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虞瑞文进来,虞兮娇眼眶微红的上前行礼。

    “怎么回事?”看到女儿苍白的没了血色的脸,虞瑞文急忙问道。

    “父亲,县君的死是不是另有隐情?是不是被害死的?”一看虞兮娇的样子就知道受了惊吓,必竟还是年纪小,说话的时候两眼发直,“怎么会……怎么会一再的警示,征远侯储……谁……谁要害死兰萱县君吗?”

    “胡说,哪有这种事情。”虞瑞文心头一哆嗦,慌忙斥道,但看女儿苍白的样子,又觉得心疼,声音也柔和了几分,“说什么胡话呢,哪里来的警示,说你们的手指冒血了,血呢?”

    方才过来禀报的人,又惊又惧,牙齿打哆嗦,话说的也不全。

    虞瑞文其实也怕,如果可以,他还想跑回家,但现在却不得不留下来处理此事,幸好一路过来的时候,把虞氏一族的所有路过的人都带上过来。

    虞兮娇伸起手指,白嫩的手指上才洗干净,声音发飘的道:“父亲,方才洗干净了。”

    “没了?”虞瑞文看了看虞兮娇,而后又看向虞兰雪,比起女儿,虞兰雪是姐姐,年纪大也懂事。

    见虞瑞文看向自己,虞兰雪急忙收拾起情绪,上交对着虞瑞文行了一礼,迟疑了一下道:“可能……方才我们看错了。”

    “看错了?”虞瑞文皱起了眉头,点手叫过身边的一个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能……可能是奴婢们看错了,方才……方才一个丫环尖叫后,就出了乱子。”婆子知道方才没看错,她们都看清楚了,但这会已经没了,况且大姑娘开了口,她也不敢塌台,只能含糊的跟着虞兰雪的话说。

    “娇儿……”虞瑞文不信。这么多人都看错了?

    “父亲,兰萱县君是不是有冤屈,父亲,您帮着查一查,如果兰萱县君死的冤,您一定要帮着兰萱县君伸冤。”虞兮娇一把拉住虞瑞文的衣袖,哀求道,“父亲,我的命是兰萱县君救的,她……她一定是警示我。”

    “这孩子,又胡说。”虞瑞文心又一哆嗦,急忙阻止女儿继续往下说,一边道:“过来把三姑娘扶回去休息,三姑娘身体原本就不好,怎么能让三姑娘一直守在灵堂?”

    徐嬷嬷和晴月急忙上前,一边一个扶住虞兮娇劝道:“姑娘,我们先回去休息。”

    “姑娘……您的身体快撑不住了,先回去休息吧!”

    虞兮娇还不想走,无奈徐嬷嬷和晴月紧紧的扶着她,又有虞瑞文的话,最后只能被扶着离开。

    “娇儿身体不适,依然守到现在,其他的姑娘呢?怎么不来守着?”虞瑞文定了定神,神色不善的道。

    族老们的脸色都不太好,带着几分惨人的白,这种事情闻所未闻,他们早就吓破了胆,但也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说。

    只能咬咬牙,去找府里其他的族女,总不能让灵堂这里空着。

    征远侯府大房没人,还有二房和三房,甚至于其他的族姐族妹们。

    于是,除了虞兰雪依旧在,之后又选了三位族女过来,只是这三位中的一位,才到灵堂前,就摔了一跌,直接摔晕过去。

    另一位哆哆嗦嗦到灵堂前,走了没几步,差点跌进火盆子里,衣裳都烧着了,扑灭了火之后也只能送了下去。

    最后一位是三房的女儿,倒是强撑着跪在火盆前,虽然脸色苍白,好在没有晕过去。

    以征远侯夫人和虞兰萱的身份,原本应当配置四位族女,而今除了二位,其他族女居然个个都出事了,不是身体不适,就是走路摔了,或者突发疾病晕过去,一时间居然凑不齐四个族女。

    没办法最后就只有征远侯府的二房和三房的女儿各一人,留在灵堂。

    虞兮娇被径直扶回了宣平侯府。

    待坐定,喝了一口茶后,虞兮娇才问道:“没留下痕迹吧?”

