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兴奋过后,束交最终还是感到有些疲乏,在管事的催促下,迅速的休息下来。

    不过,他这边睡下还没有多长时间,便被人叫醒过来,那叫醒他的还是自家管事,不过束交很清楚,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自己的这名心腹,是不会打扰自己休息的。

    “怎么了?”他出言问道。

    “那位投奔了江都王的卢家君子卢志,不知怎的,找到了咱们在此处的本家,上门来求个情面,说是有关系到范阳安危的事,想要离开面见将军!”

    “咱们在这的本家都被找到了?”束交闻言,摇头失笑,“还真是有心了,我这大老远的赶过来,可都没顾得上此处本家,在这里住着的是谁人来着?”

    那管事的马上就领悟精神,凑上去说道:“是您的那位表叔,先前他那儿子,在三爷的引领下,还入了京城为吏。”

    “原来是他,”束交淡然一笑,“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本该去拜访一下的,只是什么事终究比不得将军的事,我还想着等战后再去见过,如今既然都来了,总归是不能拒之门外的,让人在厅堂等一下,我整理一下衣衫便过去。”

    束家乃是北地世家,虽然人口不算众多,但毕竟底蕴深厚,还是有诸多分家的,在幽州、冀州皆有分布,这范阳郡也不例外,甚至还有一大支,只不过并不住在城中,而是在城外的庄园、坞堡里面,这城里住着的,正是这一支束家人里面,身份地位最高之人。

    这人在辈分上比束交要高,而且管理一个大支脉,族人众多,里面不乏杰出子弟,那束交过去成长之时,亦有别人家的孩子这么一个劫数,里面有时候提及的,正是这范阳一支。

    如今这位长辈,却是受人所托,过来自己这边,卖个情面,让人办事,那可不是简单时候几句话就成了,里面的人情道理,颇为深奥。

    这边,束交在心里念叨着,那边管事的却还有些疑虑,忍不住提醒道:“主上,虽说局面一切大好,但到底这战事也没结了,那位卢志先生万一真有个什么大事要说,总不能耽误了征北将军的事!”

    “好啊,你亦开始关心国家大事了啊,”束交一听却笑了起来,他见管事正要告罪,便摇摇头道,“无妨,你说的也是对的,不过我与将军早有定计,这卢志此来,其目的无非有二,一就是给江都王做说客,这二来么,无非就是给这范阳郡中的其他两支军队传个话,此时若是将军见的急了,说不定要让这人看轻,提出不知轻重的提议,是以晾一晾他,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这等一等会不会出事,我这心里自然有数。”

    那管事的赶紧一个马屁拍过去,道:“原来将军与主上早就料定了此人来意,却是小人多虑了。”

    束交跟着便道:“你这话,也不见得是多虑,既然求到了我府上,总归要见一见的,先去安排吧。”

    等这边管事去安排见面,另一边,却又有一人急匆匆的抵达了幽州城,却是郭芝一行人,同行的还有两名兵士,因那身子骨难以掩盖,一来到城门口,就让人给拦住了

    此时大战刚刚停歇,城外的俘虏营还没有安生下来,那逃兵散勇不知凡几,更有诸多别有用心之人来来往往,可谓隐患众多,这城池大门当然要把守严密。

    更不要说,当初能得幽州城,便有里应外合的功劳,乃至那遒县更是兵不血刃,有鉴于此,代郡的兵马格外重视这守备检查,莫说是车队,就是一辆装满了杂草的牛车,不来来回回、里里外外的翻一遍,也不可能让人过去。

    结果就是,郭芝他们这一行人刚刚抵达,送上通关文书,表明身份,急切的想要一见陈止,结果这边还没有安排何时可见,那边一堆凶神恶煞的兵勇就围了过来,将车队里里外外的看了几遍,将那两个兵士给拉了出来。

    “诸位,诸位,这真是一场误会!”面对质问,郭芝满脸苦笑,他指着那两名兵丁,解释起来,“这两位那是那吴督护麾下的小校,一个是他的弟子,一个是他的侄子,都是亲近之人,之所以随在下前来,就是向征北将军投诚的,他们的兵马,就是驻守在范阳县城外的那队人马!”

    这话一说,那带头的守门兵卒马上就意识到事情的敏感性,他能在这里当个头,自是有着能耐的,也是队主之流,为二百陈氏家丁出身,知晓局面,知道当下这范阳郡看似平静,其实还有隐患,源头就是当初王浚分派出去的兵马之中,还有两路大军尚未平定。

    那两路大军,据闻加起来有近两万之众,守在郡之南边,一个在容城县,一个就在范阳县。

    这范阳郡以范阳为名,但其郡首却不是范阳县,而是涿县,如今称为幽州城,而那范阳县则在郡南边界之处,为容城县以西,距离冀州的北新城很近,历来都是看守幽州边界的重镇。

    王浚的两路大军,为了侧影攻代的南路大军,又要警惕冀州北上的流民,于是就分别驻扎在这南边的两座县城之外。

    “如今将军断了后勤补给,那范阳县县令,已经表明要归顺了,吴督护怜惜兵力,又不愿意再做无意之斗,于是派出这两位跟我过来,就是要让他们亲自表明归降之意!”

    经过一番唇舌,耗费了好一会功夫,郭芝才算是说通了守门兵卒,正好进去通报的人也回来了,说是将军让郭芝等人过去见面!

    “好好好!我等这就过去,车马之物便放在这里,也好让诸位能心安。”

    一听说陈止准许,这郭芝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带着那两名兵士拔腿就跑,他可是知道,那卢志已经入城,此刻说不定就在前方,岂能让他领先?

    几乎就在同时,卢志也从束交府中出来,正好听到传报,说是郭芝入城了,立刻也是一个激灵,同样是迈步就跑,速度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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