动时刻,青扶柳趁其不备,“爱的吻别”。

    “一起上吧,藏头露尾的鼠辈。”蛊雕爆喝一声,一把水剑拍在青扶柳的蛇尾上,激出好大一片蛇鳞。

    陈风不认为蛊雕口中的鼠辈说的是自己。

    地听术、音波回传下,红媚娘、浣红藏身位置,一览无余。

    红媚娘化身三尾狐妖,从藏身位置飞天而下。

    她三尾齐出,犹如三条擎天立柱倒灌。

    砰砰砰三声爆响,洞府被她的尾巴砸出三个大坑。

    突突突的破风声接踵而至,红媚娘开启狐尾突击模式,半空的残影越来越多,三尾打出数十尾的效果。

    浣红藏身暗处,手指翻飞,数不尽的面团飞鸟不断冲向蛊雕方向。

    爆破的声音连绵不断,火光隐隐,面团飞鸟自爆。

    陈风看穿本质,浣红的面团飞鸟,融入了妖丹之力,想必是白荆棘的妖丹被她以特殊手段抽取妖力,和进了面团,才使得这些飞鸟,拥有自爆能力。

    青扶柳、红媚娘、浣红三女战蛊雕,手段百出,不给蛊雕一丝间歇。

    陈风还诧异这是唱的那一出,怎么内斗起来了?

    他这边还没想出所以然来,看似激烈无比的战斗,却已分出胜负。

    蛊雕全身覆盖水膜,就像穿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

    他先是凝结水墙,排山倒海水波涌向浣红方向,不仅堵住了面团飞鸟的进攻,还以水球将浣红包裹在半空。

    然后蛊雕一把抓住红媚娘狐尾,爆喝一声,直接将红媚娘连尾带人轮在半空撞向了青扶柳,一狐一蛇闷哼一声,喷出满嘴血雾。

    蛊雕再度近身,妖力宣泄,浑身暴涨,手臂肌肉高高隆起,轰隆两拳将青扶柳的蛇尾硬生生砸成两截。

    他再度抓起红媚娘的狐尾,嘶吼一声,将她其中一尾扯断。

    瓢泼的鲜血淋漓在蛊雕身上,他状若癫狂,犹如妖神在世。

    红媚娘痛苦嘶鸣,狐嘴大张,一颗闪烁光芒的光耀不断膨胀。

    妖族通用天赋,本命精华喷薄,妖丹闪耀。

    蛊雕原地消失,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把捏住红媚娘的嘴,生生将她即将凝成的闪耀掐断。

    蛊雕一手抓住红媚娘的嘴,将她高高提起,一脚踩住半截蛇尾,令青扶柳动弹不得。

    他咧了咧嘴,细密的牙齿渗出血红的隐纹,嗜血的眼神写满残暴和兴奋,“不自量力,三百年修为的蛮妖就想刺杀五百年修为的本领主,说,谁派你们来的。”

    红媚娘被捏得狐嘴变形,大把血滴往下落。

    她双手死死抱住蛊雕手臂,被鲜血染成红色的狐尾再度朝蛊雕射来。

    红媚娘眼中恨意绵绵,宁死不屈。

    蛊雕眼露轻蔑,红媚娘剩下的两条狐尾被他再度用蛮力扯断。

    三尾齐断,本命尽失,红媚娘痛不欲生,丧失战斗力。

    蛊雕将红媚娘狠狠掼在地上,脚踩在她头上,碾转着她的头,猖狂大笑,“你不说我也知道,霖山余孽,想要报仇?来,我就在这,给你报,让你报。”

    蛊雕一句一踩,红媚娘的脑袋被他踩得深深陷入地底。

    青扶柳感同身受,大叫一声“不许辱我姐姐”,悲从中来,拖着残躯喷出一口毒液。

    呿呿呿的声响,蛊雕手绕水环,将毒液尽数收纳,又悉数返反。

    “不辱你姐姐,那辱你可好。”蛊雕摸着脖间的两个牙洞,无名之火怒起。

    他拉住青扶柳的半截蛇身,粗暴地拖拽到身下,骑上去不断拔扯血淋淋的蛇鳞,变态大叫,“我让你趁我尽兴的时候偷袭我,嗯,爽不爽,给我叫,大点声,爽不爽。”

    浣红被困在水球之中,看得揪心不已。

    她心急如焚,屏气凝神,面团飞鸟直接在自己周围爆炸。

    轰隆隆的爆响,水球溃散。

    浣红浑身是伤,血流不止。

    她跌落下地,一团偌大的面团被她掏出。

    浣红手指翻飞,快出残影,快到手腕骨折。

    她忍着剧痛,一具蛊雕的面团人出现在她脚下。

    浣红咳出一口心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点向面团人眉心,“无尽妄海,魂牵因果”。

    面团人眉心破裂,蛊雕的眉心也毫无征兆裂开。

    “无妄海因果杀?”蛊雕捂着眉心,眼神渐渐凝重,望着浣红第一次收起了戏谑眼神。

    “敛容师手法,因果杀,你是阴艺六脉无妄海的人,为什么要和霖山余孽对付我,无妄海的主人早已与我主签下盟约,互不相涉,怎么,无妄海想向我妖族开战。”

    “我代表不了无妄海,我只代表我自己。”浣红一手魂牵因果杀强行使出,精神萎靡,再加上受伤颇重,气都喘不匀,还咬牙切齿抱起面团人朝蛊雕冲去。

    她要自爆,以抱着“炸药包”的方式,想要跟蛊雕同归于尽。

    “还我族人命来。”

    浣红怒吼一声,以毅然决然的身姿,引爆了蛊雕面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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