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这娘们儿指定是疯了!

    我们都还在画里,到时候山火烧开,因为我们脚下的地面也是画纸,到时候肯定也得烧起来,原本还有辆车可以辟火,结果你丫的现在还往自己车上浇汽油,你这是嫌我们死的不够快吗?

    还是说你丫的一开始就打算车毁人亡?跟对方同归于尽?

    吴听寒浇完一桶油,然后冷眼看着我,轻斥一声,讲,还不快去?

    我去,我去吸油还不行吗?你至于用这种手段来吓唬我吗?

    跟这疯婆娘就没有半点可商量的余地,我捡起地上的橡胶管就往往山跑,然后拼命一吸,屁都没吸出来!

    距离有点长,我只能吸一口,然后用大拇指堵住管口,换气后继续吸。

    我不知道我重复了多少次,因为管子全被黑色塑料袋给封着,所以也看不到汽油走到了哪里,所以每一次我都是尽最大的力气在吸,而这,就导致一个十分严重的后果,那就是……

    汽油都快被吸出来了,但我浑然不知,依旧是大力去吸,结果一口汽油灌在嘴里,差点没把我呛死过去,鼻涕眼泪全都掉了下来,鼻子里塞的卫生纸也被咳了出来。

    浓浓的汽油味瞬间占据整个身体,我一边呕一边洒汽油,因为害怕吴听寒控制不住火势,所以我没敢洒太多。

    看见地面上的枯草湿了一圈之后,我就折了管子,回到车旁,把另一头也折了扯出来。然后把这管子也扔进那一圈枯草中后,便拿起打火机准备去点火。

    我原本还想问问吴听寒做好了灭火的准备之后,谁知道我转身过去看的时候,发现吴听寒这个疯婆娘竟然站在车顶疯狂的往车上洒油!

    我再也顾不得什么绅士风度,冲着吴听寒就大骂,讲,疯婆娘,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还他娘的要干什么?

    吴听寒浇完一桶汽油,扔掉瓶子,这才拍拍手,一脸冷傲的看着我,说了两个字:白痴!

    说完之后,她一个飘逸的翻身下跃,就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面上,动作很是飘逸潇洒。

    但这并不能阻止我此刻愤怒的心情,我直接掏出打火机,使劲儿往山上扔去,讲,你丫的欺人太甚,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这山火,谁都别想烧!

    但她一点都不在意,而是走到路旁,手腕轻轻一抖,手指间就多出一张黄色的长方形纸条,上面还画着朱红色的线条,歪七八扭的,看不出来是什么。

    随后我看见她手掌往上一旋,手指间的那张黄色纸条就迎风点着,燃起一股淡绿色的火焰。

    我很想去阻止,但步子还没迈出去,她就把那点燃的纸往那枯草堆里一扔,只听见‘轰’的一声,火势瞬间就烧开了。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牢底坐穿铁定没跑了。

    但吴听寒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拎着我的衣领,就把我往车里塞进去,还威胁我,讲,不想死就给我老老实实坐着。

    呵,你车上都浇满了汽油,你还想让我老老实实坐着?坐着干什么,等死么?

    我现在都怀疑我是不是还在幻觉中,从你给张哈子打电话那时起,其实都是演戏给我看,为的就是在这里把我给烧死!

    其实,我还坐在原来那辆车里,天自始至终都没有亮过,都是你丫的弄出来的幻象吧?

    我正胡思乱想间,就看见车外狂风大作,天上乌云密布,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瞬间让我安静下来。

    我看见吴听寒后退几步,双手立在胸前,十指相对,尾指和无名指相互交叠,大拇指食指中指竖直立起,然后大拇指从食指下方穿过,食指应声弓起压在大拇指的第二指节处。

    而大拇指的指腹则压在中指的第二指节处,如此形成一个十分怪异的手印。但因为她吴听寒的手指十分修长白皙,所以这个手印结出来之后,不仅不显得怪异,相反还十分好看。

    我原以为这一个手印就算结束了,却没想到吴听寒结完这个手印后,轻声念叨了一句,‘予以微德请四祝……’

    念完之后,她十指飞快变化,很快又结成另外一个手印,我原本想要把这手印给记下来,可她却是一闪而过,还没等我看清楚,她那青葱一般的手指就又起了变化。

    以至于我只模模糊糊的听到一句,好像是,‘剌令阴阳归尘路……’

    吴听寒手指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嘴上念叨的声音也渐渐变小,以至于我最后只能听见一两个重音字,其余的什么都听不清楚。

    但奇怪的是,原本天空中密布的乌云,好像突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一开始是什么样子,过了这么久还是什么样子,散在四方,就是半天聚拢不了。

    而吴听寒结了一阵手印后,双手猛然越过头顶,朝后一指,轻喝一句,‘遮天幕、辟地服,一指既过,万般业障皆做土……’

    “给我破!”

    吴听寒突然一声大喝,那原本仅限在汽油浇过的火焰,瞬间炸开,朝着四方云涌般席卷而去,其势之大,其速之快,即便风驰电掣也不能及!