    棺椁上的药末其实已经被擦没了,只不过虞兮娇之前起身的时候,手指已经沾染了药末,第一次抹上去的时候,就把药末抹到了棺椁上。

    虞兰雪跟着她再抹的时候,也沾染上了一些。

    原本不多的一些粉末,就算灵堂的温度高-也不会变色,不过她和虞兰雪两个都在烧纸钱,手指难免会直面火焰,也因此粉末再少,也变了色。

    “姑娘放心,白布已经烧掉,水也倒了,就算有人查看棺椁,那一处是没有变色的。”徐嬷嬷低声道,“一切都是按姑娘说的做的,没有一丝纰漏。”

    当时乱成一团,谁也不会注意到她们有条不紊的做这些事情。

    虞兮娇点了点头,她今天闹这么一出,其实就是把昨天的事情扩散,把更多人的目光吸引到这件诡异的事情上,也利于自己以后查证上一世冤死的事情。

    这仇,她终究会一点点的报……

    “有多少人知道虞兰燕的亲事?”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这才又问道。

    “知道的人还不少,老奴找了几个婆子问的,基本上都知道一些,但又都说的不是很清楚,都说这位三姑娘之前似乎要跟信康伯府订定,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这事又没了下文,然后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徐嬷嬷禀报道,这两天她都在查这件事情,一查吓一跳,这位虞三姑娘的亲事还真是一波三折。

    “之前是要订亲的,而后突然之间不订亲了?”虞兮娇垂下浓密的眼帘,看着杯中的茶水,问道。

    手中的茶杯动荡,仿佛映出那一日她前世在府里偶遇褚子轩和虞兰燕时的情形,那一日她是偶尔出来,替母亲摘一支梅花,没想到居然会在院子里看到这两个人一起说说笑笑的赏景。

    看到自己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而后虞兰燕一脸娇羞的过来,在自己耳边亲亲热热的低语了一句,说是褚子轩是替他的二弟来的,说信康伯府的二公子想娶虞兰燕,还问自己觉得如何,说是以后永远和自己在一起。

    虞兰萱当时没说什么,稍稍寒暄了几句后,就回去让人打听了一下,这一打听还真是,说两家现在正准备定下来,只不过有一些事情还没有完全说好,亲事还没有张扬出去,太夫人听说自己在打听这件事情,甚至还拿出了信康伯府的礼聘单子,表示这事正在进行中。

    而今想起来,不过是慌乱之下的故意推托,事后怕自己查,急忙把这事宣扬的府里人都知道,必竟那个时候外祖父还没出事。

    “是这个意思,老奴也觉得奇怪,还特意的打听过,只是她们也说不清楚,有说两个人不合适,还有说宁夫人的意思,之后又说是信康伯夫人的意思,反正就是反对两个人的亲事,而后就是不了了之了。”

    “县君的另一个贴身丫环红喜呢?”虞兮娇低缓的问道,手中的杯子放下,眼中闪过一丝冰寒的厉色。

    红喜是虞兰萱两个贴身大丫环中的一个,玉香跟着虞兰萱一起被看管起来,红喜却没有,之后倒是偷偷的来看自己,有时候也在小院子里伺候自己一会,殷勤的倒倒茶水,还说太夫人马上就要把自己和娘亲放出去,让自己好好再等等。

    如果不是这个丫环一再的表示外面没什么事,说太夫人只是一时受了蒙敝,又说太夫人马上就要把自己和娘亲放出去,自己何至于连派人打听都不打听,就安安份份的在院子里等着。

    上一世,自己中的毒是从哪里来的?娘亲没中毒,自己中了毒,伺候过自己茶水的,除了玉香,那么就唯有红喜了。

    梦境中红喜是虞兰燕身边的贴身大丫环,陪着虞兰燕嫁入信康侯府的一等大丫环。

    这个丫头早就背叛了自己!

    “听说这个丫环之前是订下要跟着虞三姑娘去信康伯府的,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随行,听说是虞三姑娘的意思,现在就在府里,老奴特地过去候着,就等在虞三姑娘的院子门外,发现这个叫红喜的丫环的确在,不过偷偷摸摸的没敢见人,吃食还是小丫环送过去的。”

    徐嬷嬷道。

    “她现在在虞兰燕住的院子里?”

    “对,就在那里,老奴等了很久才发现的。”徐嬷嬷肯定的点头。

    虞兮娇沉默了一下:“今天晚上让十八过去看看这个丫环。”

    这两天征远侯府乱成一团,出入最是方便,在征远侯府现在就算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外人,也不会有人过来查问。

    红喜这个丫环留在征远侯府,必然是虞兰燕和宁氏的意思,应当是留下这个丫环在府里查看动静,若有风吹草动,急忙去报于虞兰燕,只是她们没想到的是虞兰燕还没到信康伯府就出了事,而今更是身败名裂,哪还有心顾着这个丫环。

    这会也不敢再往信康伯府送人,想等风平浪静之后,再想法子。

    这丫环留下,无形中代表的就是上一世的自己的意愿,宁氏和虞兰燕还想把她们李代桃僵的亲事合理化。

    而她,却不会让这风浪平息……

    今天晚上便是一个撕开口子的关键,红喜这丫环可不就是一个最好的突破口吗?褚子丹不跳脚?

    看他们兄弟情深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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