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泱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个成功被她当成肉垫压在身下的人。

    这人说话怎么跟个痞子似的?

    “不是我说,你能先从小爷身上下去吗?”被压在身下的人,说话声音有些发闷。

    沈未泱回过神来,赶紧站起身,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

    那人揉着被砸痛的腰,被砸痛的肩膀,哎呦哎呦呻吟着的站起来,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女:“我说姑娘,大晚上的你不在家里看看书什么的,学人家爬什么树啊?这给我一顿砸,我还以为我被谁偷袭了呢。”

    眼前的人说了一堆,却没发现沈未泱的惊讶。

    这人……

    她记得,是前世她嫁入靖王府三年后,便在战场上身亡的异姓王爷,谦王——陆景白。

    只不过吧,前世这位谦王殿下跟她现在见到的根本不一样。

    前世谦王那是待人接物,谦和有礼,陌上君子,芝兰玉树。哪怕只是个异姓王爷,长安城中也有不少的大家闺秀觊觎那谦王正妃的位置。

    她在大婚之时曾经见过谦王,不过是匆匆一面,便再也不曾见过。

    记得的原因不过是大婚当日,谦王长相委实太出众了,一眼就能忘不掉。

    沈未泱尴尬的道歉:“抱歉公子,小女子并非有意,还请见谅。”

    “见谅,小爷被砸成这样怎么见谅啊?就算是个姑娘家也不能不负责任吧。”陆景白哼哼唧唧的开口。

    沈未泱无语:“……”

    “那你想怎么样?”沈未泱扯了扯嘴角道。

    陆景白看着眼前的少女:“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沈未泱:“自然不是。”

    “不是。”陆景白摸着下巴,眼睛转了一圈道:“那就……等小爷想好了去找你,可别赖账。”

    他还要来找她?沈未泱一阵头疼,但毕竟自己理亏:“自然不会,公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告辞了。”

    陆景白挥了挥手:“去吧,等着小爷来找你啊。”

    沈未泱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离开。

    ……

    身后的陆景白看着融入黑夜的身影,收起了满脸的调笑。

    这个时候的陆景白,倒是真的应了前世沈未泱对他的评价。

    陌上君子,芝兰玉树。

    陆景白笑了笑,轻声念叨:“沈未泱……”

    身后来人撇了撇嘴:“我说你这痴汉的表情是怎么个情况?”

    陆景白对来人的用词不满:“会不会用词?”

    “怎么?刚刚那火急火燎的样可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陆景白脸色一僵:“容钰,我看你真是闲的。”

    容钰摇着扇子,笑的一派风流:“我当然是闲的,不然我能看热闹不嫌事大吗?”

    容钰长得一副风流样貌,一双桃花眼所到之处,凉薄多情。

    嘴角含笑,令人想起那传闻中生在地狱的彼岸花,妖娆多姿。

    本来嘛,听说今夜有个什么花灯会,他闲的没事儿拉着陆景白过来凑个热闹,谁知道,人太多了,陆景白又不是好事的性子,拉着他就打算去不远处的茶楼上看。

    刚没走几步,就看到一名少女站在一棵树旁,看样子是打算爬上去。

    说实话,那少女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但是让容钰傻眼的是那姑娘端着大家闺秀的姿态,爬树倒是干脆利落,没几下就上去了。

    看样子应该是没人在的时候没少爬树,才有这么利索的爬树身手。

    从看见那少女开始,他的好友陆景白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树上的少女。

    身为陆景白自幼到大的好友,他自然是知道陆景白有一个放在心里的人。

    那人是沈府的嫡长女,沈未泱。

    他一直好奇那沈未泱长什么样子?能把他这个好友的全部心神都引了过去,沈未泱名满长安的名声他不是不知道。

    主要就是好奇。

    今夜那少女虽然蒙着面纱,但是看得出来是个美人儿。

    正当他愣神儿的时候,身旁的陆景白突然动了。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家好友的那句“谁啊?谁这么不长眼?”

    不由得捂脸,姑娘是这么追的吗?

    听着陆景白说话的语气态度,跟着地主家的傻儿子,不,跟着流氓痞子一样,一口一个小爷,他只想说一句话。

    幸亏今晚没有陆景白的爱慕者,不然这副模样,先不说其他,起码谦王的名声得先毁一半。

    至于剩下的一半,估摸着还能再抢救一下。

    “沈府的嫡长女?沈未泱?”容钰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陆景白看着容钰半晌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容钰嘴角一抽,扇子也不摇了:“这是不是传闻中的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陆景白闭了闭眼睛:“你算哪门子的旧人?”

    容钰:“……”我特么!

    重色轻友,这就是重色轻友!!!!

    ……

    沈未泱悄无声息的回到沈府,自己的庭院。

    今晚的冲击对她来说有点大。

    传闻中的谦王和她今晚见到的谦王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要不是那张脸,她还以为有人易容特意败坏谦王的名声呢。

    按着前世的轨迹,谦王虽然是个异姓王,却护着大楚繁荣昌盛。

    直到四年后,谦王战死沙场,她记得传信回来的人说过,谦王死状极惨。

    她不忍心在东宫后院给那位谦王烧过纸钱。

    之后,大楚就如同一盘散沙内外忧患。

    先是众位皇子对那东宫太子之位的争夺,不准确来说这场争夺一直都有,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时机的爆发。

    谁都清楚,太子的势力要比各位皇子王爷的势力还要大一些,也就说明后面的皇位之争更有利。

    再到后来的皇位之争,愈演愈烈,她当时只能在一旁出谋划策坐稳墨梓尧的太子之位。

    好在墨梓尧不蠢,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墨梓尧对她无疑是坦诚的,他曾清楚的告诉她,他想要这高高在上的皇位。于是,她不遗余力的帮助他夺下储君的位置,助他登上九五之尊的高位。

    哪怕东宫姬妾成群,她这个太子妃如同虚设,就因为当年的救命之恩和他的坦诚,她都不在乎。

    一场储位之争,她没了孩子,她的孩子才三个月大!

    哪怕她看出来,知道自己孩子的死亡不正常,她都不敢对外声张!

    就害怕有人会因为这件事为他增添负担。

    那人知道孩子没了,不过只是匆匆回来安慰她一番,再次转身离开。

    或许对他来说,那个孩子可有可无吧。毕竟后院的女人多的是有人给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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