    这哪里是在灭火,这分明是在纵火!

    而吴听寒,收回双手,脸色苍白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步一步朝着我走过来。

    我清楚的看见,她身后的山火,正漫过高速隔离带,正一点一点朝着马路上侵蚀过来!

    这烈火,竟然连隔离带的水泥砖也能焚烧!不仅如此,高速路的护栏,甚至连高速路上的柏油路,统统燃起浓浓火焰!

    这……这不是在画外,我们竟然是在画内!

    那烈火就像是火龙一样,以飞速朝着吴听寒席卷而来。我刚要提醒她一句,然后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我看见那火龙冲过来之后,竟然在吴听寒身后一臂的距离处硬生生的给停住了!

    就好像那里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一样,不管火焰如何凶猛冲撞,可就是突破不了那层障碍,只能无奈咆哮。

    而吴听寒,却仿若未见一般,拉开副驾驶的门,一脚踢在我大腿上,冲我喊了句,讲,滚过去开车!

    我原本还想下车再走过去,结果腿上又挨了一脚,只好从中间爬过去,坐在驾驶座上。

    我刚坐下,吴听寒就上车关了门,然后我就看见那火龙轰的一声撞上悍马车门。

    见到此状,我心想这下彻底完了,车上全是汽油,我们两个非得被烤熟了不可!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四周的火龙冲上来之后,一个个竟然偃旗息鼓的退下了,就好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急忙问吴听寒,讲,为什么会这样?

    她气息有些微弱,轻声的回了句,讲,火最怕什么?

    我想都没想,讲,当然是水了。

    她没说话,而是回首从车后座提了一个黑塑料袋子扔到我怀里,讲,漱漱口你就知道了,满嘴汽油味。

    这不是装汽油的桶吗?你居然还没倒完?是良心发现了么?

    不过让我用汽油漱口,你丫的未免也太天马行空了吧?那样一来岂不是满车都是汽油味了?要是悍马车的密封性不好,一道火苗窜进来,大家都得死!

    见她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看,我就知道,刚刚我又忘了低头。

    我讲,能不能不漱口?

    她讲,你可以试试,看我会不会把你踹下去。

    我知道,她这种女人,向来是说到做到。而且从她能把我拎起来这件事推断,她也绝对有实力把我轻而易举的踢下车,让我被火活活烧死。

    没办法,我只能在她的注视下,打开塑料袋,揭开盖子,然后用鼻子闻了闻。

    让我奇怪的是,这桶汽油居然没有味道!

    我讲,是这汽油过期了,还是我鼻子被汽油呛坏了?

    她讲,是你脑子被门挤了。

    说着,他就伸手拖起瓶底,往我脸上浇去。

    我躲都没来得及躲,桶里的液体就浇我一脸,然后……嗯?怎么凉飕飕的,还有点甜?

    这不是汽油?就是矿泉水?!

    不应该啊!

    如果只是矿泉水,为什么每个瓶子的盖子都被拧开过?又为什么还要用黑塑料袋子给遮起来?你丫的一瓶正常的矿泉水,你何必做这么多伪装?

    她讲,要是不用黑塑料袋裹起来,你怎么确定桶里装的是水还是汽油?

    我讲,你自己亲手买的,到底是水还是油,你都不确定?你逗我玩儿呢?

    她并不生气,依旧淡淡的讲,在别人画里,你怎么就确定桶里装的是水还是油?

    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于是急忙问她,你什么意思?

    她讲,为什么前七次你下去点火,打火机都是烫的,偏偏第八次却是凉的?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要不是现在看见高速公路在燃烧,我都还以为我们是在画外!

    她讲,因为我们在别人的画里,对方想让你的打火机点着就点着,不想让你的打火机着火,你就是打一辈子,也燃不了。

    我摇头,讲,不对,我刚刚去点火的时候,明明看到火焰烧的杠杠的,怎么可能没打着?

    吴听寒冷哼一声,反问,那为什么打火机不烫手?

    额……

    我顿时语竭,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毕竟前七次都烫手烫的厉害。

    我只好问她,那为什么我看见火焰了?

    她讲,对方用画笔画出来的罢了,就是为了让你相信打火机点着了,好让我们相信还是在画外。但是他忽略了一点,画出来的东西再怎么逼真,也是没有温度的。能骗得了眼睛,却骗不了掌心。

    山火还在燃烧,漫天的火光无比雄壮。但我内心的波澜,却比这山火还要壮阔。

    画作没有温度,这是在正常不过的细节,我却一直都没注意到,而吴听寒,竟然能用这么巧妙的方法,就准确无误的判断出画里画外,简直是叹为观止。

    我正要夸赞她几句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她的这个办法似乎有些冒险啊!而且稍有不慎,很可能我们还是要牢底坐穿!

    毕竟对方只要不干涉打火机的火焰,让它和之前一样点着,那她岂不是依旧不能判断我们是在画里还是在画外?

    她看了我一眼,讲,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那些桶装水才需要用黑塑料袋裹着。

    我一脸懵逼,完全不懂这二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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